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謝重貴的詳細描述之後,于思奇得知了以下幾種情況:
第一,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裏,安神父其實已經和賽克薇娅進行了一次試探性的交手。因爲雙方都沒有占到什麽的便宜,所以戰局還并未就此升級。
第二,剛剛湯堅和機構那邊順利的取得了聯系。雖說隻是短暫的交流,但是已然從對方的口中了解到,派出的增援已經在路上了。
至于那尚且仍然停留在院牆外圍的‘吃瓜’群衆,他們也把這件事情跟相關部門打過照面了,想必很快就能讓這個地方,恢複到往日般的平靜吧。
第三,湯堅在莘媂菈的幫助之下,完成了對賽克薇娅當前狀态的解析工作。
通過他的深入分析和觀察,他推斷賽克薇娅目前的狀态,顯然需要巨額的電力才能夠維持住,畢竟這不是她本來就有的形态。
換句話說,隻要他們有辦法将對方的電力供給渠道給關閉掉,那麽賽克薇娅就會出現典型的能源供給不足的情況。
到那時候,湯堅再随便上去操作一番,回收賽克薇娅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隻可惜,在發送第三條有用的信息時,他們給賽克薇娅折騰出來的一百道難題,被再次輕松拿下。
以至于,湯堅自己也不确定,機構那邊有沒有在通訊被再次屏蔽掉之前,接收到這部分的内容。
綜合以上三點,于思奇姑且算是了解到,目前他們的處境雖然算不上有多好,但好像也沒有一下子變得無法挽回的餘地。
當然啦,于思奇還是非常的清楚。作爲人類而言,以神父和謝寶珍他們的人類之軀,就這麽跟對方無意義的耗下去,肯定不是什麽良策。
但他同時也很明白,神父之所以會選擇這麽做,其實很多時候也僅僅隻是因爲,這恰恰是當下最爲妥當的選擇。
謝重貴在和于思奇說完這些内容之後,就回去繼續幫助自己的妹妹了。
而湯堅和莘媂菈呢,則在繼續重複着想一些難題。看來,是打算複制剛剛已經奏效過的辦法,打算再繼續和機構進行一波新的交流。
就在這時,一直都在積蓄着力量的賽克薇娅突然高舉着自己的右手。
随着一串串迸發着奪目一樣白光的電流,在她的手中凝聚成形。于思奇幾乎下意識的認爲,這多半是她再次準備發起進攻的征兆。
果然,于思奇這邊剛剛才冒出這樣的想法,那邊賽克薇娅就已經用事實證明了,他的假設是正确的。
和之前一樣,賽克薇娅還是采取了用電流化作雷電标槍的方式,去突破他們的結界屏障。
不過在那柄投槍即将接觸結界的一瞬間,于思奇還是從它那奇特的外觀上,注意到了一些細微的差别。
其中最明顯的,當屬槍尖部分了。
之前的投槍往往都是比較尖銳的那種,爲了增加貫穿力,這樣的設計沒有任何不妥之處。
但是現在,于思奇卻在槍尖的部位見到了一圈又一圈的螺紋。
這就有點像是賽克薇娅将這柄雷電投槍改造成了某種鑽頭,爲的是利用高速旋轉的鑽頭自帶的那種高強度的沖擊力,進而去突破結界屏障。
講道理,她這麽做還挺科學的。
因爲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僅僅隻是片刻之間的接觸,就已經讓他們頭頂上方的結界出現了相當明顯的裂紋了。
要知道,這還隻是剛剛開始呢!
一旦放任那個鑽頭繼續這麽下去的話,護住他們的結界絕對頂不了幾分鍾,就會被鑽出一個大豁口出來。
好在,安神父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在左手撐起屏障的同時,右手向上那麽一揮,将一把從稀薄的空氣裏現身而出的權杖給甩向了鑽頭。
對于這柄壓根就不是從結界内部出現的權杖,賽克薇娅似乎沒有做出任何的防範。
所以等她反應過來這玩意極有可能對自己的‘鑽頭’造成威脅時,好像已經來不及了。
完全沒有任何預兆的權杖在擊中鑽頭之後,爆發出了一陣強烈的金光,将本就沒有實體的電流給徹底震散。
完事之後,它還順勢朝着那台機器砸了過去。
隻可惜,被中途釋放出來的巨大電流給阻擋了。
看着渾身冒煙的權杖掉到了地上,于思奇知道這多半是安神父暫時失去了對它的‘控制權’。
不過即便如此,目前最有可能影響到他們的危機,姑且算是再次被解除了。
因爲賽克薇娅在見到自己的攻勢沒有起到有效的收益之後,就繼續和之前一樣,努力爲下一輪的攻勢,去積蓄更多的力量。
可以說,對方的每一波的攻勢都會越來越強勁。而安神父這邊的防線,則每一次都會變得更加的薄弱。
畢竟,權杖這種暫時無法回收的武器,隻能起到一次效果呢。
眼看整個場面的形勢開始變得嚴峻起來的同時,安神父主動撤銷掉了他所支撐起的屏障。并且交代謝氏兄妹,努力保護好其他人。
自己呢,則獨自走了出去。
對于神父的這種做法,于思奇并非不能理解。
繼續防守隻會是死路一條,這是建立在他們并不清楚阿爾伯特會出面幫忙的前提之下的。而主動進攻雖然勝算不高,但相對于前者,顯然更符合當下的利益。
“終于忍不住走出龜殼嗎?真不愧是聰明人呢,神父。”
賽克薇娅一見到安神父的舉措,就忍不住拍了拍手,說。
“如你所見,我也是沒辦法啊!”
安神父一臉無奈的說。
“能夠把向來都自诩‘足智多謀’的神父給逼迫的沒辦法,我對此很高興呢。”
賽克薇娅緩緩地落到了離地不足一米的高度,用近距離觀察的方式,跟安神父進行着姑且算是面對面的‘戰前交流’。
“我可從沒說過自己‘足智多謀’,充其量也就是自稱過比大多數人,腦子要稍微好使一些罷了。”
安神父糾正了一下賽克薇娅的說法,并且同時朝自己身上,套了一層散發着金色光芒的‘保護膜’。
“要論詭辯的能耐,神父你絕對是能夠排的上号。可問題在于,我不想去和你争辯什麽。我隻是單純的想要讓你們這些自以爲是的人類,受到應有的懲罰。”
賽克薇娅雙掌對着安神父那麽一推,大量的電流化作一道道雷光,朝着安神父奔襲而去。
然而就在安神父擺開架勢,打算一一化解掉這些奪命的電流時。
賽克薇娅突然猛地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後,接着仰天怪嘯了一聲,徹底消散不見了。
緊接着,擺在院子中間的那台機器也因此冒起了滾滾黑煙,進而發生了小規模的爆炸。
等到爆炸聲和濃煙漸漸散去,于思奇發現,遠處曾經一片黑暗的區域,又開始逐漸陸續的出現了所謂的光亮。
甚至更令他們倍感意外的是,在他們身後。
曾經漆黑一片的房間,也因此而光亮了起來。
看來,是阿爾伯特做到了他向于思奇許諾的事情呢。
“結束了?”
謝重貴仍然不敢相信的看着安神父,問。
“請不要問我,阿貴。因爲我跟你一樣,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有一點我敢斷言,那就是我們暫時應該不需要再去擔心賽克薇娅會對我們做點什麽了。”
安神父俯身下去将自己的權杖拾了起來。
在他的手中,那柄權杖依然放射着些許足以讓他炸毛的電流。
“有沒有可能是機構那邊出手相助呢?比如說他們按照我給他們的提示,去發電廠把供電口給關掉就行了。”
湯堅站起來,說。
“不排除這種可能。”
安神父沒有立刻下定決斷,這其中有他拿不定主意的原因。
“哎,不管怎麽說,危機能夠順利被解除還是極好的。現在,我認爲我們隻需要一邊吃點東西,一邊喝點什麽,等着機構把剩下的那部分‘小問題’給處理好就行了。”
莘媂菈擺了擺手,認爲都這個時候了,計較太多沒那份必要。
對于莘媂菈的提議,大家夥都深表認同。
隻見謝寶珍在收起自己的‘寶貝’時,走過來分别詢問了一下他們想要點什麽。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能要點可樂餅嗎?突然有點想吃了。”
安神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沒問題。倒是你們,想好吃點啥了嗎?”
謝寶珍在點頭之餘,不忘轉臉看了看其他人。
“一些薄餅就行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再來杯咖啡。”
湯堅頭也不擡的說。
“我也他一樣,不過千萬記得不要在薄餅裏放香蔥,我讨厭餅幹裏出現那種味道。”
莘媂菈選擇了和湯堅一樣的吃喝,隻不過在細節上做出了适當的微調,并且還給出了自己的理由。謝寶珍聽到之後,回了一句,“我會給你們的餅幹進行分類的,放心吧。”
“真貼心。”
莘媂菈滿意的點了點頭。
在謝寶珍把視線移動到于思奇的身上時,後者已經知道她想說什麽了,故而提前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一碗胡辣湯,謝謝。”
“要春卷嗎?我以前經常見别人在要一碗胡辣湯的時候,都會給自己整幾個春卷的。”
謝寶珍主動給于思奇加餐,這令後者有些始料未及。
接着她又問了問謝重貴要點什麽,結果阿貴直接說出了好幾種,聽上去就很是可口的糕點。
這可真是,着實讓一旁的聽衆倍感眼紅。
不過有一件事情還是要說清楚的,大家夥并不是眼紅他能夠‘獅子大開口’,而是稍稍有些羨慕他竟然知道這麽多種,有些名稱說出來都很是拗口的糕點名稱。
“大晚上的,你要這麽多吃的,是打算不睡覺了嗎?”
對待自家親哥的時候,謝寶珍那真是全程沒有什麽‘好臉色’相待。純粹的就是采用了類似調侃的方式,在跟他對話。
“今晚吃不完可以明天吃嘛。”
謝重貴用一個幾乎無法反駁的理由,讓他們此時此刻充分的意識到,他們此刻确實需要好好的放松‘一下’了。
待到大家夥都重新進屋之後,站在門邊上的于思奇被安神父問了一個問題:“在想什麽呢?”
“沒...沒想什麽。”于思奇有點意外的回了一句,并且很快就反問了對方一句:“神父你覺得我們能夠因此獲救,是機構那邊及時伸出援手的原因嗎?”
“嗯...我恐怕沒辦法在這個問題上,給你什麽确切的答複。說到底,作爲一個幾乎快消失半小時的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其中的緣由才對。
更不用說,你居然用上廁所的借口,偷偷溜進了廚房。”
“神父你...都知道啦...”
于思奇一聽到安神父竟然連這件事情都察覺到了,趕忙用近乎耳語的聲音,把自己跟阿爾伯特之間的交涉,以及波波莎是怎麽‘引誘’自己下去的過程,都向其坦白了。
“所以說,也許真實情況并不是如同湯堅所幻想的那樣,對嗎?”
安神父用敏銳的目光看了看于思奇,他很清楚面前的這位學生對自己是多麽的坦誠。
于思奇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沒有出聲。
之後,他開始朝屋裏走去。
“就像莘媂菈說的那樣,不論是誰替我們解決了這份頗爲棘手的難題。對我們來說,都不是什麽壞事。”
安神父輕輕地拍了拍于思奇的肩膀,每一下的力度都掌握的非常好。唯一讓于思奇有點不太适應的是,他隐約能夠感覺自己的肩膀,好像有被電到的那種針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