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還有些光亮的二樓,現如今又一次陷入了黑暗。
‘不用想,窗戶肯定是被那頭‘衣冠禽獸’給關上了。至于理由嘛,多半是爲了方便偷襲。’
于思奇剛冒出這念頭,羽那邊就好心的替他糾正了些許偏差。
“嚴格意義上來講,窗戶還是開着的。之所以我們現在覺得四下漆黑一片,其實是因爲照射進來的光亮本就十分的微弱。而這十分微弱的光源,還被某種手段給吸收掉了。”
羽一邊對于思奇做出相應的解釋,一邊原地跺了跺腳。
緊接着,他和地闆一同跌落到了一樓,這片有着充足火光的區域。
借助這份足以照耀于思奇四周的火光,他見到了連同自己一起掉下來的怪物。
這家夥此刻的外型,已經徹底無法跟人形劃作等号了。
之前還勉強有個人樣的頭顱,現在已然被一堆類似根須一樣的塊狀物,給填充的無法辨識出所謂的五官。
事實上,如果不是它脖子以下的部位沒有發生太多的變化,恐怕于思奇連它曾經的腦袋到底長在哪,都未必能夠好好地認出來。
畢竟說到底,它目前的外型,确實有點難讓人往已有的認知裏套。
不過這都不重要,真正關鍵的是——當這頭怪胎模樣的生物,開始利用自主開合的胸腔去進行類似魚鰓呼吸一樣的舉措時。
那些本來足以照亮于思奇四周的火光,也漸漸暗淡了下來。
估計要不了多久,這裏的光芒也會像被漆黑一片的二樓一樣,被這頭畜牲給吞噬殆盡吧。
當然啦,前提是羽就這麽眼睜睜地看着它,而不去采取相應的反制手段。
‘這可能嗎?
多半不太可能!’
于思奇雖然無法讀透羽那邊的想法,但他控制的畢竟是自己的身體。身體會做出什麽樣的動作,他作爲主人還是有點相關反饋的。
盡管可能不是那麽的明顯。
總之,在于思奇的‘多方解讀’下。
羽行動了。
隻見他先是從稀薄的空氣裏,抽出了那杆于思奇用過都覺得十分好使的雙尖槍。
接着羽又上前了半步,直接單手提槍,朝着那頭畜牲刺去。
你還别說,這頭畜牲的反應速度還是挺快的。先是急忙後側了數步,然後又試圖用自己最堅硬的肢體去鉗制住槍尖。
若是此時是于思奇操作的話,指不定對方這一系列的反應還能夠起到些許作用。
可問題在于,現在動手的人,是羽啊!
不論你如何閃躲,銀光閃爍的槍身,總是如影随形般的跟在它的身後。
更不用說,這頭畜牲居然天真到,幻想着自己的身體部位,能夠抗住這杆長槍的穿透度。
直接就是不講道理的一記前戳,不僅讓這頭畜牲身上最堅硬的部位,出現了碗口大的窟窿。更讓它那本該被繭狀生物組織給保護好的胸腔,也被同一時間給貫穿了。
用于思奇的說法,就是直接紮了個透心涼。
然而這并不代表着那頭畜牲會就此死去。
這一點,于思奇從它被刺中的瞬間,身體的很多部位又再度活性化了,就能夠看得出來。
遺憾的是,從羽決定出手的那一刻開始。
它那醜陋且脆弱的生命,就已經不再由它自己做主了。
毫無征兆的火焰,在它已經完全封閉起來的細胞壁裏,升騰了起來。
這股由槍身蔓延到槍尖,進而在這頭畜牲的體内肆意亂竄的烈焰,不斷地灼燒着它那脆弱無比的心房。
不一會兒,于思奇就聞到了足以可以稱得上‘刺鼻’的焦糊味。以及看見了死狀極其慘烈的它,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都試圖想要将貫穿自己胸腔的槍身給拔出來的舉措。
“沒想到你還真的把它給幹掉了呢!厲害,厲害!”
樓上傳來了崔言心的稱贊聲。
“我這人一向說到做到。”
羽看都沒有看那具被完全烤焦的屍體,而是直接走到之前它曾經坐過的座位前,低頭觀察了起來。
“你在尋找什麽?”
于思奇有些在意的問。
“真相、線索、證據,随便你用什麽詞彙去概括它都行。”
羽的手指在座位上劃拉了幾下之後,突然停在了靠背的位置上。
這是一個不太起眼的凹槽,如果不去刻意用手指摸的話,單純用眼睛是很難注意到的。
輕輕摁了一下那個凹槽之後,一些類似機關裝置開始緩緩轉動的聲音,充斥在了整個樓層。
緊接着,一個頗爲精緻且小巧玲珑的銅制盒子,從椅子底下彈了出來,滾落到了羽的腳邊上。
然而就在羽俯身下去揀那個盒子的時候,崔言心的聲音,再度傳到了他的耳中。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去嘗試打開那個盒子。”
“說的沒錯。可問題在于,你是你,我是我。”
羽完全沒有理會崔言心的勸告,直接把盒子給拾了起來。
與此同時,順着聲音望去的于思奇,見到了略微有些香豔的畫面。
身上一絲不挂的崔言心,此刻正扭着凹凸有型的小蠻腰,朝着羽緩緩走來。
一想到她還有個身份是念志商的未婚妻,于思奇就隐約覺得有點對不住他。
“我本來還打算再陪你玩一會兒的。既然你這麽不識趣,那就隻能說聲‘對不起’了。”
崔言心做出了一副想要搶奪盒子的姿态,可惜她忽略了羽的真實實力。僅僅隻是一個後側步,就輕而易舉的讓她撲了個空。
“這麽猴急,裏面肯定有你很看重的東西吧。到底是什麽呢,不如讓我打開看看嘛!”
羽故意在說完這段話之後,才開啓那個盒子,擺明是爲了刺激她。
很顯然,他成功了。
被刺激到的崔言心,再度向羽伸出了自己的‘魔爪’。
有一說一,她現在的速度快極了,遠不像是之前看上去的那般‘軟弱’。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沒能在羽手底下占到什麽便宜。
反而算是更進一步的,暴露了她自己的身份。
“好了,鬧劇差不多也該到達尾聲了。老實說,你其實應該把衣服穿上的。這光溜溜的,不适合你。”
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輕輕一用力,就讓她的眼眶中濕潤了起來。
“你弄疼我了。”
崔言心故作哭腔道。
“這點疼痛就能夠讓堂堂門廷羅喊疼?你怕不是想笑死我。”
羽松開了手,并且将她推開。
“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麽。”崔言心一邊揉捏着自己那滿是紅印的手腕,一邊嘟着嘴巴說:“我承認我的确很想要你手裏的盒子。但是你口中的門廷羅,那不是之前跟你殺死的畜牲,一種類型的存在嗎?”
“是嗎?看來還是有必要把盒子裏的東西,公開一下才好呢!”
羽在她的注視之下打開了盒子,結果裏面是空的。
“哈哈哈...裏面居然...什麽都沒有...”
這讓她表情誇張的笑出了聲。
“你真的是這麽認爲的嗎?我隻是順帶跟你開了個小小的玩笑罷了。”
羽舉起了自己的左手,在他的手中,赫然有一本黑色封皮的小冊子。
此時此刻,崔言心突然收起了之前的笑容。
面色鐵青的她,就像是剛吃了一口蒼蠅一樣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