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安神父的虛心請教,張繼民表示先不要急,等他把一些重要事項交代完之後,再做解釋。
“還有重要事項?”
于思奇微微一驚。
“當然有。别看你雖是‘時間行者’,可你暫時還沒有被時之高塔所認可,是無法輕易進入到其中的。
所以呢,我們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給你弄到一份臨時的‘證明’。”
張繼民暫且把爆竹放在了一旁,看着于思奇,說。
“一定非得去那個什麽‘時之高塔’嗎?”
于思奇在意的問。
“是的,一定得去。具體原因有很多,等到了那裏,我自然會原原本本的向你解釋清楚的。現在,請記住...進去時之高塔的臨時證明有三種方法可以獲得。
第一,就是通過高塔看守的試練。這是最正規,同時也是耗時最長的一種,很顯然不适合像你這樣不能出遠門的人。
第二,得到管時小組的親筆推薦信。
本來這種應該算是最方便,也是最具有效率的一種。
然而經我打聽,你之前不但得罪了剛家四兄弟,更是狠狠地戲弄了他們一番。現在别說讓那些蠢貨給你寫推薦信了,我覺得就是讓他們出來跟你吃頓飯,都很難辦成。
于是乎,擺在我們面前的就隻剩下這第三種可能了。老實說,若非萬不得已,我實在不太想讓你選擇這種十分看中運氣成分的方法。一來萬一不成功,那就有點尴尬了。二來呢,我向來很不喜歡随機性過強的選項。
不過事到如今,好像留給你的,隻剩這一種了。”張繼民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小紙條,将其塞到于思奇的手中,小聲說:“看完記得燒掉,上面可是‘機密内容’。牢牢的記下,等會可能用得到。”
“機密?”
于思奇很感興趣的将其打開,發現上面用不比綠豆大的字體,密密麻麻的書寫着這麽一句話——‘最勤勞和最懶惰的數字是什麽?答案是一和二。’
“爲什麽一和二會是最勤勞和最懶惰的數字呢?它們隻是數字而已呀!”
于思奇不解的問。
“大概是因爲‘一不做,二不休’吧。”
安神父笑了笑,說。
“原來是這麽回事嗎?那張先生口中的‘機密’,豈不是尋常市井裏就能夠見到的腦筋急轉彎?”
于思奇剛說完,張繼民就扭頭看着一邊,表情有些尴尬的說:“才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我看,還是說說爆竹到底有什麽其他用法吧。你意下如何呢?”
安神父當然注意到張繼民現在的尴尬了,不過他并沒有就此說破,而是好心的替他找了個台階。
“也行...”
張繼民到底不是傻子,他當然看得出來安神父這是在擡自己一把了,趕忙點頭同意。
接着,他把爆竹拿到手上,對大家夥說:“據賣我爆竹的老闆說,這裏總共是一萬響,大概可以持續制造出長達三分鍾的噪音。考慮到現在的商家一般都不太會‘如實描述’,所以我個人認爲,光憑它的那點時長,顯然是不足以滿足我的需求。
不過好在就算商家再怎麽作假,這玩意總歸還是能響。
隻要滿足這一點,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光靠爆竹聲,就能夠把那些監視這裏的家夥可吓走嗎?我怎麽感覺這麽不靠譜呢!”
于思奇一臉懷疑的看着張繼民。
在經曆過剛才的‘腦筋急轉彎’之後,于思奇對他說的話,多多少少是有點将信将疑的。
“我可從來沒說要吓走他們。恰恰相反,我是打算把他們都引出來。”
張繼民晃了晃手中的爆竹,說。
“你如何确定那些人一定會被爆竹聲所吸引呢?”
安神父在意的問。
“他們沒有選擇。
現在整座新松市各大城區都處于完全戒嚴的狀态,不要說是這小小的爆竹聲,就算是有人按了個喇叭,都能夠傳得很遠。
在如此安靜的環境下,假如我讓這買來的‘轟天雷’響個不停,會發生什麽呢?。
他們必然會忍不住出面跟我們交涉,到那時候,我就可以強行跟他們做個彼此都雙赢的交易了。”
張繼民把爆竹挂在了身上,走到挂自己外套的衣架前,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打火機,說:“你們覺得我這個計劃如何呢?”
“姑且值得一試吧,我隻能說。”
安神父其實是想要說點什麽的,但是他在看了于思奇一眼之後,就沒繼續了。
“假如他們打死都不出現,我們該怎麽辦?你自己都說了,這玩意聲音會傳得很遠,那要是招來了警察或者是别的什麽人...”
于思奇看到張繼民已經把房門給拉開,便急忙說道。
“這你大可放心,我不會讓聲音‘傳太遠的’。畢竟,我也不是特别喜歡給别人添麻煩的人。”
張繼民把身上的爆竹甩了出去,然後點燃了引信,并且順手關上了門。
很快,震耳欲聾般的鞭炮聲就這麽的在院子裏響了起來。
起先,并沒有如張繼民所設想的那樣,有誰主動出現。
隻不過随着院子裏的煙霧越來越大,爆竹本身越燒越少,張繼民做了一個很怪異的動作,他将自己左手的手腕逆時針的轉了半圈,像是在撥弄表盤似的。
接着,鞭炮聲又繼續響了好幾分鍾。
每當那爆竹聲即将消弭之際,他都會來上這麽一手。
反複下來,本來隻能持續兩分多鍾的爆竹,竟然斷斷續續地響了快十多分鍾。
要說這十多分鍾下來,最難受的是誰,那無疑是于思奇了。
天生不太喜歡爆竹聲響的他,早早的就把自己的雙耳用手指塞住。這麽做雖可以幫助他阻絕大多數惱人的聲響,可是卻會讓他的耳朵和指尖都黏糊糊的,全是汗液。
終于,在這該死的爆竹聲即将迎來二十分鍾時長整的時候。
一位渾身上下都裹得嚴嚴實實,讓人看不出長相的家夥直接穿過了重重煙霧,徒手抓起了剩下還沒有點完的爆竹,将其給掐滅了。
就在他做完這件事情,打算離開的時候,張繼民手腕輕輕一抖,他身後那本來已經滅掉的爆竹,又一次噼裏啪啦的炸響了起來。
“張先生你難道真的瘋了嗎?還是說,你打算把整個城市的人,都引過來?”
那人回身就是那麽一掏,把還在點燃狀态的爆竹捏在了手裏,不耐煩的對屋内的于思奇等人,說。
“沒辦法呀,誰讓你們家侯爺這麽不給面子呢。這樣吧,你讓我帶着人離開一會兒,我就不再作弄汝等,如何呀?”
張繼民拉開了房門,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不行,侯爺有令,不許他外出。”
這人直接搖了搖頭。
“這麽不講情面啊,那就别怪我不講道理。”
張繼民返身回到屋中,在房門被關上的那一瞬間,爆竹聲又再度響了起來。
“夠了,夠了...不要再玩弄小的了,行嗎?張先生你就放過小的吧,我等也是照章辦事啊!”
這人看着被自己捏滅的爆竹還能夠繼續炸出聲響,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了。他徑直地走到大門前,大聲的說道。
“難道在你看來,我就不是‘照章辦事’了?實話告訴你,今天你們幾個要是不賣我這個面子,那這爆竹聲,可就要響徹整個新松了。”
張繼民難得說話如此的硬氣,真叫人有些激動不已。
“這...張先生你打算帶他離開多久?”
門外那人再三遲疑了片刻,小聲的問。
“晚飯之前便歸。”
張繼民淡淡地的說。
“太長了吧?要是被侯爺知道了...”
那人試圖讨價還價,可是被張繼民給直接打斷了。
“此事隻有我們這些人知道,你不說,我也不說。想你那侯爺公務繁忙,又怎麽會去關心這等小事呢?況且,真要是被他查出來了,你大可把一切責任推脫到我的身上。
我相信,你的侯爺肯定不會對自己忠心耿耿的鷹犬,太過刁難的。”
張繼民重新拉開房門,看着這位渾身上下裹得跟個粽子似的人,說。
“隻此一次?”
那人擡起頭來,用特别的眼神看着站在張繼民身後的于思奇。
“隻此一次。”張繼民拿起自己的外套和帽子,轉身對于思奇,說:“來吧,恐怕我們得趕一趕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