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你這一覺睡得可真夠香的。”
謝寶珍看了他一眼,沒有去回答他那猶如呢喃之語般的發問。而是轉身離開了房間,丢下了一句:“去刷牙洗臉吧,我去叫波波莎給你把飯菜弄過來。”
“嗯...好的。”
盡管于思奇還是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連打了幾個哈欠。可既然阿珍都已經把自己給叫起來了,那他自然也就不太方便繼續躺下了。
走進衛生間小解之後,于思奇帶着些許的困意來到了洗面盆前,挂在牆上的鏡子不光沒有好好的顯露出他此時的樣貌,反而還自個哼起了歌來。
面對曲光的這種做法,于思奇無奈的打開了水龍頭,沖洗了一下自己的雙手,然後就開始漱口了。
等到他洗完臉準備像往常一樣,借着鏡子整理一下自己的外貌時,他發現曲光這家夥似乎還沒有一點身爲‘鏡子’的覺悟。
“勞煩讓我用幾秒鍾好嗎?”
于思奇用手指輕輕敲打了一下鏡面,接着這本來沒有映照出來任何圖像的鏡子,浮現出來了一張氣色不是特别好的人臉。
“你的頭發好像需要打理一下了。”
曲光在于思奇照鏡子的時候,特意對他說。
“我知道,這不沒有機會出去理發嘛。”
于思奇稍微依照鏡子裏的畫面,梳理了一下自己那已經快遮住半隻耳朵的頭發。
“機會永遠隻會留給有準備的人。”
曲光向于思奇說了句明顯帶有深意的話之後,就對他說起了另外一件讓于思奇倍感意外的事情。
“我猜,你應該還不知道現在發生什麽事了吧?這也難怪。畢竟像你這個年紀的人,竟然能夠一覺睡到大中午,還真是挺少見的。”
曲光的話引起了于思奇的注意,他暫且壓下了打算離開的念頭,回身問道:“不知曲先生可否願意告知我其中的一二?”
“住在二樓的安神父,今早失蹤了。”
曲光非常直接的說出了足以讓于思奇震驚的事情。
“你說的...可是真話?”
于思奇難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這面鏡子,問。
“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一問那位叫謝寶珍的姑娘。我注意到她從早上七點多就開始到處尋找神父的下落呢!”
曲光說完這話的同時,波波莎的聲音傳了過來:“還要多久呀,飯菜都快涼了。”
“這就來。”
于思奇大聲回應了一句,然後就走了出去。
腦袋上頂着餐盤的波波莎此刻正将消毒過的筷子遞給于思奇,後者一看餐盤裏竟然隻裝有一些明顯像是昨晚未曾吃完的剩菜殘羹。
看起來神父的突然消失,對謝寶珍影響還挺大的,居然能夠讓她連做飯的心情都沒有了。
随便往嘴巴裏扒拉了幾口飯菜之後,于思奇還是有點對整件事情的經過頗爲好奇,便問波波莎它是否知道神父失蹤一事。
結果這不問還好,它最多也就暫時充當一個安分守己的桌子。
一聽見于思奇問它這個問題,原本還挺老實的波波莎立刻搖頭晃腦的說:“我當然知道了,而且我知道的遠比那位叫謝寶珍的要多很多。”
由于波波莎的搖頭晃腦,許多擺放在它頭頂的盤子都開始出現不同程度的晃動,一些菜汁和食物也因此流到了餐盤上。
不過于思奇并沒有對此表達任何的不滿,而是放下碗筷,一臉凝重的向它問:“能把你知道的,都分享給我聽一聽嗎?”
“當然可以。可是,你确定不繼續吃了嗎?”
波波莎顯然注意到了于思奇放下碗筷的事情,在意的問。
“...剛起來的時候胃口不是特别好,随便吃點就行了。”
于思奇拿起紙巾擦了擦嘴,然後看着波波莎。
後者在于思奇的注視下,說:“那好吧,我就把自己知道的統統都告訴你吧。大概是在淩晨三四點鍾的樣子,我被波波彌給突然叫醒了。他告訴我說萊拉姐妹那邊好像出了什麽事,讓我過去看可能。我說‘你自己怎麽不去看呢?’他說‘最近因爲偷吃東西的事情,他被萊拉姐妹訓斥過好幾回了,怕她們又罵自己,所以就找上了我。’
既然是弟弟的請求,那做哥哥的自然是要出手相助啦。再說,我其實也挺好奇萊拉姐妹能出什麽事情呀。
結果當我去廚房一看,發現她們并不在那裏,地上隻有一灘銀灰色的謎之液體。我當時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于是就爬上了二樓,叫醒了神父,向他告知了這一情況。
神父在聽完了我的彙報之後,讓我回去休息,他說他現在困的很,等明早睡醒了再去調查。我認爲他說的很有道理,就直接回去睡覺了。
可等我醒來的時候,卻發現那位叫謝寶珍的姑娘,正在滿屋子尋找安神父的下落。聽她的意思,好像安神父就這麽一聲不吭的消失了,連張紙條都沒有留下來。”
“你确定當時神父他沒有任何想要起床的意向嗎?”
于思奇微微皺了皺眉,問。
“非常确定。他當時的狀态不比你之前睡覺時的表現,好到哪裏去。”
波波莎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于思奇知道他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騙自己的,所以認同了他的說法。
然而這就衍生出來了一個問題——倘若安神父真的如波波莎所言的那般,打算睡醒之後再作調查。
那麽他斷然不可能連留言都舍不得寫。
畢竟神父這個人雖然有很多事情瞞着大家,但是在一些小細節上面,他始終都非常的體貼。
這也是爲什麽大家夥總是能容忍他這麽做的原因之一吧,大概。
就在于思奇起身準備去安神父的卧室看一看的時候,謝寶珍推開門走了進來,她現在雖然面帶微笑的看着于思奇。
可在那微笑之下,卻潛藏在任誰都能夠察覺出來的不安與焦慮。
“你胃口不好嗎?是我的問題,我不該一點準備都沒有,直接拿昨天的東西糊弄你的。”
謝寶珍第一時間就注意到還剩下的那一大部分食物,說。
“剛起床沒什麽心情吃東西,跟食物本身無關。事實上,你可以也意識到了,我對神父的失蹤一事,還是頗爲在意的。”
于思奇看着謝寶珍,說。
“到處都找遍了,沒有他的下落。而且最要命的是,我哥出去跟那幾位監視的人問過話了,他們說并沒有發現這間屋子有任何人出入過。”
謝寶珍終于撕下了僞裝,直接露出了一副擔憂的神情。
“既然他沒有外出,那就必然還在屋子裏。别太過擔心了,我相信隻要大家齊心協力,沒理由找不到神父他是如何失蹤的。”
于思奇本來是想伸出手去,将謝寶珍那沒怎麽打理過的頭發給梳理一下的。可随後他意識到這麽做似乎有些不太合适,便把手放在了謝寶珍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幾下,然後就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