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後的幾天時間裏,于思奇果真收到了由宮辰送來的‘官方文書’。
盡管之前宋先生已經提前向他們透露了裏面的内容,可不信邪的于思奇還是當着衆人的面,将其公開了出來。
幾乎和宋先生所講述的内容完全一緻,除了沒有提到理由之外。
另外還有一件頗爲讓于思奇震驚的事情就是,宮辰說他即将被機構派去堂家灣支援前線。
在聽到這部分的時候,于思奇的内心是有那麽一丁點波動的。
他們兩人同屬特殊事物處理科,憑什麽自己要跟個坐牢似的大門不出,而他卻可以趕赴前線。
‘這不公平,也不合理!’
然而于思奇的想法自然是不會改變他眼下的命運,起碼暫時還不能。
雖說宮辰安慰他說,‘自己也就過去看看,到時候肯定會找個理由開溜回來陪你的。’
可于思奇這邊依舊不是特别的高興,他隻是沒有刻意流露出内心的想法。
又過了幾天,距離于思奇遵照所謂的禁令已經過去了長達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裏,他幾乎是靠着電視裏的那些粗制濫造的節目打發時間。
可以說,他雖然做到了禁令裏面的種種要求,卻也同時讓自己陷入了某種極度無聊的狀态。
特别是有的時候,于思奇甚至能夠隐隐察覺到,自己比以前要更爲‘敏感和易怒’了。明明隻是一些細小的摩擦,最後卻會通過他内心的陰暗面,進行放大化,進而引發他内心的不滿。
爲了避免這種會引起他人反感的事情發生,于思奇做出了一個比較艱難的決定——把自己關在卧室裏。
他認爲,隻要确保自己不與任何人進行過多的接觸,那麽就不會發生情緒失控的事情。
當然,要在不被旁人懷疑的情況下,将自己關在房間裏還是需要一點點技巧的。
好在于思奇很快就爲自己找到了一個合适的借口。
僅僅隻需要從安神父那借來幾本比較晦澀難懂的書籍,就能夠讓他安心的待在卧室裏,同時還能夠享受到謝寶珍定時送來的三餐。
這日子過的,真是越來越像是在服刑了。
‘不過也許監獄裏未必能夠這麽自在的看書,不是嗎?’
于思奇是這麽安慰自己的。
這一天上午,剛剛吃過早飯的于思奇把餐具放在了門邊。準備像往常一樣,去床上躺一會兒,看看能不能睡個回籠覺。
至于看書,有滿滿一整天的時候供他去做這件事情呢。
然而當于思奇把腦袋放在枕頭上,準備放空思想的時候,房門被輕輕推開了。由于這段時間裏,謝寶珍每一次收拾餐具都是這麽做,所以于思奇并未對此有任何的在意。
隻不過這一次他猜錯了。
随着耳邊傳來了一句“吃飽了馬上睡覺會容易造成消化不良的,”于思奇立刻睜開了眼睛,并且坐起身來看着來人。
穿戴整齊的安神父面帶笑意的看着于思奇,臉上并沒有帶着絲毫的不滿。
“你這要出門了嗎?”
于思奇從他的着裝上猜出了大概,這一句發問隻是爲了讓他更好的掌握談話的主動權罷了。
“可以這麽說。畢竟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去找威寶确認一下他那邊的進度了。”
安神父坐在床沿上,說。
“我還以爲你之前已經辦妥了那件事呢。”
于思奇之所以會這麽說,其實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爲在幾天前,他碰巧從阿珍那得悉神父曾經外出過。
“本來上次的确是能夠辦妥的。但是我顯然高估了威寶的辦事效率,又或者是說,我低估了他之前闖下的禍端。你可能有所不知,盡管他在和宋先生産生了一些個人摩擦之後,将那批槍械追繳了回來。
可是他準備趁着大量槍支脫手後,再賺一筆的彈藥庫,卻被人給提前搬空了。”
安神父雙手合十,平放在雙膝上。
“還有人會去打他的主意嗎?我以爲在這種違法的行徑裏,他已經是最頂尖的那一批了。”
于思奇随口說。
“利益使人盲目。更不說‘黑吃黑’在什麽時候,都會出現的。”
安神父開始在自己的大腿上彈奏起一小段旋律。
“那他後來把丢失的東西追回來了嗎?”
于思奇有點在意後續的發展。
“憑借威寶的本領,追回失竊的物資并不是什麽很困難的事情。問題在于,僅僅隻是把東西找回來,是無法滿足他的。你應該能在之前宋先生的那件事情上,注意到他其實并不是什麽‘好好先生’了吧?
事實上我可以這麽對你說,‘睚眦必報’非常适合用來形容他這種性格的存在。”
安神父剛說完,房門又被再次推開了。這一次毫無疑問是謝寶珍,她在進來将餐具端走時,恰好看到了安神父,随口說了句:“我還以爲神父你...已經走掉了呢。”
“你的認知并沒有出現任何的偏差,我的确是打算出門。隻不過在那之前,我碰巧改變了主意,覺得有必要在離開之前,跟我的好學生聊上一會。
畢竟我這一趟,去的時間可不短呢。”
安神父用右手的食指支撐着自己的腦袋,身體非常的放松。
“需要讓我哥陪你一起嗎,神父?”
謝寶珍問。
“應該用不着。就讓他繼續沉浸在庸俗的綜藝欄目裏吧,這對他來說也算是一種消遣了。”
安神父說。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謝寶珍閃身退出了房間,并且輕輕地帶上了房門。
等她的腳步聲沒有那麽清晰之後,安神父對于思奇說:“我剛才說到哪了?啊...應該是剛好聊到威寶的性格上了吧。
對了,我差點忘記說了。正是因爲他這種‘小心眼’的性格,導緻了我現在不光找不到他的人。甚至還必須在機構派出的抓捕人員發現他之前,找到他。
不然如果被那些人搶先一步,那沒準會讓他們查出點什麽來呢。而這,顯然不是我想要見到的場面。”
安神父一說完,就站起身來。
于思奇見此狀,知道他多半是要打算離開了,便對他說了句‘祝他好運’。
就在安神父離開之際,他把自己的目光移動到了放在床尾邊緣的書,說:“如果真的讀不進去的話,我不反對你去我那換一本适合你的。”
“可我沒有你房間的鑰匙啊!”
于思奇剛說出口,就見到一樣黃銅色的小物件被丢到了自己跟前。
安神父在閃身出屋前還留下了這麽一句話:“現在你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