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坐在這給你殺。”李易風不是怎麽在意。
“你覺得認慫就能保命?”楚青眉頭緊皺。
“人總會死的,早死玩死區别不大。”李易風還是很淡然,楚青知道他沒說假話,因爲他從小就被怪病折磨,美日每夜都很痛苦,他能活到現在還沒自殺就已經是一個很大的奇迹了。
對他來說早死解脫。
可是他真的坐在這等着楚青殺了他?
真正的答案隻有他自己才清楚,别人都是外人。
反正有一點可以确認,這個病秧子并不怕死。
“對我來說被你這樣的人轟轟烈烈的殺死總比一個人卑微的痛苦的在病痛中死去要強的多。”
“并不是誰都有資格殺我,三界之中有資格殺我的人一共不超過5個,而你正是其中之一。”
“死亡不是解脫也不是結束,死亡是一個新的開始,一個新的世界。”
李易風好像喝多了,突然說了很多生死之間的話。
楚青覺得他很煩,正要發飙,他就起身去廁所了。
他很會察言觀色。
而楚青根本就沒打算殺了他,因爲李易風是唐陽羽那小子的,那小子已經瞪着眼睛警告他不許殺他,要殺也得由那小子自己親自動手才行。
這是作爲一生對手最大的成就。
這種事還是交給那小子自己去做好了,他不奪人所愛,他活到這麽大第一次打算成人之美。
他很高興。
一個人咕嘟咕嘟的喝着啤酒撸着烤串,美極了。
而樓上的世界完全是另一個天地。
拎着紅酒瓶子上去的唐陽羽坐在人家大老闆的床上,不喝酒,隻拎着酒瓶子,看着正在脫衣服的大老闆。
大老闆要洗澡然後睡覺。
他進了女人的閨房,再一次,未經允許。
他絕對是不作死就不會死的傑出典範了,如果他這次還能活着走出青銅時代,那麽他就真的是貓,黑貓,九條命,四十九條命的神奇黑貓。
早有人說他是貓命。
所以至少暫時看起來還是好好的,大老闆沒難爲他,也沒跟他說一句話,脫了一半剩下裏面小衣然後人家就進了淋浴間解決了。
水聲嘩嘩,好像他來的第一次。
隻是現在是第二次,第一次已經結束,他們之間的。
20分鍾,大老闆沖澡如此之快,快的不像是個女人,穿了一件灰色衛衣出來,其實是一套,背心短褲那種比較中性樣式,看起來頗有點英姿飒爽模樣。
唐陽羽站起身,“你不跟我說話我下去了。”
說罷就要走。
大老闆輕啓朱唇,“坐一會吧,剛好有件事要說。”
大老闆的态度比之第一次不知道好到哪裏去了,唐陽羽重新坐下,喝了口瓶子裏的紅酒,“先聲明,殺人放火的事情不幹。”
大老闆微微皺眉,“不要再由着李易風在龍象閣胡鬧,先把龍象儀修好吧。”
大老闆突然提起國宮之事。
這奇怪,很奇怪。
唐陽羽低頭頓了頓,“你也是龍族人?”
大老闆否認,“我是華府人,跟你一樣是龍族局外人,隻是既然你可以接近龍族我當然也可以。龍象儀一天不修好龍脈異變龍塚異動就一天無法發現,如果太遲了,就怕來不及了。”
“唐陽羽,你在京城其它事情上耽誤的時間太多了,你要清楚你現在到底應該做什麽。”
“幹掉李易風,拿了那該死的龍尊之位,然後開始千年尋龍修龍之旅去吧。”
唐陽羽擡頭看了她一眼,“你不殺我原來是因爲這個,沒想到你這樣的人居然是個愛國者,出乎意料。”
大老闆走到窗前,打開窗簾,看着外面漆黑狹窄的胡同,“愛國者不是用嘴說的,你應該做些正事了。”
唐陽羽似乎有不同的想法,不過他沒反駁,不是不敢,而是他成熟了,不會再跟人争個面紅耳赤。
大老闆有大老闆的看法他有他自己的世界。
什麽事對他來說才是正事他相信自己比别人都更清楚。
不過大老闆說的也對,他是該給京城之内的别的雜事做個收尾了,是時候專心開始自己的千年尋龍修龍之旅了。
他還沒有走,因爲他有問題要問。
“關于尋龍的野史你知道多少,是尋龍修龍還是屠龍?有去無歸?”
大老闆依然看着窗外的黑暗,“血,我隻看到血流成河。”
她沒有正面回答,可是卻側面印證了野史的屠龍之說。
直到現在唐陽羽才确定大老闆也是龍族相關之人,也是掌握龍族隐秘之人。
于是他靈機一動突然産生了一個大膽又無恥的想法,“那組隊麽?你在京城的成就已經達到至高,你一定很空虛寂寞,否則怎麽會開了個燒烤店?”
“跟我組隊吧,我們一起去屠龍。”
大老闆慢慢轉過身,看着他的眼睛,對着揮了揮手,“你下去吧,我不會跟你組隊,但是會給你收屍,無論你死在哪裏,都給你收屍。”
唐陽羽低頭走了,不是擡不起頭。
因爲大老闆這句話對他來說不是侮辱也不是詛咒,而是情深義重。
勇士上戰場之前,有一個人跟他說,不要多想,一路向前吧,你死了我給你收屍。
這是一個巨大的鼓舞。
樓下正等待組團的人有,不是叛龍一族的楚青而是護龍一族的李易風。
他見唐陽羽下來,馬上起身拉過去,拉到楚青面前。
“我們三個放下彼此心中自私的想法,求同存異,一起去尋龍修龍怎麽樣?”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閃亮,信心滿滿,就好像一個從未走下閣樓的大小姐要出門見識外面的花花世界了一樣興奮和期待。
這個時候别人才會發現,原來病秧子年紀并不大,也才20出頭少年而已。
隻是平常他太成熟太穩重太精于算計,所以大家都以爲他早已是個成年人,至少30歲以上。
實際上他也隻是比19歲的唐陽羽大個三四歲而已。
并不多。
唐陽羽沒回應,看楚青,楚青咕嘟咕嘟喝酒,喝啤酒,“我突然覺得自己該幹點正事了,我最近在歐洲的日子過的太舒服了,所以居然忘了初衷。”
“我要一個人滅掉華府整個龍族!”
李易風無語,真的無語,“醒醒吧,縱使你本事再大,縱使你三頭六臂也不可能的。龍族絕不是一個人就能毀滅的,過去現在未來都不行。”
這是他的本能,因爲他沒叛逃,他至今都是護龍一族,身體裏流淌的是護龍之血。
容忍不了楚青這個叛龍的嚣張跋扈和口出狂言。
否則以他的精明是絕不會跟半面青面發生正面沖突的。
到現在爲止他仍然沒有百分百确認眼前的人就是真的半面青面,因爲他看不透唐陽羽,他還需要觀察,唐陽羽在下一步大棋,就在他每天鑽進龍象閣修複龍象儀的時候。
前幾天他很興奮,以爲修好了。
結果隻是假象,龍象儀根本不是那麽好修好的,即便他動用了自己大量的靈氣,也還是不行。
隔行如隔山,他沒有隔行,他也是修複天才,隻是這次卻同行隔了座山,大山,泰山,死死的擋住了他的視線和去路。
他沒辦法過去。
這是宿命。
上天不會給他太多,也不會什麽都不給他。
上天總是公平。
“打嘴炮都沒勁,要不你倆現在就打一架?”唐陽羽看熱鬧的不嫌事大。
“唐陽羽,你也該幹點正事了,龍象儀再不修好就真的要出大事了。我最近一直利用陰陽龍學在測算災難到來的具體日期,越來越近了。”
“你今晚給我一個實話,我也給你一個實話。我遇到了瓶頸,沒有信心修複好龍象儀了。”
唐陽羽頓了頓,“我的确能修好,但是因爲你在所以我不會動手。”
李易風一愣,“怎麽,你想跟我講條件?你修好龍象儀我離開京城退出龍尊之争?”
“好,如果是這樣,那我李易風今晚就走,連夜就走!”
楚青放下手裏的啤酒瓶子,晃了晃腦袋,“等等,李易風,你怎麽看起來像是個好人?唐陽羽,你怎麽看起來無惡不作十惡不赦的樣子?”
唐陽羽瞥了他一眼,“我們三個有一個算一個,誰敢拍着胸脯說自己正義?我們都是自私,都在想着自己的利益和事情,聚在一起吃頓燒烤就能冰釋前嫌就能從敵人變成朋友了?”
“這不可能,我做不到。”
“但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暫時的朋友,在尋龍修龍屠龍這條路上我們三就算是一夥的,如李易風所說,也許我們真該仔細考慮一下三人聯手的事情。”
楚青俾睨,“小子,你不是想要讓我去你的唐門當老大吧?”
李易風冷哼,“他才不會,他想要我們兩個乖乖低頭給他打工,給他當小弟,在他的世界中他才是當仁不讓的老大,老闆,大爺。”
唐陽羽眉頭緊皺,看着李易風的眼睛,“嗯,你還真了解我。”
李易風站起身,身子明顯有些搖晃,眼前這倆人一個喝紅的一個喝啤的,都不容易醉,他喝的卻是最烈的白酒,白酒最容易醉人,他看起來已經醉了。
“不了解你怎麽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