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讨論被意外傳入耳中的吼叫聲給中止了。
順着聲音望去,于思奇發現這段神似非人野獸的叫聲,其實是從面具人的嘴巴裏發出來的。
因爲此時此刻的他,似乎恰好剛被老大爺用拐杖砸中了自己的面門。
随着此人臉上的面具不斷地脫落,于思奇看見了一張被完全毀容過的臉。
看到這裏,于思奇開始有點理解他爲什麽要戴着面具,又爲什麽會因爲面具被毀,而發出那樣的聲響了。
不過這并不意味着有誰會對此産生任何的同情,畢竟他們從一開始,就是敵人。
等到一長串的吼叫聲都徹底過去之後,被迫以‘真面容’示人的面具人用滿是憎恨的眼神盯着老大爺說:“我會把你的眼珠子都挖出來的,我發誓。”
“喲,口氣不小嘛。就是不知道,你剩下的那點能耐,可否比過之前你臉上的那張面具呢?”
老大爺顯然是爲了故意刺激對方才這麽說的。
這不,一聽到老大爺提起自己被砸爛的面具,這位面具人馬上就像是陷入了癫狂一樣,發了瘋似的揮舞着自己的柴刀。
講道理,如果他隻是單純的亂砍亂揮,威脅度其實沒有多高。
畢竟老大爺的身手可不像他外表所表現的那樣,老态龍鍾。
事實上,老大爺不僅沒有被對方這種抓狂式的攻擊給傷到。反而還趁着對方那看似沒有章法的攻擊間隙,将自己手中的拐杖,以一個很難猜到的角度,伸了過去。
滿是節疤的杖頭,配合着一次強而有力的撞擊,再加上又是在對方毫無防備之下。
這一下直接把面具人給撞翻在地,讓他整個人都失去了平衡。
随着他手中的武器因爲沖擊力而脫手,毫無防備的面具人就這麽的癱倒在地,嘴巴裏還一個勁的往外吐血。
然後,還沒等面具人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
老大爺那邊就已經欺身上前,直接用自己的左腿踩中他的胸口,迫使他隻能躺平在地上。
但是面具人顯然不打算就此作罷。
他竭盡全力的伸出自己的雙手,死死地抓着老大爺的左腿,試圖将其給挪開。
“要麽投降,要麽去死,自己選吧。”
老大爺高舉着自己的拐杖,給出了選擇。
“呵...你已經這樣就能恐吓到我嗎?我告訴你吧,就算是死,我也會拉你們一起陪葬的!”
明明胸腔都已經快要被踩碎了,可底下這人卻依舊十分的‘強硬’。
與此同時,那些之前還一直處于‘圍觀’模式下的‘懼之部衆’們,也開始紛紛入場了。
爲了避免那些人影響到老大爺和面具人之間的‘公平對決’。
念志商默默地抽出自己的細劍,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閃身到了老大爺的旁邊,并且對着首先靠近的幾名‘先鋒’刺出了幾朵絢麗的劍花。
每一朵劍花的結束,都代表着有人死去。
就這樣,很快念志商的周圍,散落着一圈沒有生機的屍體了。
可即便如此,還是有數之不盡的‘懼之部衆’在不斷地朝他們靠攏,這倒是一點也不出人意外。
畢竟這些人之前沒有出手的原因,很大一部分都是他們自認爲‘面具人’能夠獨自擺平這件事情。
既然現在面具人已經眼看不行了,那他們這些人要是再不做出點表示,就顯得有點說不過去了。
一開始,念志商在幹掉每一個對手的時候,都還能來得及舞一朵劍花出來,借此彰顯他的技藝高超。
到後來,當潮水般的人群朝他這邊撲過來之時。
強如念志商這樣的存在,也隻能盡量拉着老大爺一起奪路而逃,退回到于思奇的身邊。
沒有了老大爺的‘壓迫’,那位身負重傷的面具人,在一些人的攙扶之下,站了起來。
這家夥現在的模樣狼狽極了,不僅連走路都需要别人托着。甚至就連說話,都十分的有氣無力,全然沒有之前那樣的從容。
但是不管怎麽說,他那邊還是有不少人可以支配的,這或許正是給他重新注入敢于跟念志商等人對抗下去的主要原因。
“給我殺了他們,一個不留...除了那個老東西,我要親手敲碎他的每一根骨頭。”
面具人給他的手下下達了對于思奇等人非常不利的指令,這無疑算是在提前預告他們的‘結局’吧。
起碼照着目前的趨勢看下去的話,即便他們奮勇作戰,也未必是這麽多人的對手。
可是他們之中,有誰因此而感到恐懼了嗎?
沒有。
不僅如此,于思奇反而還在這種緊要關頭的時候,聽見了念志商的‘戰前動員’。
“聽着,我知道目前局勢對我們那是非常不樂觀。我也很确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或許是我們人生中的最後一刻了。但是,請大聲回答我,你們有誰因此而後悔嗎?”
念志商看了一眼他的那些部下,問。
“沒有。”“沒...有...”
有傷在身的福奮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那麽的萎靡,其他人也紛紛學他。
“很好。就讓我們在這裏,開啓我們人生中最後一段‘光榮時刻’吧!爲了吾王!”
念志商舉着自己的細劍,在自己面前畫了一個奇怪的符号,然後迎頭沖向了那些敵人。
“戰前動員?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在他的身後,老大爺嘀咕了一聲之後,也義無反顧的跟了過去。
接着是左乙筍,嘴裏持續不斷地含着:“殺呀!”
然後就是蔣超和牛群,這兩人沒有左乙筍那麽的有激情。不過非常有意思的是,他們竟然當着于思奇的面,在他附近組裝起了一架攻城弩。
“原來你們倆會遠程啊!”
于思奇看了看這兩位肌肉兄貴,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真沒見識。我們兄弟倆會的東西,可不止你說的那一種。”
蔣超和牛群異口同聲的回應了于思奇的話,并且兩人默契無間的開始給攻城弩上彈。
“不管你們倆還有什麽,最好統統都拿出來。我們可沒有命,留到下輩子用了。”
走在最後的是用武器當拐杖的福奮,他在路過于思奇身邊的時候,先是對蔣超和牛群說了這些話,然後又回頭對于思奇擠出一個笑容說:“假如我們都戰死在這了,那就請您自求多福吧。”
“那怎麽行。”于思奇不假思索的握緊了手裏的雙尖槍,說:“我還不打算死在這種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