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落在新松市元和區的東岸附近,有一個名聲不太好的老舊車站。傳聞每當附近有人死去之時,那個已然廢棄多年的車站都會響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汽笛。
可當人們朝着車站望去時,隻會發現空蕩蕩的鐵軌上,除了偶爾會升騰起一陣白霧之外,什麽也看不到。
久而久之,這裏的居民爲了得到安甯,便不再居住于此了。
少數留守在此的居民,大體上也都是因爲年齡偏大,不方便走動。
不過,這個幾乎快被人忘卻的地方,如今卻迎來了一批明顯不像是觀光客的存在。
其中看上去最爲另類的,自然就是背着一個大箱子的湯堅了。仔細看去的話,甚至還能發現有一根電線從箱子的右下角延伸了出去,鏈接到了一旁宮辰手裏的那個像是花灑的東西上。
而宮辰呢,則一邊撥弄着‘花灑’,一邊對湯堅說:“嘿,兄弟。你這玩意真的靠譜嗎?到目前爲止,我還沒有接受到任何信号呢。”
“别急,這都還沒到地方呢。你要是真能收到點什麽,反而才說明不靠譜。”湯堅回答完宮辰的問題之後,轉身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後的謝氏兄妹,說:“說真的,其實你們完全沒有必要跟過來的。畢竟,這僅僅隻是我個人想出來的‘昏招’罷了。”
“沒事,總比無計可施的待在家裏強。再說,偶爾像這樣出來散散步,也能夠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最起碼,不會讓内心繼續壓抑下去。”
謝重貴特意說明了自己這邊的理由,顯然就是爲了打消湯堅的顧慮。
“你真的認爲神父他...會出現在這個車站嗎?”
相較于謝重貴的理智,謝寶珍這頭就比較的理性一些。
“我隻能回答你異常監控室的陳燈是這麽告訴我的,具體有幾分可信度,恐怕還得我們親眼看過之後,才好下結論。”
湯堅看了一眼完全被封死的車站大門,又看一看周圍的情況。如果他們不走正門的話,就必須得翻越至少有四米多高的圍牆。
要說平時,湯堅咬咬牙也是能夠做到的。
可現在,他身上背着接近一百斤的重物,再讓他翻牆,怕不是要了他的命。
“車站門被封死了?小意思,我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宮辰剛誇下海口,準備開始他的撬鎖大計時,就聽見他直接罵咧咧的喊了一句:“我去,是哪個缺德冒煙的家夥用口香糖把鑰匙孔給堵住的?這讓我怎麽操作嘛!”
注意到宮辰沒辦法像往常一樣,将大門撬開之後,謝重貴走了過去,用手敲了敲大門。
雖然敲擊起來能夠感覺到這扇大門非常的結實,可是傳遞過來的手感還是讓謝重貴立刻就猜出了它的成分。
‘木頭做的?’
謝重貴笑了笑,右手手腕就那麽輕輕一抖,一把不停旋轉的飛斧出現在了他的周圍。
接着,他指了一下大門,任由那把飛斧自由發揮了。
在不斷旋轉的飛斧攻勢下,這扇頗爲厚實的大門終究還是沒能撐過三十秒,就被砍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痕。
然後謝重貴則手持斧頭,沿着那道巨大的縫隙繼續揮砍了數下。
一個足以讓兩人同時并行通過的大洞,就這麽的誕生在了他們的面前。
值得一說的是,當大門被‘攻破’時,車站裏面還揚起了陣陣塵土,讓他們不得不先避讓一下,以免吸入大量的灰塵。
順利踏入車站内部,入目所見的是兩個連玻璃都完全掉光的售票台。
仔細朝裏面看去的話,甚至還能夠發現在那種老式的窗戶框架上,纏繞着些許不怎麽整齊的蛛網。
“車站裏面沒有什麽值得期待的,主要還是得去站台。我記得傳聞裏的幽靈列車,好像就在七号站台。”
湯堅完全沒有對車站裏面的東西産生任何的興趣,他直接把話說得非常之清楚,很大程度上是爲了照顧喜歡東張西望的宮辰。
“那...七号站台該怎麽走呢?”
宮辰轉臉看着湯堅問。
“我怎麽知道,我又沒來過這裏。而且,這地方建成并使用的時候,我多半還在托兒所裏跟其他小朋友玩擊鼓傳花呢!”
湯堅聳了聳肩,說。
“一般車站的候車廳裏都會有室内地圖,防止來乘車的旅客迷路。不過,我并沒有在這附近的牆上見到任何東西。想必應該是因爲時間太長,掉在了地上吧。大家稍微在這附近找一找,應該很快就能夠找到了。”
謝重貴剛說完動員大家的話,他的妹妹就從一個翻倒的椅子下面,抽出了一張滿是灰塵的塑料紙。
在稍微清理了一下上面的灰塵之後,他們細看了幾眼,确定這應該就是車站内部的室内地圖了。
“幹得不錯。”
湯堅稱贊道。
“哥們你說我們得去七号站台,可是這個圖上完全沒有七号站台啊!你看嘛,這裏是六号,這裏是八号,中間什麽站台都沒有,隻有一間紀念品商店。”
宮辰指了指地圖,說。
“什麽?”
湯堅難以置信的看了過去,發現宮辰說的句句屬實。
有點無法接受這一點的湯堅開始喃喃自語道:“這難道說,七号站台在許多年前,就已經被拆掉了嗎?”
“現在該怎麽辦?”
謝寶珍拍掉手中的灰塵,問。
“來都來了,還是去看看吧。”
謝重貴非常樂觀的說。
“也隻能如此了。”
湯堅的情緒開始低落下來。他怎麽也沒有料到,自己苦心結果,竟然會是以這種方式給他的腦袋澆了一盆冷水。
就在大家夥的士氣都不是特别高的時候,宮辰手裏的‘花灑’突然産生了反應。
伴随着一連串的雜音從‘花灑’裏傳了出來,他們在這間已經被完全搬空的紀念品商店外,聽見了遠方傳來了汽笛聲。
明明誰都知道,這種時候是不可能還有老式列車入站的。可是他們又不得不去接受這個現實,特别是在汽笛聲愈發臨近的過程中,他們甚至注意到這裏的一切都被憑空出現的濃霧所籠罩。
而就在他們暫時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麽回事的時候,一輛極其複古的列車從濃霧中現身了。隻見它緩緩地停靠在了,原本應該是紀念品商店的地方。
車門‘唰’的一下打開了。
衆人的心跳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裏。
緊接着,于思奇從車上跳了下來,他先是一臉困惑的看着衆人,然後說了句:“是我産生了幻覺嗎?怎麽一下子這麽多人來接我呢?”
“不一定是幻覺。說不定是我們彼此内心的羁絆,促使着我們在這裏上演了重逢。”安神父走下了列車,笑眯眯的看着謝寶珍,說:“之前是我不對,讓你們受驚了。”
“真的是你啊,神父!”
謝寶珍撲了過去,依偎在安神父的懷裏,眼角忍不住溢出了些許的淚花。
“是我呀,傻丫頭。”
安神父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發,語氣上有些哽噎。
“喂,喂...咱能别那麽煽情嗎?我跟湯堅做出了這麽大的犧牲,你們可不能假裝看不見啊!”
安神父說完還特意撞了一下湯堅,讓後者差點就快站不穩腳跟了。
“不是說了别動我嗎?這玩意老沉了!”
湯堅不滿的說。
“哦,抱歉...一時太過高興,結果我給忘了。”
宮辰趕忙道了個歉。
“你們是怎麽出現在這裏的?”
于思奇有點意外他們的出現,也有點好奇。
“這會是個比較複雜的故事,我希望能在聽完你們的經曆之後,再試着分享給你們。”
宮辰刻意模仿安神父的說話方式,說實在話,還挺像樣的。
“那就回去再說吧。”
安神父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列車,這玩意在對着安神父鳴了三下汽笛之後,漸漸消隐在了濃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