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思奇在湊近觀察時發現,這個略微古樸的杯子表面,似乎覆蓋着某種奇特的物質。
如果你仔細盯着一處看的話,甚至還能察覺到這個杯子的表面會在你不眨眼的前提下,忽明忽暗。
不過相比于它外表所能夠給于思奇帶來的那份不一樣的新鮮感,其内部那幾乎快要溢出的液體才更讓包括于思奇在内的所有人都爲之驚歎。
這種看起來像是水,可是實際卻完全不是那麽回事的液體,甚至在安神父努力搖晃杯子的時候,也能夠做到一滴都不會漏出。
“原來這就是天之杯嗎?我以前曾經有幸從主母大人那裏聽說過它的來曆,據傳是一位身份特别尊重的大人物送給她的禮物。
嗯...看上去确實尊貴不凡。”
阿爾伯特細細地觀摩了一番這個杯子,并且給出了很高的評價。
“誰能想到這麽小小的一個杯子,竟然能夠引發宛如末世一般的天災。說起來,我還不知道這東西是怎麽到你手上的呢。阿哲,不打算給大家夥解釋一下嗎?”
安神父轉過身,舉着杯子向其問道。
“我還想知道你是怎麽從我這偷走它的呢。神父你,不妨也給我...解釋解釋吧。”
黃尊義現在的心情無疑是極差的,誰能夠料到自己居然在最後一步的時候,還是失手了。他有點不太願意接受這份現實,可是内心那僅存的驕傲又讓他有點想要知道,自己到底輸給了什麽樣的手段。
“這其實很簡單。先前阿爾伯特将你制服,無疑就已經搜過你的身了。可是從他仍然願意找我出面的做法上來看,他顯然沒有找到這個杯子,不然他又何必如此呢。
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一直思考,像你這種明顯不具備和宮辰一樣,自帶‘無盡口袋’的人,會把東西藏在什麽地方?
要知道,根據我對你的了解,你不是一個擅長交際的人。而且同時,你也不是一個會把如此貴重之物,托交給别人的人。
這意味着什麽呢,杯子必然還在你看得見、夠得着的地方。因爲隻有這樣,你才能安心的讓故事走到最後。
可是正因爲你這樣的性格,才導緻了我很快就意識到,杯子極有可能被你用特殊的手段給隐藏起來了。
其實都想到這一步了,那剩下隻需要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多做嘗試就行了。
你看,我的解釋還讓你滿意否?”
安神父圍着黃尊義邊走邊說的時候,後者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手中的杯子。
“絲毫不差,我輸得心服口服。不得不承認,這次的确是你赢了。”
黃尊義終于低下了自己的頭顱,他語氣失落的說。
“既然如此,那你是不是也該跟我說說你是怎麽得到它的吧?”
安神父又刻意的晃了晃手裏的杯子。
真是奇怪,明明在這樣的過程裏,于思奇親眼看見透明的液體從杯子裏飛濺出來。可等他定睛一看,卻發現杯中還是和之前一樣,滿滿地盛着似水非水的液體。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訴你了,我是從一個老朋友那裏得到的。我不知道他叫什麽,但是據他描述,隻要計劃進展順利,新松将迎來新生,而我畢生的夙願也算是就此達成。
隻可惜,這一切都讓你們給毀了。”
黃尊義咬牙切齒的對他們說出了這段話。
待他說完之後,安神父思考了片刻,向他問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你的那個老朋友是不是一位個子不高,但是體型很胖的秃子?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似乎很喜歡在私下無人的時候,獨自哼唱一些古老的民謠。”安神父的話剛一說出口,黃尊義那邊就連連發出驚訝之聲問:“你...你是怎麽知道的?難道說,你也認識他嗎?”
“假如他真的是如我所描述的那樣,那我可以大膽的告訴你。我不光認識他,還碰巧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是什麽。”
安神父用很複雜的表情看着黃尊義,裏面有一些責備和憤怒。可更多的,卻是無奈與悲哀。
“是誰,快告訴我!”
黃尊義急切的問道。
“他的本名應該是叫歐文。職位嘛,大概是聖教的前任大主教。七十年前,身爲大主教的他在新松一個非常特殊的地方,主持了一場盛大的法會。本來那場法會是用來封印某些來自深淵的污穢之物,可是卻意外的在他的主導之下,淪爲了一次極其不人道的獻祭。
至于那個地方,它現在有個很親切的名稱叫作‘23号公寓’。而主持那場獻祭的場所,正好就在小于曾經住過的303号房間。
不過根據當初的資料顯示,他應該是也死于那場非法獻祭才對。爲何還會活到至今呢?”
安神父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天之杯,又看了看周圍的其他人。
“神父什麽能确定他已經死掉了呢?”
許久不曾發話的謝重貴好奇的問了句。
“因爲我...曾親自檢查過所有的屍體,也曾親眼目睹了整個葬禮現場。除非他用了什麽不爲人知的詭計,否則理論上他不可能在那場獻祭中幸存下來的。”
安神父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有沒有可能,不是同一個人呢?比方說,是他的後代之類的。”
宮辰試探性的問。
“絕無可能!大主教歐文在堕落之前十分遵守清規戒律,他斷然不可能在外面沾花惹草的。至于他死後,你見過死人還能讓别人懷孕的事情發生嗎?”
安神父說着說着,自個就笑了起來。
其他人聽到這裏,也都不約而同的跟着笑了起來。
就在氣氛一度很是歡快的時候,聖嘉突然對安神父說了句:“如今杯子到你手中了,神父打算如何處理它呢?”
“暫時還沒有想好。隻不過考慮到裏面所蘊含的巨大能量,我個人還是認爲越早銷毀越合适不過。遺憾的是,像這種東西...尋常手段根本就不太可能将其給完全摧毀掉。”
安神父搖了搖頭,說。
“神父可别忘了。就算你找到了‘非比尋常的手段’去摧毀它。它裏面所蘊含的巨大能量,也足以讓大家夥頭疼一陣子了。
我認爲暫時還是妥善保管起來比較好,等到想出了更爲穩妥的方案,再行動也不遲。”
阿爾伯特勸說安神父暫時不要做這種冒險的事情。神父一聽,仔細想了想,覺得有點道理,就把杯子給收回了自己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