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之前那頭煩人且危險的‘野獸’,現如今已經成爲了他們的階下囚。
可隻要一看到擺在他們面前的,還有那爲數衆多的酒翁。就足以讓于思奇等人不得不抽出時間來,多多思考一番。
畢竟在場的所有人都很清楚,那些尚未被打開蓋子的酒翁裏,到底潛藏着什麽可憎的存在。
“要我說,咱不如直接一把火把這裏給燒個精光。一來省事,二來也算永絕後患了。”
萊恩率先提出了一個非常具有實用性的提案。
講道理,對于他這個提案,在場的不少人還是有那麽一點心動的,其中自然也包括于思奇。
然而就在這個提案即将被敲定的瞬間,肯卻意外的阻止了他們。
“先别急着把這裏給毀掉,我們還沒完全調查這裏的情況呢!”
肯用力将他身下的那頭‘野獸’給勒暈之後,又抽出一根結實的繩子,把它給牢牢地捆在一旁。
“這有什麽好調查的,不過是一場你我都無能爲力的悲劇罷了。”
萊恩一副事已至此的表情。
“誠然,我們确實不能拯救這些可憐之人。但是,你們不覺得這裏還有一些東西,是我們暫時還沒有察覺到的嗎?”
肯走到另一個離他比較近的酒翁附近,盯着那玩意看。
“完全沒有。”
萊恩聳了聳肩膀,同時望向其他人。
“不是已經全都搜索過一遍了嗎?我記得這間染坊裏除了上面挂的屍體,地上擺放的那些酒翁,好像不剩下其他東西了。”
此時的托比雖然已經恢複到往常時的神态,可她依舊和那些酒翁保持着一定的距離。毫無疑問,她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了,她不喜歡受到驚吓。
“你和大師是怎麽看待這件事情的,我想聽聽你們倆的意見。”
肯轉頭看着于思奇,問。
“我嗎?我認爲最好還是多調查一下,反正來都來了。”
于思奇清楚的知道肯向來不會胡亂發言的,所以他推斷對方肯定是有什麽比較不錯,甚至是有把握的猜想,隻是單純的還沒有對他們公開而已。
“嗯...相當豁達的想法。就剩你了,大師。”
肯微微笑了笑,低頭看着了塵說。
“你還真是有過古怪的,明明心裏早就已經有了答案,卻還要刻意來問一隻貓。”
了塵蹲坐在地上,摸了摸自己的胡須。
“我就當你棄權了。”
肯擡起頭來,目光在所有人的臉上都停留了片刻。
接着他大手一揮,對大家夥說:“我決定了,在離開這裏之前,最好再讓我們徹徹底底的将這裏翻個底朝天吧。”
“你這是在浪費時間。”
萊恩沒好氣的說。
“或許吧,不過也耽擱不了太久,不是嗎?”肯指了指他們來時的院子,說:“接下來萊恩你和托比負責外邊的搜查,我跟他還有大師則負責這裏面。”
“讓大師跟托比去外邊吧,你看如何?”
萊恩剛說完,就被一個貓爪子給拍到了自己的臉上。
伴随着一句:“想都别想”,了塵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并不打算跟萊恩調換一下彼此的位置。
“好吧,好吧。看來隻能讓我去當一回保姆了。”
萊恩擺了擺手,和托比一同走出了房間。
他們在離開的時候,托比還稍稍對萊恩抱怨了一句說:“你就這麽不喜歡照顧我嗎?”
“那倒不至于。”
萊恩矢口否認道。
待到他們兩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之外,肯開口對留下來的于思奇,說:“等會我會試着去移動這些酒翁。如果有什麽東西爬出來的話,還請你記得用一些令人印象深刻的手段去提醒它們。”
“爲什麽要移動那些酒翁呢?”
了塵不太明白的問。
“因爲我懷疑那些酒翁存在的目的,就是爲了幹擾我的判斷力。”
肯直接了當的給出了自己的解釋。
“啥,我不明白。”
了塵雙腿站立着叉着腰,表情困惑的看向了肯。
“你其實應該好好想想的。試問如果這裏隻有泡着人頭的酒翁,以及挂在天花闆下面的幹屍。那布置這一切的人,又何必要在這裏安排一位野獸般的守衛呢?
畢竟你要知道,那些酒翁裏的東西,本身就具有很強的攻擊性。
甚至我可以這麽說,它們本身就是一種武器,壓根用不着任何保護。”
肯一邊說,一邊走到之前裂開的酒翁碎片附近,看了看它。
“按你的意思,莫非這家夥看守的是更爲脆弱,且缺乏自保能力的東西?”
于思奇順着肯提供的思路,想出了一種假設。
“沒錯,你說的對極了。”
肯拍了拍手,點頭稱贊道。
“可是...這應該隻是你的無端猜想吧。有什麽證據能夠佐證你的想法嗎?”
于思奇試探性的問。
“老實說,暫時還沒有。不過我相信,在我們三位的齊心協力之下,絕對能夠找出點什麽來。”
肯做了個手勢,招呼着于思奇按照他之前的吩咐,站好位置。
“爲什麽要特意支開萊恩和托比,這種時候多點人手不是更好嗎?”
了塵歪着腦袋,問。
“直覺告訴我,最好還是讓他們稍微離遠點比較好。因爲假如我的猜測應驗了,那麽我将一時半會騰不出手來照顧他們倆。”
肯雙手抱住一個酒翁,将其穩穩當當地抱在了懷裏。
在他做這件事情的過程中,原本紋絲不動的酒翁,開始出現一些細微的晃動。
盡管這個酒翁的蓋子尚且還是完整的,可站在一旁的于思奇,卻已經掏出了武器。
此時的他,已經做好了随時将裏面鑽出來的東西,付之一炬的準備。
“平穩落地。”
肯把這個酒翁挪到了靠牆的位置,然後重複了這樣的行爲,一遍又一遍。
當他順利将第七個酒翁也搬離原來的地點時,了塵忍不住問:“你就這麽喜歡螞蟻搬家嗎?”
“耐心點,大師。你看這位年輕人都比你要有耐心的多。”
肯随手抱起第八個酒翁,剛準備給它挪個地。一旁提着武器于思奇就發現它的底部,似乎還沾染着一些類似凝膠一樣的透明物質。
講真,如果不是剛好正對着門外透進來的亮光,恐怕于思奇未必能夠如此迅速地發現這一點。
“那是什麽?”
了塵有些在意的問。
“塑界膠,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它了。”
肯單手将酒翁托舉過自己的頭頂,眯着眼朝底部望去。
“它有什麽作用?”
于思奇下意識的問。
“很多種用途。不過最常見,同時也是最實用的用法,就是拿它來修補當前所處的空間。”肯用手指将那團凝膠狀的物質給摳了下來,揉搓了幾下,說:“觸感已經有些發幹,我猜距離它上次被使用,至少過了好幾天。”
“空間也需要修補?”
于思奇一臉驚訝的問。
“就像我們平常居住的房子一樣,空間自然也會因爲歲月的侵蝕而出現不同程度的破損。不過我個人不覺得無光地界近期需要做任何修補。”
肯把沾在手指上的凝膠朝酒翁上揩,幾次嘗試過後,他的手幹淨了許多。
“爲什麽?”
于思奇不假思索的問。
“因爲三十年前我已經補過一回了。距離下一次修繕它,至少得是在兩三百年之後。”
肯把手裏的酒翁平穩地放在地上,然後快速走到他之前抱起酒翁的地方,說。
“那有沒有這個可能...除了你之外,還有别的‘熱心’人士?”
了塵提出了自己的假設。
“不,我不這麽認爲。”
肯蹲了下來,用手指撫摸這地面,說。
“你覺得這究竟是個什麽情況?”
于思奇注視着肯,問。
“先别說話,讓我思考一下。”
肯做了個噓聲的動作,低頭沉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