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爺的這一番話,不單單讓一旁的于思奇陷入了某種‘他是誰,他究竟是什麽身份,他到底有多強’的自我猜測階段。
更令高台之上的那位大人,覺得就連此刻吹向自己臉龐的風,都有點刺撓了。
他怎麽會想到,區區一位外表看起來像是流民的老大爺。竟然不光輕易就攪黃了他‘精心編排’的好戲,更是開口用一番類似‘說教’的話語,講得他是啞口無言。
是啊,身爲影衛地支裏的午将軍,他當然要‘忠君愛民’了。
可作爲一個被人指着鼻子罵的當事人,自尊心過剩的他顯然有點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因爲對方的一番話語就弄得‘方寸盡失’。
在對自己的手下淡淡的說了句:“我們下去吧。”
他就身形化作了一縷黑煙,直直地飄落到了下方,于思奇的面前。
在見到于思奇的時候,他甚至還禮貌的打了聲招呼:“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又見上面了。”“居然是你?”
于思奇在驚訝之餘,更多的卻是一種‘恍然大悟’。
他緊接着就補充了一句:“我明白了。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操控,對不對?”
“隻是爲了單純的測試一下你的能力,僅此而已。然而卻沒有料到會有‘無關緊要’的外人,插手其中。”
這人在和于思奇說話的時候,還算表現的比較客氣。但是相對的,他在提到老大爺的時候,卻稍微有些不悅。
“你管這叫測試?”
于思奇的目光越過了他的肩膀,看了一眼那些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的守衛。又看到了随後落在他身旁的那幾名‘眼熟之人’,問。
“我承認自己在具體細節上,可能做得還不夠理想。但是,你不覺得它還是起到了一些作用的嗎?”這人一說話這話,就将于思奇輕輕地推到一旁,走到老大爺的面前,問:“不知老先生何故要用那種話語來羞辱在下呢?”
“實話實說也叫羞辱嗎?那你的臉皮也未免太薄了點吧。”
老大爺不以爲然的說。
“區區一介流民,也敢能大人這般說話?”
那人身後名叫王亮的家夥,因爲急于在自己的上司表現表現,所以直接氣急敗壞的沖了出去,打算給老大爺一點教訓。
結果他才剛沖到人家面前,手臂都還沒有伸直,就被對方用拐杖給敲了一下腦袋,硬生生地暈了過去。
其他幾人見此狀況,自然也是有點坐不住了。紛紛打算出手,然而卻被他們的上司給叫住。
于思奇本來還以爲這是在叫停‘無意義’的争執,誰知這人卻隻是說了句:“隻能一個一個上。”就放任自己的手下繼續對老大爺發起進攻。
面對此等荒唐的舉措,于思奇忍不住對那人說:“我說你,沒必要繼續跟一位老人家糾纏不休了吧。”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這人完全沒有遷就于思奇的意思,讓後者一陣好氣。
“那你的意思是?”
于思奇看着這家夥,心裏窩火的很。
“我一向都喜歡‘以理服人’。想必,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這人一邊說話,一邊從自己的腰間拔出了一柄銀色的細劍,并且當着于思奇的面前,舞出了一朵劍花出來。
“你想跟我打?”
于思奇故作鎮靜的問。
“嗯哼,恐怕是這樣的。”
這人用劍尖敲擊了三下地面,說。
“你不怕你們的王,怪罪下來?”
于思奇嘴上的問話,其實是在給他自己争取時間。他甚至還抽空用眼角瞥了一眼老大爺那邊。要說老大爺那邊雖然顯得遊刃有餘,但無疑是完全被那幾個人給拖住了。
特别是他們彼此之間的戰術配合,更是讓老大爺有點無法抽身。
“他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無所不能。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我們這位‘王上’,其實才剛剛上任沒多久。若不是大家夥看在他父親,也就是前任夜王待人不錯的份上,恐怕這位置還輪不到他來坐呢。”這人把細劍舉到自己的跟前,說:“好了,閑聊差不多也該到這了。如果你還想知道點什麽的話,不妨嘗試着給我露兩手吧。老實說,我對印證你的一些傳聞,還是很有興緻的。”
“看來我沒的選了。”
于思奇端正了自己的态度,知道自己是逃不開跟他較量一番了。不過就在正式跟對方開戰之前,他想到了一件事情——自己眼下還出于手無寸鐵的情況呢。
‘哎,要是之前羅甯給自己的武器,能帶到這無光之界就好了。’
于思奇才剛萌生出這般想法,他的右手就那麽微微一沉,發現那柄雙尖槍,赫然浮現在了他手中。
“好家夥,原來你也有‘魂系武器’啊!”
這人在見到于思奇憑空掏出武器的時候,眼前一亮的感慨了一聲。
“什麽是‘魂系武器’?”
于思奇下意識的問。
“别開這種幼稚的玩笑了,好嗎?你都已經拿着那樣的武器了,卻對我說‘什麽才是魂系武器?’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這人仿佛覺得自己被羞辱了一樣,率先對于思奇發起了進攻。
而于思奇這邊呢,也當仁不讓的選擇了跟對方正面對抗。
這裏面有一部分是于思奇自己的意識,他覺得‘一寸強,一寸長’,自己的武器足足比對方的細劍長三分之一,可以利用一下。
還有一部分則是這把武器自己本身也在驅使着于思奇,就像是有人在拽着他的手在動一樣。
雙方第一次的交鋒,讓于思奇體會到了名爲戰鬥的快感。
他的心跳開始加速,渾身上下那沉寂已久的血液漸漸如同被人給點燃了似的,正在不斷地翻騰着。
雖然于思奇并沒有怎麽用過這類長柄武器,可他卻絲毫沒有感覺任何的不妥之處。就仿佛這把武器本身就屬于他的一樣,怎麽用怎麽順手。
對方那快如驟雨般的細劍突刺,根本就無法穿破他的防線。
就這樣,雙方在叮叮當當的聲響中,進行了數次武器質量上的‘比較’。
很明顯,這麽做對于思奇有利。
隻見片刻隻見,那人手中的細劍就已經開始呈現出數道肉眼可見的豁口了。
“你真的還要繼續嗎?”
于思奇用一記大範圍的橫掃,逼退了此人,問。
“爲什麽不呢?老實說,在下已經很久都沒有像現在一樣,暢快淋漓的跟别人打上一架了。”
這人雖然也注意到了自己武器上的瑕疵,但卻絲毫沒有在意,繼續硬着頭皮跟于思奇手裏的長槍硬碰硬。
真是印證了一句話:沒有頭鐵,隻有更頭鐵。
終于,雙方又互相來回的交鋒了好一陣子。一直到于思奇覺得差不多該終結這場鬧劇了,他才真正的對面前這人,起了殺心。
借着掌中翻轉回旋數次的槍身,于思奇稍微調整了一下槍尖的角度。他認爲,隻要下一次對方繼續那麽一往無前的對自己進行刺擊。那麽自己完全可以用回馬槍的方式,一邊化解對方的攻擊,一邊給他來個‘狠一點’的教訓。
到那時候,不光他可以用更爲強勢的姿态,跟對方去談條件,也可以稍微宣洩一下他一直以來的不爽。
可惜的是,于思奇的計劃趕不上變化。
就在他眼看即将得手的時候,對方突然毫無征兆的收回了自己的武器,并且對他說:“今天就到這吧,你幹得很不錯。”
“什麽?”
于思奇勉強收住自己的槍頭,問。
“不得不說,這種裝飾用劍确實不太經用。”
這人随手把他手裏的細劍丢到腳下。
隻見那把細劍從他手中脫離的時候,整個劍刃就像是玻璃碎掉了一樣,徹底的崩壞成了一節一節的。
“武器沒了就不打了?這什麽跟什麽嘛!”
于思奇一臉不快的說。
“先别生氣。相信隻要你聽完我的解釋,自然就會明白在下的用意了。不過在那之前,我們還得讓那邊也停下來。”
這人拍了拍手,給出了相應的信号。
他的那些仍然還在跟老大爺車輪戰的手下們,一聽到這掌聲,就紛紛趕到了他的身邊。隻留下跟于思奇一樣,滿臉寫着‘不盡興’的老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