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之後，本來打算立刻趕回去的湯堅和莘媂菈。據說是因爲就餐期間吃了太多的東西，把肚皮都給吃得微微隆起了。
最終他們倆還是一緻決定，先在這裏稍作休息一番，然後再回辦公室。
趁着這個功夫，安神父和他們聊了一會。
“你們回去之後打算如何處理，關于阿爾伯特的問題呢？”
安神父一邊用牙簽在給自己剔牙，一邊問。
“大概還是老三樣吧：寫一份不少于三千個字的報告，将其提交給相關部門，然後等待後續的命令。考慮到我和莘媂菈共同撰寫的上一份報告至今沒有收到所謂的回應，我覺得多半又得等好久好久了。”
湯堅仰頭靠了沙發，兩隻手放在自己的肚子，輕輕地按摩着。
“現在機構的辦事效率這麽低下了？”
于思奇忍不住問。
在他的印象裏，機構各個部門在處理問題上，應該沒有那麽墨迹才對。
畢竟，不是每個部門都像他跟宮辰一樣。
總共就兩個人，還總處于隻有一個人在幹活的狀态。
“我覺得用‘人手不足’這個詞，來形容當前的工作環境比較貼切一些。要知道，這次在堂家灣所爆發出來的大事件，已經把機構裏接近百分之七十的人手都給掏空了。
剩下的這百分之三十，要麽就是沒什麽對敵作戰的能力。比如像我或者是莘媂菈這種，隻能從事一些腦力方面的勞動。要麽就是必須留守下來，維持整個機構正常運作的一些特殊人士。”湯堅打了個飽嗝，說：“總之，現在這種情況下，整個機構還能正常運作已經算是了不起了。區區效率低下，又算得了什麽呢？”
“就像湯堅說的那樣，現在整個機構已經開始超負載運作了。每個人都不得不幹好幾個人的工作，才能夠勉強讓這個龐大的組織不會進入所謂的‘停擺狀态’。”
坐在湯堅旁邊的莘媂菈适當的做出了補充。
“那他們還不讓我和阿貴去上班，真是有病。”
于思奇沒好氣的說了一句，站在不遠處的謝重貴對此深表贊同。
“誰知道那些大領導的腦子裏想的究竟是什麽。就拿你的禁令來說吧，我反正是覺得這件事情本身，完全屬于多此一舉。
先不說你幾乎不太可能，對自己上班的場所，構成什麽實質性的威脅。
就算真的能，難道還有必要派五個人盯着你一個嗎？
更不用提那些始終放不下成見的人，竟然放着神父這樣的絕頂高手不用，天天求着宋先生他們加班。
我知道宋先生作爲執刑人而言，确實是有兩把刷子的。
但是再怎麽說，他也始終隻是神父的手下敗将。這一點，事實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大概是因爲相當放松的緣故吧，湯堅這會說的話，稍微要比他平時肯說出的内容，要略微‘勁爆’一些。
“我覺得雖然宋先生在個人能力方面，或許還欠缺了一點火候。可是在忠誠方面，絕對是能夠讓機構的很多人放下心來的。
這恐怕也是爲什麽他們甯可要一個看上去不那麽好的‘優秀員工’，也不願意去重新啓用一個曾經幫過他們大忙的‘業餘人士’吧。”
安神父随手把牙簽塞到垃圾桶裏之後，還用手帕擦了擦嘴。
“神父還是太謙虛了。要知道，我之前碰巧在檔案處看到過神父你的履曆，光上面所記錄的那部分，就已經足夠比大多數自稱‘專業人士’的人還要‘專業’了。”
莘媂菈翹着二郎腿，說。
“你可真會說笑。不過我倒是有點好奇，你是怎麽弄到那些檔案？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些檔案不是應該被封存在‘禁閱箱’的嗎？”
安神父似笑非笑的看着莘媂菈。
後者被他這麽一說，立刻左右看了看，然後一巴掌拍向湯堅的大腿，在當事人發出‘哎喲’聲重說：“嗯...我看時候也不早了，差不多該回去寫報告了。我說的對不對呀，湯堅？”
“對...對極了...”
本來還挺放松的湯堅，可以說是直接被這一巴掌給打回了原型。
然而就在他們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原本還亮堂的客廳一下子全黑了。一時間，于思奇等人什麽也看不見了。
“律令——微光。”
伴随着安神父的一句咒文，從他的體内，瞬間就飛出了大量的小型光球。
這麽漂浮在半空中的‘小不點’，在安神父手指的引導下，讓他們周圍的大多數地方，都重新明亮了起來。
“停電了嗎？”
于思奇在自己能夠重新看清楚周圍情況的時候，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有可能是跳閘了，我去看看。”
謝重貴從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摸出一個手電筒，在手裏晃了幾下，打開确認還能發光之後，就走掉了。
等他回來的時候，他對安神父說：“沒有跳閘，不光我用電筆測了下，發現線路完全沒有送電。”
“難道是大規模停電了？”
謝寶珍忍不住問。
“不太可能。我剛才去看電箱的時候，注意到遠處的街道和居民樓房是有光的。他們可不太有能力像神父這樣，随手就能整出點光亮出來。”
謝重貴搖了搖頭，說。
“那看來問題多半還是出在送電上了。阿貴，你先送湯堅他們出去。回頭我跟你再去電箱那裏看看，事關用電安全，還是需要小心謹慎才能夠查清緣由。”
安神父原地走了幾步，做出了簡要的判斷。
“别，我暫時還不想走了。”湯堅的突然改口讓他身邊的莘媂菈都有點意外，後者小聲的嘀咕說：“這黑燈瞎火的，你還留在這幹嘛呢。不覺得礙事嗎？”
“礙事？拜托，莘媂菈。人家特意請我們吃了一頓那麽美味的晚飯，說什麽也得幫幫他們吧。再說，你忘記我調去你們科室之前，在哪工作過了？”
湯堅義正詞嚴的對莘媂菈說出了這番話之後，莘媂菈聳了聳肩，說：“你這倒是提醒我了。之前你不是在能源室待得好好的嗎？怎麽願意跑我這來了？”
“你知道我跟寇進德那家夥不對付，我記得我有說過的。”
湯堅強調了一遍。
“真的嗎？是哪一次？”
莘媂菈坐回沙發上去的時候，随口問了問。
“就是我帶你去看《飛向宇宙》這部電影的時候，你不是問過我關于航行器的能源問題嘛！”
湯堅手舞足蹈的比劃着。
“哦...對對對，我想起來了。我還記得你那會看完電影之後可是答應過我，要給我整個類似火箭的東西呢？
結果誰知道你竟然在我不知情的前提下，讓宮辰那家夥往我那輛電池完全報廢的電動小毛驢身上，裝了個微型火箭助推器。
這還真是，害我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适應這種超速行駛的狀态呢！”
莘媂菈的這段話聽上去雖然好像沒什麽問題，可實際琢磨下來，會發現每個句子都透露着相當多的問題。
這也從側面反應了，當湯堅的頭腦跟宮辰的動手能力混合在一起的時候，就會爆發出令人難以置信的結果。
“我覺得我們還是先打住吧。莘媂菈，你覺得呢？”
湯堅似乎是注意到了衆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有點不太意思的問。
“我沒意見。”
莘媂菈剛說完，安神父那邊就開口說：“你們其實沒必要在乎我們的‘感受’。說到底，暫時沒有電力對我們大家而言，無非就是不能看電視罷了。”
安神父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還特意朝謝重貴眨了眨眼睛。
後者一臉無辜的說：“沒事，反正明天還有重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