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下室出來之後,于思奇這才記起來一個很至關重要的事情——‘年九或者是葛遊都沒有向自己透露過安神父到底住進了哪一間客房’。
這可真是有點難辦了。
畢竟他是斷然不可能折返回去,當着那位變态的面,向年九問詢出所謂的答案。也絕無可能挨個房間都确認一遍,看看有沒有神父入住的迹象。
‘等等,入住...’
于思奇突然想起了他以前曾經住旅館的遭遇。在入住之前,似乎得在前台做個身份登記,這樣才好拿到鑰匙卡。
那麽如果是按照這種情況來看的話,那麽自己豈不是隻需要浏覽一下最近的入住記錄,就能夠大緻确認安神父的所在嗎?畢竟從其他人的口中,于思奇是知道神父正是最近才冒名入住的那一批。
想清楚了這一點,那麽接下來就很好辦了。
于思奇先是在一面牆壁上,見到了這間旅館的縮微圖。接着就按照圖上所示,來到了前台的附近。
大廳裏的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多許多,以他目前的身手,顯然不具備在這麽多雙眼睛的注視之下,偷偷溜到前台,還能查閱入住記錄的。
這就意味着于思奇不得不采取更爲‘主動’一點的辦法,比如說大搖大擺的走進去。
當然,得是在喬裝打扮過之後才行。
作爲剛剛才從屍袋裏解放出來的那一位,哪怕沒有任何可以審視自己的參照物,于思奇還是很清楚自己現在的這身儀表,無疑不太符合這家旅館的‘接入标準’。
更不用說,他打心眼裏就不想引起任何額外的關注。
然而就在于思奇準備按照自己制定好的計劃,開始實施起來的時候,他面臨着一個讓人頗感意外的情況。
一位看上去五官還算端正的女服務員,剛好從拐角處走了過來。而且要不了多久,就會經過自己的身邊。
爲了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麽的慌張,于思奇故作鎮定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就徑直走了過去。
盡管他現在内心高度的緊張,生怕這位服務員會識破自己的身份。
可他還是得這麽做,因爲隻有這樣,于思奇才能夠确保後續的計劃能夠得以實施。
一直到這位女服務員消失在大廳之内,于思奇才放開了自己那略微緊張的心神。他下意識的摸了摸有些發涼的脊背,發現那裏現在濕漉漉的,顯然是憋出了一身冷汗。
看起來,自己現在不光需要換身衣服,恐怕還得找個地方清洗一番才行。不然就算他換了身幹淨的衣服,也多半會因爲出過汗的緣故,而造成生理上的‘不适’。
好在于思奇運氣不錯,僅僅隻是搜尋了沒多遠,就見到了一間沒有上鎖的客房。他十分謹慎的朝裏看了看,在感慨裏面的裝修得體之餘,也在努力尋找着這間客房的使用者。
很快,他的視線裏就出現了一張柔軟的沙發上。而在沙發上,恰好癱睡着一位體型比年九還要臃腫的胖子。
從他腳底下那至少十瓶以上的空酒瓶來看,這家夥應該沒少喝。
‘很好,就決定是你了。’
于思奇左右看了看四周,确定沒有人注意到自己之後,悄無聲息的溜了進去,并且還順手關上了門。
接着他就按照原定的計劃,走進淋浴間裏,漱洗了一番。
一陣清涼與幹爽的洗浴過後,于思奇拿起了一匹浴巾,将其圍在自己的身上。之前的他由于太過匆忙,忽略了應該提前尋找一套洗換的衣物才對。
不過既然這間客房的主人依舊還在沉睡,那他再稍微耽擱一下,多半也不是什麽大事。
隻可惜,于思奇在這間客房裏翻找了半天,都沒能給自己找到任何一件合身的衣服。
是的,令人尴尬的事情就是這麽的毫無征兆的出現了。
其實于思奇早該想到的才對,畢竟當客房的擁有者是一位奇胖無比的家夥時,你幾乎不太可能在他的房間裏,找到任何一件小尺碼的衣服。
在确定不可能從這間客房裏搜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後,于思奇開始懊惱自己的疏忽,也曾有想過是不是把原來的衣服先套上再說。
然而還沒等于思奇做出任何的決斷,被鎖上的房門,居然發出‘咔嗒’一聲的聲響後,被推開了。
面對這種突發情況,于思奇自然是第一時間就找個角落躲藏起來了。
緊接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妙齡女子,手裏捧着一面化妝鏡,走了進來。她先是看了一眼沙發上的胖子,嘴裏嘀咕了一句:“又是頭肥豬嗎?”
然後就把注意力放在于思奇之前站過的地方,那些地闆上此時此刻還有一些從于思奇身上,滴落下來的水珠。
順着細長的水線,這位女子沒有花太長的時間,就發現了藏身在架子背後的于思奇。
對于自己行蹤的暴露,于思奇自認爲确實是自己的一時疏忽所緻,他甚至一度想到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先發制人。
不過,當于思奇見到面前的這位女子并未因此而流露出任何的驚訝時,于思奇冷靜了下來,覺得或許可以通過一些更加溫和的方式去解決此事。
“你好啊,美女。雖然我知道我目前出現的時機不是很對,但請勿因此而感到任何的意外。”
于思奇試着讓尴尬的氣氛活躍起來,便用他自認爲最撩騷的語氣,說出了這段話。
“我并不意外。我隻是好奇,外面那些兇狠無比的惡犬,是怎麽把你給放進來的。”
女子就近坐到了一張靠椅子上,用非常好奇的目光,看着于思奇。
“你是如何看出我不是這間旅館的客人呢?”
于思奇反問了一句。
“這還不簡單嗎?如果你真的是這間旅館的客人之一,那你應該待在自己的房間裏洗澡才對。又怎麽會跑到那頭肥豬的地盤上來?退一步講,即便你的房間現在因爲種種原因而無法滿足你的淋浴需求。那你也該去大澡堂,而不是跑到這裏來。”
女子翹起個二郎腿,用一雙沒有情感的眼睛看了看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