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聲音發出的地方望去,于思奇見到了一張張熟悉的面孔,領頭的正是勿憂行。
看起來,是他順手替自己解圍了呢。
“啊,醫生你來得真是時候。”
安神父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同對方握了握手。後者越過安神父的肩膀,敏銳的目光直接放在了被捆在椅子上的黃尊義身上,說:“居然讓此等危險的人物,在自己身邊潛伏長達數年之久。不得不說,神父你還真是有些反應遲鈍了呢!”
“可不是嘛,哎...這或許就是人性的軟弱之處吧?哦,對了...他們的情況怎麽樣了?”
安神父面帶關切的看着站在他身後的一行人,之前還完全無法起身的芬娜,此刻似乎勉強能靠自己站起來了。
“總的來說隻有四個字,需要休息。”
勿憂行對着一旁的某人招了招手,并且向他交代了一些任務。
“忙碌了這些天,也确實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安神父轉身看了一眼身後的其他人,正好撞見于思奇的目光,索性對他笑了笑。
在後者也回應這份笑容的同時,一些奇怪的聲響傳入了安神父的耳中。待他尋聲望去,發現是一個樣子非常奇怪的家夥。
此人不光沒有穿鞋就這樣光着腳走在路上,就連身上的衣服都好似十幾二十年沒有洗換過似的,破破爛爛的完全不像話。
不過除此之外,他還是很精神的。
當然啦,前提是如果你不去觀察他那團完全糾纏到一起的發辮之類的。
這人一走到他們附近,就引發了些許騷動。
其中大部分都是在猜測他身份的,少部分則是在評價他的個人衛生情況。
對此,他完全不介意的摳了摳自己的鼻子,說:“我聽說慫包這小子這回吃了大虧,可有此事?”
“确實是有這麽回事。不過你怎麽有空出來透透氣呢?”
勿憂行點頭回答的同時,還順帶反問了一句。
“沒辦法,長老院的那幫老不死覺得機構不可一日無主,非要我在這種時候,接替慫包的位子。要我說,我才沒興趣接這種爛攤子呢。
可是那些老不死的東西直接把我睡覺的席子都給燒了,你看...連我這身衣服都差點‘中招’。”
這人邊說還邊把自己的後背展示給大家看,安神父恰好在後背靠肩膀的地方發現有一些被火燒焦過的痕迹。
然而由于他根本不認識對方,所以隻好禮貌的問道:“這位是?”
“噢...不好意思,我以爲你認識我呢。我叫慕秋白,是機構的副處長。”
自稱慕秋白的家夥在自我介紹的時候,特意把‘副’字咬得很重。
“他可不是一般人呢。我不知道神父有沒有聽說過這麽一個傳聞,叫鐵打的秋白流水的官。這位秋白先生至今已經服侍了五任處長了。我們姑且先不去探讨前幾任處長的結局如何,就說秋白他自己,卻依然容顔不改的站在我的面前呢。”
勿憂行用略帶調侃的語氣,向安神父說明了一下這家夥的來曆。
“隻是碰巧有些奇遇,讓慕某苟活到了現在,實在是不足爲奇,不足爲奇。”
慕秋白笑了笑,走到芬娜的面前問:“我聽說你是新上任的主任,對嗎?”
“是的,有什麽事嗎?”
芬娜警覺的看着他,問。
“别太緊張,我不會搶他位子的。我聽說你之前就一直輔佐慫...包處長做事,所以我想...不知你方不方便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也幫幫我呗。老實說,我确實很不擅長應付文書方面的工作。”
慕秋白非常禮貌的對芬娜說出了自己的請求,後者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
接着,他馬上就轉身走向于思奇,說:“你應該就是至今沒有記錄到案的‘時間行者’吧?真是個稀奇的玩意,要是...抱歉,我好像有點想太多了。
是這樣的,根據相關法令法規,本來你多半是隻能去66号監獄度過下半身的。但是由于你救下了包處長,并且又對機構裏的很多人都施以援手。所以長老院暫且饒恕了你的過錯,并且還非常通情達理的爲你指派了一名老師。
我想,要不了多久他就會主動聯系你了。”
慕秋白在于思奇說完這一大堆,後者甚至都沒有完全消化掉的内容之後,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輕拍了一下,然後就來到了黃尊義的面前。
他在仔細端詳了一番黃尊義的外貌後,說:“你看上去也不是特别能打的樣子,爲何會引發如此巨大的騷亂呢?
等等,我記得好像是有那麽一個叫‘天之杯’的東西?
它還在你身上嗎?”
“如果我還帶着天之杯的話,你認爲我還會手腳不能動彈的坐在這椅子上嗎?”
黃尊義沒好氣的反問道。
“說的也是。這麽說來,是有人拿走了天之杯,對嗎?這種危險的東西還是應該讓機構來妥善保管呢!神父,你說我說的對嗎?”
慕秋白當即向安神父讨要起天之杯來。
從他開展這如此突然的方式來看,顯然他早就知道天之杯的下落了。不然,絕對不可能這麽的直接。
“我不否認這個杯子确實屬于危險物品。不過在看到‘萬象歸一’都能被盜用在你們的處長身上之後,我很懷疑在未來的某個時間裏,杯子它也可能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
安神父将天之杯從懷裏拿出來的時候,在場的很多人都把視線和目光轉向了它。
“這你不用擔心,我可以用生命起誓,它不會落入他人的手中。”
慕秋白把手伸了過去,意圖可以說是非常之明顯了。
“既然你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要是我再沒有什麽表示,那或許就有點太不近人情了。拿去吧,隻要你願意信守承諾就行了。”
安神父沒有任何的遲疑,直接把杯子交了出去。
神父的爽快不光讓慕秋白本人稍稍有些驚訝,也令在場的多數人,都爲之一驚。
“看來,倒是我這邊冒進了。”
慕秋白的臉上第一次浮現了些許的尴尬,他在确認了手上的杯子的确有些不凡之後,迅速将其收入懷中,然後對離他最近的一個人下達了指令:“去叫輛車,我們差不多該把這些貴客好好送回家了。”
“這種時候...副處長你...讓我上哪叫車?”
被慕秋白點名的家夥先是頓了頓,接着說出了自己的抱怨。
“你不會把自己那輛停在兩條街外的瑪莎蒂拉開過來嗎?還是說,你希望我去喊幾個交警過來給你開張罰單,你才肯動身?”
如果說在對待于思奇等人還算客氣的話,那麽慕秋白在對待自己的下屬時,可就全然沒有‘禮貌’一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