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這場雨是越下越大,坐在沙發上的于思奇開始有點擔心出去的那幾位了。
特别是謝寶珍,隻要一想到她剛剛獨自一人去采購雞蛋,竟然會碰上這麽大的雨。就算提前備好傘具,想必這回程路也多半會有點舉步維艱吧。
考慮到這點的同時,于思奇下意識的朝着窗外望去。
他想了想,覺得如果不是那份該死的禁令将他束縛在此。恐怕以自己的性格,早就拎着傘出去接人了。
不過随後于思奇也适當的提醒了一下自己,認爲最好還是别往這方面去想。
畢竟就目前所展現出來的這點程度的雨水來看,應該不太可能會讓他們回不了家吧。
稍微平複了一下自己内心的念想之後,于思奇随手拿起了遙控器,将電視打開。
他并不喜歡看電視,也對裏面反複播送的肥皂劇沒什麽興趣。
但是,這并不影響于思奇把‘看電視’,當作一種時下的消遣去看待。
說白了,對于剛剛才看完書的他而言,立刻去找另外一本書來讀,屬實有點太過緊迫了。
适當的放松,更有利于他的身心健康。
起碼他自己,是這麽認爲的。
在大概看了快有個把小時的家庭情景劇之後,于思奇起身準備去洗手間放水。正好撞見外面連續幾道閃電下來,像是炸雷一樣。
看着明明才早上十點,外邊卻已經完全暗淡下來的天空,于思奇之前對那些外出之人的擔憂,又一次被不經意間給擡了起來。
他在匆匆小解完後的瞬間,向曲光問了一個問題:“我問你,你有注意到阿珍她出去前,帶沒帶傘嗎?”
“據我所知,好像沒有。”曲光懶洋洋的回答了一句,然後又補充了一句:“我勸你最好還是趁早打消你現在的那些想法,這對你個人而言,沒什麽好處的。”
“我還什麽都沒說呢,你就知道我在想什麽了嗎?”
于思奇洗完手後,用幹毛巾擦了擦手,問。
“雖說我不是人類,但在揣度人心方面,我想我自己還是頗有一番建樹的。更不用說你都已經在跟我交流的過程中,主動透露了相關方面的細節。
試問,在現如今大雨滂沱的當下。你問我小姑娘有沒有帶傘具,不是正巧預示着你自己對送傘或者是接人,有着蠢蠢欲動的想法嗎?”
曲光可以說是,徹徹底底的說到于思奇的心坎裏去了。
“對,我的确有這方面的想法。可是你得知道的,我已經被勒令禁止外出了。所以,目前能做的,也隻能是從你那得到一些讓自己更加不安的信息罷了。”
于思奇一臉無奈的歎了口氣,緩緩地走了出去。
就在他剛剛準備走出洗手間的同時,曲光叫住了他,說:“我認爲你最好還是給自己找點事做比較好,這樣才不會讓你繼續胡思亂想下去。要知道,人類有句話說的不錯——關心則亂。”
“那我現在還能幹什麽呢?電視真心不好看,電腦又沒聯網。”
于思奇頓了一下,問。
“我不知道,也許你可以像過去那樣,去神父的書房裏挑選一本自己喜歡的書?”
曲光的這個提議不能說有多差,但肯定算不上特别好。
于思奇在聽完之後,仔細琢磨了一下,覺得好像也隻能如此了。
于是乎,他開始向樓上走去。
然而令他沒有料到的是,就在于思奇剛剛用神父給自己的鑰匙将房門給打開的那一刻。一道耀眼的強光從門後照射了過來,直接就讓他自己下意識的把頭扭到一邊,盡量不讓自己的眼睛直視到這些足以‘奪目’的光線。
就在于思奇一邊納悶之前都從未有過的同時,他的眼角恰好發現了。
在自己身後不遠的地方,居然有一位身體半透明化的人影緊捂着自己的雙眼,臉上的表情很是痛苦的樣子。
“我去!你們現在到底還有沒有,所謂的道德和素質了?竟然一直偷偷地尾行我!”
于思奇立刻就反應過來了是怎麽回事,并且當即就指着對方說出了自己的不滿。他之所以會如此的激動,其實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在于他剛剛意識到,自己很有可能連上廁所、洗澡之類的,都一直被對方給注視着,隻是自己沒有察覺到罷了。
“夠了,我們隻是在執行公務。”
這位剛剛被強光給照出身形的男子仍然捂着自己的眼睛,語氣裏透露着相當的不耐煩。
“好一句‘執行公務’。我可沒見過那份發給我的‘政令條文’裏,有把‘尾行’我的那部分,當成是‘公務’呢!你們真是讓我感覺到惡心透了!”
于思奇出于生理和心理上的厭惡,忍不住把自己的感想給說了出來。
“能不能别再說了!都怪那道該死的光,我的眼睛現在疼的厲害,就像是被火燒過一樣。”
這人沒有采取任何息事甯人的态度,反而隻顧着表達自己當前的感受。這無疑對當前局勢的降溫工作,沒有任何的幫助。
“要我說,這是你活該!誰讓你沒事愛跟在别人屁股後面的,還是以這種‘不爲人齒’的方式!”
于思奇上前了半步,用一副罪有應得的口吻挖苦着對方。
對于思奇的幸災樂禍,那人不僅沒有采取大度的方式去回應。反而直接大手一揮,試圖把于思奇給推搡到一旁。
結果他顯然沒有意識到,就他這一下,直接将站在台階邊緣的于思奇給推下了樓。
後者其實也沒有反應過來,隻知道自己的後腳突然踩空,身形不穩的從二樓給摔了下去。
這一下可把于思奇給摔慘了。
不光後腦勺和額頭被連續的撞擊了幾下,導緻他整個人都有點‘頭冒金星’。身體方面,也是宛如被人毒打過一頓似的,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疼痛’的感受。
等到樓上那位意識到自己可能闖禍之後,他一邊捂着自己的眼睛,一邊摸索着扶手,走了下來。
而于思奇這邊呢,則因爲對方的粗暴行爲,引發了他内心的某種一直被壓抑的躁動。
就像是有人把一個封閉已久的火藥桶給點着了似的,他現在的情緒可以說是,多多少少有那麽一點失控的。
于思奇直接沒有預兆的朝着下來的那人揮出了一拳,将其給打倒在地。
接着又上去補了幾腳,然後注意到自己的身體,被無形的力量給牽制住了。
“差不多就可以了。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我也非常理解你現在想要發洩怒火的那一份沖動。不過正如我所說的那樣,差不多就可以了。”
隐身狀态的老大對于思奇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于思奇聽完之後,冷笑了一聲,說:“所以這就是你們的處事之道嗎?把我從二樓推下來,害我摔成這樣。結果隻說一句‘差不多就可以了’?你家的‘差不多’,未免也好使了點吧。”
“老大,沒必要跟這小子講道理。你看老二的眼睛都腫成鵝蛋了,肯定是這小子幹的好事!”
老八的語氣非常不客氣,他在說話的同時,于思奇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左手處傳來的力道有些不對勁。
其中部分力道甚至隐隐有要将他的左手給掰斷的迹象,這可不能忍。
于思奇當即和周圍的時間做了一次快速的溝通。
他知道光憑體能,自己是無法跟這些連看都看不見的對手去進行一番較量的。
但是一旦進入他自己熟悉的領域,那就可以說是‘怎麽方便,怎麽來’。
時間在于思奇的一念之間,停止了流動。
作爲當事人的于思奇,也借着這份功夫,從他們數人的鉗制之下,脫身而出。
完事之後,他曾經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覺得自己或許不能就這麽繼續待下去了。
因爲這種生活不光讓他感到憋屈和郁悶,而且甚至還有點隐隐朝着影響到他個人安危那方面發展。
不過他同時也想的很清楚,若是自己直接就這麽一走了之的話。
最後免不了讓神父他們平白多擔憂幾分。
所以他決定先去做一件自己早就想做的事情,那就是護送阿珍回家。
這麽做有兩個好處:
第一,他可以讓自己的心安一些。
第二,他可以借阿珍的口,讓神父他們也心安一些。
最後還有就是,于思奇其實老早就想測試一下。自己有沒有能力,在如此巨大的風雨之中,‘獨善其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