鄭山代替淩東方回答。
其實醉貓也不是不懂這個道理，他隻是不甘心，因爲他不能就這麽眼看着自己唯一的學生這樣嗜睡下去。
他歎了口氣，“那以後再說吧。”
淩東方卻若有所思，“那小子用不到龍藥，千年定海佛挂珠本身就是比任何龍藥都好的靈藥，我剛才說了佛挂珠已經在他身上顯出聖象，那麽就可以治愈他的身體，隻不過需要過程。”
“一個想着急也沒辦法加快速度的治療過程。”
醉貓一愣，“淩院長你的意思是那小子的身體仍然在繼續變異之中，而佛挂珠則會在他身體變異的過程中一直對他進行随時碎身的治愈？”
“要是真的這樣就好了，那小子不但福大命大而且運氣還好到不行。”
鄭山笑了，有點苦澀，有點無奈，“千杯，你覺得一個同時得到佛挂珠和黑龍刃的外人運氣還不夠好麽？何況他是九頭黑貓命格，本身就命大。”
飯菜香噴噴，唐陽羽沒想到淩雨晴這麽了解他，因爲她給他叫的居然是石鍋拌飯，石鍋是華府自己的石鍋，拌飯也是揚州炒飯基礎上的拌飯。
所以他吃的很香，滾燙着就開吃。
風卷殘雲。
淩雨晴了解他的另一點是他一份肯定不夠，吃了足足三份。
然後誰也不看一句話也不說，倒頭就睡。
問題是這裏是南三所，正常工作人員下午五點就都下班回去了，沒有人可以留在這裏。
他吃完石鍋拌飯已經是四點三十分，隻剩下三十分鍾，即便是淩東方給他破例他最多也就還能睡一個小時，在這裏。但看他現在的狀态别說一個小時，十個小時都不夠他睡的。
可是神奇的一幕發生了，他隻睡了半個小時，然後就精神抖擻的睜開眼睛，就好像浴火重生一樣，整個人渾身上下似乎都泛着一抹神奇的光亮。
他大大咧咧的站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下班了，回家。”
說完就走，似乎把箭亭裏的銅綠七星都忘到腦後了，更不把迫在眉睫必須盡快修複好的龍象輪放在心上。
淩東方看看鄭山鄭山看看醉貓醉貓又看淩雨晴，淩雨晴眨眨眼，“五點了，大家都下班了，你們不回去麽？”
她居然毫不吃驚，好不緊張，居然直接站在了那小子一邊。
鄭山忍不住笑，發自内心的笑，對着淩東方，“淩院長，這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我也下班了……”
醉貓也笑，笑話鄭老頭，“你倒是想下班回家你回的了麽？你要守夜！”
鄭山當然要守夜，在九龍壁下守夜，他守夜不是爲了别的，他守夜是爲了看住九龍壁下壓着的黑石龍，一天晚上都不能放松，這種時候一定不能再在國宮内部出事，不能讓那條龍崖山的黑石龍亂來。
“算了，我也不回去了，跟你搭個伴，兩人還有點意思。”醉貓馬上把自己也搭了進去，鄭山微微皺眉，“你恐怕不是陪我，你是擔心唐小子放在箭亭的銅綠七星吧！”
醉貓不回應，沒必要回應，反正兩人搭個伴總是好的。
國宮有好多傳說，其中之一就是晚上國宮之内不能有活人，實際上這都是以訛傳訛，因爲内部是有人的，尤其是特殊時刻特殊需要的時候。
隻是一般能在夜裏停留在國宮之内的人都不是一般人，都不是普通人，要麽就是持槍武警保镖要麽就是鄭山醉貓他們這樣的龍族後裔。
夕陽西下，國宮外面大熊開着黑色輝騰等着，他看起來很有耐心，很安靜。
他完全可以把自己一天的吃用什麽的都在車上解決。
他很本分很安分。
可是這次唐陽羽和淩雨晴上車之後他卻說了一句話，“我好像看見了半面青面。”
半面青面楚青就在京城，是大老闆請來的，要殺人。
隻是他被大熊在國宮外面看見的幾率有多大？
沒有。
現在大熊看見了就說明他的任務跟國宮有關。
唐陽羽沒有馬上回應，而是微微閉上眼睛，他想要安靜一會。淩東方說得對他身上的佛挂珠正在随身治療他的身體，因爲他的身體無法承受一直不停的變異。
變異對他來說是變強，力量速度肌肉占比等等。
但什麽事都是過猶不及，他本身的身體就是最普通的大學男生的身體，一旦超過極限他是無法承受的，因此他需要外加的BUG才能繼續自己身體的進化。
外加的BUG隻能是他身前的佛挂珠。
他從未見過的奶奶留給他的佛挂珠。
這事到現在還是個謎團。
隻是眼前他要面對的是龍象輪是銅綠七星是半面青面刺殺的目标。
外婆并不在國宮附近，她在東山别墅等着他回去。
他不着急也不心急。
但是他突然想到一件事，然後咧嘴笑了，笑的有些殘忍，淩雨晴微微皺眉，立刻感覺到了他心中所想，很神奇，也許是巧合也許不是。
“你覺得半面青面刺殺的目标就是外婆，然後他會神不知鬼不覺的跟着我們的車一起進入東山一起進入外婆的房間，最後再出手，是麽？”
唐陽羽輕輕點頭，“他是故意讓大老闆安排我來接待他的，他要接近我，讓我熟悉他身上的味道，一旦熟悉就會本能的放松警惕，一旦熟悉就會不再那麽敏感，這就是他的機會。”
“他選擇的時機很好，他很清楚我每每從地下爬出來以後不死也脫層皮，又餓又累又暈，身體條件和心理防備都會變得麻木。”
“他不錯，的确是個了不起的殺手。”
淩雨晴看向窗外，“我現在在想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他根本沒必要這樣做，因爲很麻煩，以他的靈力修爲隻需要直接去東山直接動手殺人就行了，爲什麽非要弄得這麽麻煩？”
“你一直說外婆能夠自保，可是外婆身邊從來都沒有保镖，外婆也是隐藏的高手？”
“外婆跟我講過她隻是個文人，手無縛雞之力，能拿起來的隻有筆而已，她真的沒有武力也沒有靈力，怎麽自保？”
“喂，你知道什麽就告訴我。”
唐陽羽卻搖頭，“我也不知道……”
一句話差點沒把淩雨晴氣吐血，連開車的大熊都忍不住給她打不平，“老闆……你不能一直這麽無恥……真的……”
唐陽羽一愣，“我無恥麽？大熊？”
大熊很肯定的回答，“你真的很無恥，老闆，差不多是我見過的最無恥的，沒有之一。”
唐陽羽原來如此的點點頭，“喔，我知道了。”
他居然是這種反應。
他在調整自己的身體狀态，他在感應，邊說話邊感應那股熟悉的味道，可是沒有，一點都感受不到，而且半面青面想要跟蹤他們一定也得開車……
不，開車目标太大。
他在輝騰車的地盤下面？
不，如果那樣不要說他，就是大熊都會很輕易的感覺到。
而且大熊絕不允許有任何纰漏，每次他上車前他都要下意識檢查一下車況，包括輪胎和地盤。
他很細心。
那麽半面青面在哪？
在天上飛麽？
簡直笑話。
他想不通，因爲他不是職業殺手，他最多算是個手藝人。
嘟嘟，嘟嘟。
他的手機震動起來，拿出來接聽，裏面立刻傳來李易風病怏怏的聲音，“咳咳，今晚就是半面青面出手的日期，最後的日期，我想你已經知道他要殺誰了。”
“嗯，我知道他要殺誰，我不知道你在這時候打這個電話的目的。”唐陽羽很淡然，很冷靜。
“咳咳，我隻是問問你需不需要幫忙，畢竟他要殺的人是你的長輩。”李易風也很淡然，冷靜，人命在他眼裏從來都不值錢，也許包括他自己的，也不值錢。
因爲他從小就過着有今天沒明天的病人生活。
“好啊，楚青現在在哪？”唐陽羽馬上問了個問題，他不怕丢人，也不怕暴露他現在的弱勢。
“他已經在他該在的地方，你現在回去已經來不及了。”李易風立刻給出一個冷漠又殘忍的回答。
“我說我能幫忙隻是因爲我可以延緩他下手的時間，僅此而已，我沒辦法改變最後的結果，但是也許你可以。”李易風說話話裏有話。
“要我付出什麽代價，說吧。”唐陽羽繼續問，似乎已經上了人家的圈套。
“什麽都不需要付出，因爲我也尊重你那位長輩，也不想讓她就這麽死了。”李易風說完直接挂斷電話，他已經得到了唐陽羽的默許，他會延緩半面青面出手的時間，以給還沒有趕回東山的唐陽羽赢得足夠救人的時間。
他要跟他玩一場接力賽，生死接力。
淩雨晴看着唐陽羽，“李易風說的都是真的麽？”
唐陽羽看向窗外，“我相信他，他不需要我付出什麽，他隻是在想我展示他真正的實力，完全不下于半面青面的實力，因爲三界之中有能力在暗中時刻監視半面青面又能第一時間延緩他出手殺人的人加起來也沒幾個。”
“他在示好也在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