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當然沒有也不能帶走,他明晚再來就是,關于他爲什麽總是選擇晚上來修複,那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上午一共上了四節課就睡了四節課,睡得天昏地暗十分的舒服,他不在乎老師怎麽看他,反正他一向都坐最後一排,而且這種公共課他去了就算不錯了,一般是絕不會認真聽講的。
因爲專業的原因他的公共課基本上都是人文方向,他喜歡的不是人文而是數學,因爲數學是一切科學的基礎,十分重要。
甚至一個國家基礎數學的發展程度一定程度上就能反應這個國家的科技力和制造力,隻可惜如今華府國國内真正研究基礎數學的人少而又少。
他下午沒上課,直接去了醫院,卻直接被叫進醫生辦公室,“現在突然有兩個人替你墊付醫藥費和治療費,你知道麽?”
唐陽羽本能的回了句,“知道。”
然後瞬間又覺得不對,“不,不知道,我隻知道一個,另一個是誰?”
醫生轉過電腦屏幕讓他自己看,是一個來自海外的賬戶,瑞士銀行的新開賬戶,金額是50萬歐元。
雖然沒有張常甯的賬戶錢多,可是誰會用這種方式從國外給他拿錢看病?
他能想到的隻有一個人,本來他應該想到是羅斯夫人,實際上他想到的卻是張波,那個在北敦街頭相遇以後都不再認他的張波。
張波的情況他從淩雨晴那裏了解的已經很清楚,張波已經被家裏中斷了經濟來源,吃飯都得靠自己刷盤子維持,她是怎麽搞到50萬歐元的?
賣身麽?
唐陽羽突然有種不會的預感,這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女孩做了啥事。可是她國内的電話号碼已經不用了,他根本聯系不上,隻能再次求助淩雨晴。
淩雨晴果真給力,馬上就把張波國外的号碼給了她,隻是她說她也隻是有号碼而已,但從未聯系過。
至于張波是否會接他的電話,她一點把握都沒有。
唐陽羽還是直接撥通了那個号碼,結果不出淩雨晴所料,根本不接。
唐陽羽一個人來到樓頂天台,影子顯得有些孤單,不知道什麽時候李梅出現在了身後,她給兒子拿了一件外衣披上,因爲兒子從病房出來的時候隻穿了件短袖。
“怎麽了,錢不夠了?”李梅低聲問道。
“兒子,媽知道治病不可能完全免費,媽也知道雨晴那孩子是好心而且真的幫了大忙。媽隻是不說而已,現在沒有外人,你跟媽說實話,媽這病到底要花多少錢?”
李梅的表情很穩定,很淡定,似乎早已經接受了眼前的一切。
“媽,你别亂想了,第一有淩雨晴那個醫療援助計劃的幫助,第二你現在隻是檢查和初步治療而已,所以根本沒有花什麽錢,第三即便真的需要一些錢你兒子也會有辦法的。”唐陽羽轉身扶着李梅坐在中間花壇旁邊的沙發上,他更喜歡硬邦邦的木頭椅子,但李梅的身體還是坐沙發比較舒服。
李梅在笑,微微笑,一臉的滿足,“兒子,不管媽的病能不能治好都沒關系,媽這輩子還能住一次這麽好的醫院,知足了。”
唐陽羽擡手摸摸脖子,“媽,你在亂說什麽?實話給你說吧,我最近正在準備珠寶鑒定師資格考試,還有半個月我就要上考場了,隻要能考的好那麽我将很快成爲一名在校的珠寶鑒定師,一個月賺的錢總夠你看病和生活的,這樣咱們娘倆不就是在京城站穩腳跟了麽?”
李梅擡手拿下唐陽羽放在脖子上的左手,“你還是老毛病,一緊張就會用左手摸脖子。傻兒子,别的媽不信這事信你,因爲我兒子最會考試了,呵呵。”
……
傍晚的京大校園很美,博塔和來明湖組成的一塔湖圖的确讓人流連忘返,唐陽羽一個人坐在來明湖西邊的一把長椅上。
手裏看着一本極其專業的英文醫學著作。
他強迫自己看英文原版的版本,這是背誦英漢醫學字典之後的第二步,學有所用,光是背誦專業單詞還不夠,必須結合實踐,必須開始看原著大部頭。
這樣他的壓力很大很大,可是他不在乎。
“小子,接着!”突然背後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和撲鼻的酒氣,随之而來的是一罐燕京罐啤。唐陽羽立刻本能的伸手反手接住,然後回頭看從遠處搖搖晃晃走過來的醉貓。
“楚老師,你爲什麽還沒有被學校開除呢?”
楚千杯一屁股坐在他身邊,腦袋耷拉着,就是還是沒忘了對着易拉罐咕嘟咕嘟喝啤酒。唐陽羽認爲他這純粹是浪費錢浪費國家糧食,他低于70度的白酒都沒什麽感覺,更不要說隻有八九度酒精純度的啤酒了。
基本上全是當飲料喝下去的。
“開除?你小子對京大的辦學宗旨還是沒有理解透徹啊。你好好想想京大的兼容并蓄到底是什麽意思?你又覺得京大的有容乃大是什麽意思?從來京大校園都要比其它學校要更加寬松和智慧的。像你的導師我這種頂級人才,京大會開除?别傻了!”
唐陽羽扭回頭不再搭理他,繼續啃自己的醫學大部頭。楚千杯一個人也能喝的很有意思,他變戲法似的一罐一罐的從衣服裏往出拿罐啤。
結果很快就拿出13罐之多,很快喝完的空罐子就沿着來明湖的湖邊擺了好長一溜。
“楚老師,有啥話你就說吧,否則我怕你把幹淨的鏡子面一樣的來明湖圍上一圈罐啤。”唐陽羽不得不出言阻止,因爲好多人已經開始駐足觀看了。
他最近努力的低調,十分十分的努力,因此他還借了猴子的一頂棒球帽來帶。可是醉貓這種情況坐在他身邊跟他稱兄道弟的胡說瞎說,他想低調根本不可能了。
他站起身要走,卻被楚千杯一把拉住,“等等,小子,你還沒跟我說大嘴甯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還有京華國際珠寶展覽你選擇兩天,我親自帶你去上實習課!”
唐陽羽擡頭看看呗夕陽染紅的湖面,“楚老師,能找個稍微靠點譜的理由麽?我古生物學專業要去珠寶展覽會實習?實習什麽?實習恐龍需不需要一條珍珠項鏈麽?”
楚千杯像是看怪物一樣看了他一眼,“你個豬腦子,當然不是那樣,我要帶着你親眼看見那東西重新面世。這是你的第一個真正的公開展出的作品,就像是你的孩子,你看着它在舞台上熠熠生輝成爲萬人矚目的焦點,那種成就感和滿足感你不親身經曆永遠都不會懂的。”
唐陽羽的态度則十分堅決,“去可以,但是要悄悄的去不要公開露面,當然更不要當什麽特邀嘉賓什麽的,别的都可以。”
楚千杯擡手将他摟進自己懷裏,貼着他的臉蛋,“小子,誰慣的你這麽多臭毛病?還是原來那句話,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别廢話,别講條件,否則你就是找死!”
唐陽羽想了想,突然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楚老師,你說我看起來值50萬歐元麽?”
楚千杯再喝最後一罐啤酒,唐陽羽手裏的第14罐,聽了這話一口啤酒便吐了出來,“咳咳,咳咳,小子,你開什麽玩笑?你在老師的終極屁護下也許值50萬,但是要單獨算你自己,50萬歐元?别逗了,連500塊人民币都不給你!”
“等等,難道有人無緣無故的往你賬号裏打了50萬歐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