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裏藏刀。
要說沒有威脅的意思肯定沒人信。
俞楠當然也看出了威脅的意思,但是她喜歡這種不要臉的威脅。
别人找她談事情從來都是精心準備好條件和誠意才來,但是眼前這個家夥卻什麽都沒準備,還得要她必須答應他的條件。
簡直就是喝醉了,或者腦袋被驢踢了。
俞楠歪着頭看着他,“你這是耍無賴,你知道麽。”
唐陽羽點點頭,“我知道,我從小就這樣,一旦有些事情解決不了就隻能耍無賴了,而且每次效果都很好,這是我的殺手锏。”
俞楠想了想,“好吧,我答應你的無賴要求,從現在開始成爲你的人,就這樣。”
說完俞楠走進衛生間換上自己的衣服,穿戴整齊就走了出去。
不再提及下半場,不再想着男女之事,也不再堅持自己一直堅持的原則。
因爲她明白了一個道理。
對于唐陽羽這種人,隻有當他把她當作自己人的時候才會這麽直接蠻橫的耍無賴,耍無賴表面上看是一種無恥卑鄙的手段,但是耍無賴也是一種真心。
至少比他對她動用别的卑鄙手段要好。
他已經從心裏接受了俞楠,盡管他比誰都清楚俞楠就是一顆定時炸彈比誰都危險,随時都有可能在他身邊爆炸,把他炸個粉身碎骨。
但是他現在甘願冒這個風險,甘願承擔最壞的後果。
在這個敏感的時候把她當成自己人。
他不是向她低頭,也不是屈服和利用她手裏的權力和金錢。
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向她示好。
表達他的善意。
善意和誠意可不一樣,如今的誠意都被帶上了交換的标簽,已經大大的變味了。
俞楠臉上帶着笑容。
因爲她是自由的靈魂,她做事情全由她自己的心情來。
她有巨大的野心,但是野心的前提是保留自己的自由。
這是巨大的矛盾,可她卻一直處理的很好。
而現在她得到了巨大的回報。
她一直在尋找一個可以讓自己奮不顧身去付出的男人,她不是女皇心态那種人,她隻是女強,她的強是爲了不讓别人欺負自己。
而不是最後成爲女皇。
沒有人會覺得她是這樣的女人,因爲她裏裏外外看起來都是水性楊花風流下作的女人。
這個世界人心最複雜。,最讓人看不透。
嘟嘟,嘟嘟。
唐陽羽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他不用看号碼就知道是誰,拿過接聽,“怎麽,後悔剛才走了,現在想自己回來又覺得沒面子?”
俞楠笑,“我才不後悔走,唐陽羽,你還真以爲我是那麽随便的女人?随時随地都會爲你獻身?你不要自我感覺太良好,我可不是那種你想推倒就推倒的女人!”
俞楠大聲宣布着自己的驕傲。
唐陽羽撇撇嘴,“那你給我打電話幹什麽?别說你後悔了。”
俞楠笑,大笑,“你對我就那麽沒有信心?”
唐陽羽想了想,“我對你還是有信心的,但是女人原本就善變,你下一秒就改變自己的想法也不奇怪。”
俞楠頓了頓,“那我要是真改變主意了你會怎麽辦?”
唐陽羽也想了想,“還能怎麽辦?日子照過人照殺酒照喝,這個世界缺了你照樣能轉。但是你不會改變主意的,因爲你很清楚除非你殺了我,否則即便是你利用手段把我打回原形,讓我一無所有也沒用的。因爲之前蘇一一已經這麽做過一次,事實證明我根本不在乎,呵呵。”
俞楠反問,“你真的不在乎從高空跌落突然變得一無所有?”
唐陽羽很認真的回答,“當不在乎,因爲本來我就一無所有。你不覺得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别的都是身外之物麽?”
俞楠笑,大笑,“哈哈,好吧,無恥的男人,原來你才是最無情最自私的,不過我喜歡,跟我一樣,都是自私自利鬼,哈哈!”
說完直接挂斷電話。
就那麽痛快的挂了。
沒有任何征兆。
不需要啰嗦,她現在很幸福,因爲她找到了跟唐陽羽自己的頻道,找到了他們自己的相處方式。自私就可以了。
隻想着自己的好處就可以了。
她再次發現自己剛才那個違背原則的決定的正确性,因爲成爲唐陽羽的人代表着她仍然是自由的,仍然保持着她自由的靈魂。
這樣就好,這樣最好。
與此同時唐陽羽給淩雨晴打了個電話,隻說了一句話,“準備好跟李易風正面開戰吧,呵,我沒想到先跟他對戰的是你,而不是我,挂了。”
這就代表俞楠這個最大的不安定因素徹底搞定。
當然唐陽羽起到了作用,可是并不是多麽大,主力是淩雨晴自己搞定的,她自己談下來的。
她的方式跟唐陽羽的看起來如出一轍,說白了都是空手套白狼。
隻是她在賭自己的前途。
唐陽羽在賭自己的命。
這兩人能夠走到一起并不是沒有原因的,很多時候他們擁有有别于常人同樣的特質,而這種特質以後還會越來越多。
第二天上午10點京郊賓館。
管家李淳突然闖進後堂來報,“淩雨晴來了,自己一個人。”
李易風微微一愣,“我還沒有去找她她就來找我?”
李易風正在跟李武一喝茶,當然他喝的是冰山雪蓮茶,是養身安神的。他縱使有天大的本事可是卻始終調理不好自己的身體。
這也許就是宿命,上天的宿命。
李武一也是一愣,“想不到淩家淩雨晴居然會找到這來,這算是主動進攻麽?如果俞楠那邊沒有出賣我們,那麽就是她已經知道了我們對高金投資的用意,打算攤牌了。”
“那麽我很好奇她手裏攤牌的砝碼是什麽,欺負我們李家是外地人麽?易風,我也跟你見見這個淩家大小姐,看看她是不是有三頭六臂。”
李易風不急不緩淡然一笑,“來了也好,反正早晚都要見面的,以後大家還要一直打交道。不過……不過叔叔你倒是可以先單獨見見這位神秘的大小姐……”
李武一立刻起身,“明白了,交給我吧,你就在這邊喝茶邊等消息。”
淩雨晴見到了李武一,她并不認識李武一,淩雨晴打扮的就像是個大學生,雖然她本就是京大的在校大學生。
可是這種拜訪京郊賓館的場合未免也太不正式了。
黑色仔褲,白色休閑鞋,上身一件藍色皮夾克,裏面随便一件黑色長袖T恤。
頭上簡單幹練的紮了個馬尾巴。
女生出門總要随身帶個包包的,可是她連包包都沒有。
就手裏拿着自己的黑莓手機而已。
這個年代還堅持着使用黑莓的年輕人可不多,她不是爲了特立獨行,而是早已習慣黑莓的系統和安全,何況黑莓還救過唐陽羽的命。
還産生過奇異通聯。
她就更不能放棄了。
内館正堂内,李淳給淩雨晴引薦,“這位是李武一先生,淩小姐。”
淩雨晴看過去,李武一也看過來,然後李武一的臉上立刻露出一抹驚奇,因爲他從未在現實中見過這麽漂亮的女生。
淩雨晴的美是有一種本能的震撼的,讓誰見了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如果非要用語言來形容,那隻能用傾城傾國四個字了。
此刻李武一才明白爲什麽唐陽羽是天之驕子,即便是在小小的雷州半島土鼈的生活了18年也是天子驕子。因爲他有福氣,他有淩雨晴這樣的女人。
看一個男人高低成就一定不能忽視他身後的女人。
而唐陽羽身後的女人是淩雨晴。
足夠了。
淩雨晴在任何女人面前都不會失色,相反還會讓對面的女人光彩皆無黯淡收場。
他腦海裏突然想起了他見過的另一個讓他驚爲天人的女人,那是個神秘的女人,跟他的侄子年紀相仿,據說是他侄子的未婚妻。
可是就連他這個親叔叔都不知道那個女人來自何處家裏又是什麽身份。
他唯一知道的是那個女人叫冰,來無影去無蹤的,偶爾會跟李易風在一起,但是每次都是走的很快。而李易風也從不會提起這個叫做冰的女人。
他腦海裏立刻産生了一種對比,那個神秘莫測的冰跟眼前的淩雨晴比較怎麽樣?
也許不占優勢,但是至少是一個位面等級的。
這讓他長長的出了口氣,所以他的反應稍微慢了一點,“淩小姐,快請坐,我剛來京城,有些事情還不适應,呵呵。”
但很快就很自然的用自嘲遮掩過去。
李淳馬上奉茶,然後就出去了。
奢華的正廳之内隻剩下淩雨晴和李武一兩人,話題并不是很好展開,李武一也不提氣李易風,可淩雨晴卻是指名點姓來見李易風的。
李易風既然避而不見,那她原本也用不着客氣的。
她原本不知道李家對于高金投資的圖謀,但是跟着俞楠這條線居然發現漏掉了這麽一個可怕的對手,那麽穩住俞楠之後她必然會強勢出擊。
她不能隻在幕後呆着了。
她沒有着急,很平靜,“京郊賓館,小時候來過一次,但是那時不知道是李家的産業,這次再來,心情有些不一樣。”
李武一頓了頓,“那可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以後淩小姐隻要想來就随時過來,一切都算是我們李家的一點心意。”
淩雨晴點點頭,“京城是個是非之地,但卻藏龍卧虎,本來我是不打算出面的,畢竟我隻是個京大在校的學生,隻要上好我的課就行了。但是李家現在也盯着高金投資,那麽我就得過來說道說道了。這個世界不遵守規矩的人已經有很多了,我不希望李家也是其中之一。”
她竟然突然發威,于無聲處聽驚雷,居然是來興師問罪的。
理由就是李家不懂規矩,不按常理出牌。
李武一對此很是震驚,因爲眼前的淩雨晴遠比他想象的要難對付的多,一般人的眼裏過于漂亮的女人大家都會本能的認爲是花瓶。
因爲她們跟普通人不一樣,她們不需要多麽努力就可以得到普通人夢寐以求都得不到的東西。
可淩雨晴的一舉一動都說明她内心有着強大的底氣。
這底氣還不是源自她強大的家庭背景,也不是源自唐陽羽,而是源自她自己的内心。
“原來是這件事,這件事真的有麽?反正以我在李家的地位暫時還沒有聽說,怕是這其中有什麽誤會。”李武一不卑不亢,但是玩的軟釘子。
他不會承認,李易風也不會現在就承認對高金投資的圖謀。
因爲那樣就會暴露李家在京城更大的圖謀,現在還不是時候。
“既然你在李家的地位還沒有資格知道這事,那就把有資格知道這事的人叫出來談談吧,我沒必要跟你再繼續下去。”淩雨晴的冷刀子再次無情的刺了過來,相當的迅猛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