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龍崖山出了這麽大的事也還是沒有改變原來行程回國,用唐陽羽的話說,這糟老頭還真沉得住氣,呵呵。
嶽棋看向唐陽羽的目光再次發生變化,就像是大量動物園的大熊貓一樣上上下下反反複複的盯着他看。
看的唐陽羽都有點臉紅心跳了,最後實在忍不住,便湊過來趴在一同回京的淩雨晴的耳邊小聲嘀咕,“淩雨晴,你跟這個嶽唐僧關系好,麻煩你找個沒人的地方嚴肅認真的告訴他一聲,我,不喜歡男人,讓他死了心吧!”
淩雨晴被他弄得直癢癢,好看又有些蒼白的小臉蛋馬上爬上一抹紅雲,趕緊别過頭去,惡狠狠的瞪了那個沒心沒肺的家夥一眼。
“行了,這不是你該胡鬧的時候,趕緊處理正事,做好交接。”
唐陽羽有點委屈的吧嗒吧嗒嘴,點了點頭,“喔,知道了。”
說完回頭轉身一臉認真的看着嶽棋和他身後的陶瓷組組長李元禮還有黑陶專家鄭山,李元禮所有的心思都在還沒正式開箱的黑陶龍身上,鄭山則跟嶽棋的心态差不多,先不管什麽神奇新龍,而是把目光和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18歲的少年身上。
因爲他完全不可理解。
鄭山可以說是華府國黑陶方面的第一專家,今年已經95歲了,要不是龍崖山出了這麽大的事,要不是唐陽羽真的帶回來之前從未面世的新黑陶龍,老人家才不會再出山,才不會再進國宮。
因爲老人家直到80歲才算正式從國宮退休,他最後一次離開國宮的時候說了這樣一句話,“我老了,真的老了,也累了,以後這裏就是年輕後生們的世界了,走了,我就不會再回來了……”
結果他食言了,他還是回來了,就因爲眼前看起來并沒有什麽特别之處的18歲少年。
“那好,說正事,這條黑陶龍必須立刻存放進國宮地下三十八庫的第十八庫,所以有鑰匙的人麻煩帶我走一趟吧,我放了這跟屁蟲就出來,外邊還有一大堆事等着我處理呢。”
唐陽羽語不驚人死不休。
嶽棋本來激動紅潤的小臉瞬間蒼白起來,好半天都沒說出話,最後還是95歲的鄭山先開口了,“孩子,你誤會了,我敢保證,現在在這間房子裏的人,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一個人知道國宮地下還有三十八地庫。”
“國宮地下的确有一處地下宮殿,不過很小,也的确有一些地下通道,有的是逃生用的,有的則是古代的地下水利管道什麽的。但是地下三十八地庫,呵呵,我也聽說過,也曾經癡迷過,甚至大半夜不睡覺偷偷溜進來搜尋過,可最後還是一無所獲。”
唐陽羽一愣,看了眼眼前頭發胡子早都白透了的鄭山,“老人家,你不是說過走了就不再回來麽?不是我沒禮貌,隻是老人家您的确年紀太大了,的确該在留在宮外面頤養天年了。沒事溜溜鳥,避避暑,再沒事找個人代筆寫本回憶錄也挺好的。”
“您15年前說的很對,國宮的事就留給我們這些後生處理吧,呵呵。”
唐陽羽一張嘴淩雨晴的心就開始沒底,因爲她太了解這家夥的脾氣秉性,他連她國宮博物院的院長爺爺都不放在眼裏,一口一個淩老頭叫着,還會管鄭山是誰?
結果沒想到他還算客氣,盡管在别人看來已經是大逆不道了,但是在她看來卻的确是這家夥沒惹禍,守規矩了。
但是她還是要站出來給他擦屁股,她習慣了,習慣到現在都不生氣也不覺得麻煩了,她趕緊走過來扶着95歲的鄭山坐下。
“鄭爺爺,您不用搭理他,這家夥有時候腦子有問題。但是這條黑陶龍的确是之前任何資料和實體當中都沒出現過的新龍種,還有就是到現在我們仍然沒辦法解釋爲什麽黑陶龍在他身邊就變輕,離開他就變重,重到根本沒辦法轉移和移動,這點楚老師完全可以作證。”
同時回京的當然還有醉貓,因爲他是考古隊的隊長,他回來了,李大年沒回來,李大年留在那邊善後和繼續觀察以及暫時封閉整個龍崖山文物區。
也許對于唐陽羽來說他要做的事情結束了,可是對于李大年他們來說事情才剛剛開始而已。
醉貓也趕緊過來解釋,排隊給唐陽羽擦屁股,沒辦法,經過這次這麽一折騰他都任命了,在這點上他很容易就跟淩雨晴達成了共識。
擦屁股就擦屁股吧,沒啥,總比給這小子辦葬禮強得多不是?
他滿臉堆笑,“老爺子,還記得我不?老楚家的小三,小時候你還沒少抱我呢,而且我媽說我就愛往您身上撒尿,十次有九次都把您衣服尿濕了,嘿嘿!”
醉貓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覺得哪裏不對,因爲他雖然年紀也不大,可是他竟然突然提起自己穿開裆褲時候往人家身上撒尿的事,就怎麽想怎麽尴尬了。
醉貓卻不尴尬,因爲這屋子裏所有人的臉皮加在一起也沒有他一個人來的厚,所以他根本就無所畏懼。
鄭山一愣,忍不住顫顫巍巍的站起身用力去看,“小三子?你是楚國學的孫子小三子?就是那個媳婦跑了然後自己離家出走變成了酒罐子的那個沒出息的小三子?”
“不争氣的小子,快點過來讓爺爺看看,你呀你呀,你爺爺一直最心疼最看重的就是你啊,讓你當兵你不當,讓你娶宋大個家裏的閨女你不肯,結果呢?”
“來,爺爺抱抱,爺爺抱抱,長大了,一眨眼小三子都不尿炕了,都長這麽高了,你說我還能不老?”
“老了,老了……真的老了……”
鄭山說着說着眼淚在眼圈裏打轉,大家都看傻了,最後還是在嶽棋的帶領下集體做了回避,讓老爺子跟尿褲子的小三子先叙叙舊拉拉家常吧。
長者爲大,長者爲尊,這個規矩在國宮得到了最好的傳承和發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