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終于到來，黑暗終會過去。
新的一天黑龍寺的和尚們态度也變得好起來，僧粥僧飯各種小鹹菜，廟裏的火頭僧手藝真不錯，一個普通的豆腐居然做的比肉還香。
隻是負責接待的還是胖瘦倆和尚，胖和尚似乎變得沉默了，偶爾張嘴說話也變得很客氣。瘦和尚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怎麽說話。
他們吃飯也在客房火炕上的方桌吃。
吃飽喝足，胖和尚甚至還幫忙泡了一壺黑山茶，這是廟裏最好的茶葉了，是用來招待貴客的。待遇很顯然上了好幾個層次。
二女覺得奇怪，再想想昨晚那些恐怖的事情，簡直恍若隔世。
“胖和尚，你受了什麽刺激麽？”唐陽羽可不管這些，張嘴就問。
“施主說笑了，小僧昨夜犯了佛家戒律，所以念了一整晚金剛經向佛祖忏悔，善哉善哉。”胖和尚愈加客氣。
唐陽羽覺得沒意思，幹脆把目光轉向瘦和尚，“一地是吧？你也不用藏着掖着了，你是師兄，我們是誰爲什麽來這裏你怕是早就知道了吧？”
“裝不知道也行，我現在就告訴我你我們是來專門找空凡老和尚的，也就是你們黑龍寺的方丈大師。現在飯也吃完了，茶葉喝了，帶我們去見見吧。”
一地立刻雙手合十，“善哉善哉，施主前來拜訪我家方丈大師這本是好事，隻是我家方丈大師年事已高閉門謝客已經十餘載，還望施主見諒。”
“如果施主覺得就這麽回去有些失落，那麽一地可以把信任方丈師兄一得大師介紹給你。”
果然，一切都跟三人預料的一樣，老和尚絕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
二女心中着急，但是不說話，現在全看唐陽羽怎麽應付就行，佛門之中本來女人說話的機會就不多，能共容留她們住宿其實已經很不錯了。
要在原來簡直不敢想象。
“空凡老和尚現在已經長出了頭發，白頭發，是吧？”唐陽羽突然問了個奇怪的問題，胖和尚聽了沒什麽反應，甚至覺得荒謬。
可是瘦和尚的臉色卻明顯一變。
唐陽羽趁熱打鐵，“而且空凡老和尚并不住在寺内，一直都住在秒後面的一個山洞裏是吧？”
胖和尚愈發生氣，不過他并沒有爆發，而是立刻低頭手撚佛珠叽裏咕噜的又開始念金剛經。瘦和尚擡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唐陽羽一眼。
“好吧，既然施主如此執着，那就跟小僧來吧，不過……二位女施主得暫時留在客房歇息……”
唐陽羽跟着一地出了客房，左拐右拐來到一個凸出的山間平台，腳下就是萬丈深淵，知道的是瘦和尚有話要說，不知道的還以爲他要謀财害命呢。
可是還沒等他張嘴唐陽羽就直接堵死了他的說法，“一地，你千萬别跟我說空凡老和尚已經死了，圓寂了什麽的。他沒死，還活着，我确定。”
一地再次上下打量他，“施主骨骼精奇眼中時而有異光閃過，施主堅持這麽說想必是之前看到了什麽，對麽？”
唐陽羽點頭，“對，我的确看到了，看到了活着的空凡老和尚，所以才連夜趕來，否則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此絕壁？”
一地低沉起來，擡頭望天，“昨日午前小僧在鷹凸岩見到了從未見過的異象，天上的烏雲一片接着一片，仿佛龍鱗一般，最後竟然組成一個長着大口的黑龍。這想必也跟施主有關，是麽？”
唐陽羽笑了，搖搖頭，“你說有關就有關吧，但是你要問我，那我隻能告訴你，昨日天上的烏雲黑龍純粹是一種正常的自然現象，天上的雲朵可以幻化出任何世間之物，沒有窮盡。所以我會說，昨日之事如有什麽雷同，純屬巧合。”
一地并不争論，因爲他本就不是爲了争論而來，“小僧天生愚鈍，但是家師從未嫌棄，還教會了小僧占蔔之學。所以小僧才知道唐施主會上山，而且唐施主跟黑龍寺算是有緣人。所以……小僧破例不再隐瞞，你跟我來吧。”
兩人再走，一前一後，唐陽羽跟在後邊看似随意的又問起了昨晚那個問題，“一地你真的從未見過一隻黑貓麽？”
一地也不回頭，淡淡道，“唐施主命數爲貓，還是極爲罕見的九頭貓，所以即便在這山間之夜見到一隻黑貓也不足爲奇。隻是小僧的确從未見過，善哉，善哉。”
唐陽羽一愣，“等等，一地，你跟你師父學的真的隻是普通占蔔麽？”
一地輕輕點頭，“善哉，出家人不打诳語，小僧學習的的确僅僅是占蔔之術而已，龜殼術。就是把六片上古流傳下來的龜殼放在手裏，然後攤開，根據龜殼的形狀形态做些判斷。”
“當然龜殼占蔔也隻是一種安慰人心的小把戲而已，當不得真，偶爾靈驗，多數時候都撲朔迷離。”
唐陽羽沒有再追問，但顯然手裏有六塊上古龜殼并且能夠占蔔到他們會來，并且分辨出他的真實身份和命格的和尚，絕不是一般人，他嘴裏的占蔔之術也絕非什麽安慰人心的小玩意。
二人穿過幾層院子直接來到寺後絕壁，一地邊走邊介紹，“黑龍寺後山一共有九九八十一佛洞，這些佛洞最古老的已經3000餘年，沒有黑龍寺之前這些佛洞就已經存在。其實是各位佛門前輩，師祖當年親自在絕壁上開辟一處僅能容身石洞，從此便安定下來，每天潛心休佛，圓寂之後真身便也直接安放在身前修煉石洞。”
“所以黑龍寺沒有佛塔，沒有安葬圓寂高僧的白塔，黑龍寺隻有一個個佛洞。”
二人走進一個大的石洞，裏面十分曲折，甚至很像是蟻穴，外面根本看不出來，裏面實際上四通八達，一地帶着唐陽羽七拐八拐七上八下，用了大概20多分鍾才來到一處看起來比較新的石洞之上。
原來這些甬道竟然都通往其中一個或者幾個佛洞。
唐陽羽很快就看到了一個泥塑金身的佛像，席地而坐，面對絕壁之下的莽莽雪山，仿佛是活的，幽靜，清零，深不可測。
“唐施主，這便是家師空凡法師，其實已經圓寂3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