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來,我終于不需要僞裝下去了嗎?好吧,神父你說的一點沒錯。這世上從來都隻有黃尊義,卻并無施易哲。
畢竟,它隻是‘失意者’的諧音所化,算是我本人的一點自嘲吧。”
發現無法抵賴下去的黃尊義索性承認了這一切。說真的,當他一反常态的沒有去否認時。在場的所有人,除了安神父以外,似乎都露出了驚訝之色。
有的人可能更加誇張,臉上甚至都浮現了震驚和詫然。
“我就知道像你這樣的聰明人,肯定不會選擇繼續抵賴下去的。說到底,就算承認了,對你而言也沒什麽損失,不是嗎?”
安神父滿意的點了點頭。
“神父說得對極了。現在想想,你是否覺得之前如果選擇跟我賭這個的話,自己是不是已經赢了呢?”
黃尊義陰陽怪氣問道。
看起來,他顯然爲自己的‘僥幸’而沾沾自喜呢。
“用不着那麽麻煩。赢你的機會多着去了,不差這一個的。”
安神父笑了笑,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既然神父都這麽說了,那我也就不再多言了。不過在正式開始新一輪的‘比試’之前,我有點好奇的想要問一問你,究竟是如何看穿我身份的?”
黃尊義會對此好奇,于思奇這邊一點也不感覺到意外。
因爲他自己也是如此,也和大家夥一樣,對安神父是如何看穿他身份這一件事情,有些在意。
“真的想知道?”
安神父看了他一眼,後者态度誠懇的點了點頭。
“好吧,我就免爲其難的你和其他人,稍稍講解一番了。”
收到回應的安神父清了清自己的嗓子,然後對黃尊義說道:“起初我并沒有懷疑到你的頭上來,還記得那次我們一起去搭救小于的情況嗎?”
“你是指23号公寓爆炸的時候嗎?當然記得了。如果不是剛好出了點意外,那天本應該會是個比較‘完美’的結局。”
黃尊義說着說着,突然把目光移動到了于思奇的身上,用近乎冰冷的視線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
“我隻能說還好出了點意外,不然我可能壓根就不會察覺到你的‘異常’。”
安神父緩緩地站起了身,并且刻意的走到了黃尊義和于思奇的中間,擋住了他們彼此的視線。
這個時候,黃尊義開口說了句:“這話怎麽說?我自認爲自己的演技還是挺不錯的。”
“演技不錯?那你能解釋一下‘演技不錯’的你,是如何被我識破身份的嗎?”
安神父意味深長的看着他,反問道。
“我想這不應該讓我來解釋吧,不是嗎?安...大...偵...探!”
黃尊義在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很刻意的在把聲音調高了一些,并且還咬字咬得特别重。
“也對,我确實是該教一教我的鋼琴老師,怎麽才能提高自己的演技了。還記得那天發生了嗎?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那天我們似乎還在吃飯。是你第一個沖進來說23号公寓出事的情況,對嗎?”
安神父稍稍移動了自己的一點位置,不過依舊沒有騰出太多的空間讓黃尊義或者是于思奇,見到彼此。
“好像是有這麽回事。現在想來,如果不是我的話,現在的情況或許早就變樣了呢。說真的,我才反應過來自己當時的确有點過于‘仁慈’了。”
黃尊義的表情有點像是在自我反思。
“如此說來,我還得替小于他好生感謝你咯?”
安神父拉長了腔調,問。
“那倒不必,你就當我一時疏忽吧。”
黃尊義居然不想要這份感激,确實令人有些意外。
“那一天真的發生了很多事情呢。現在想想,是那麽的不可思議。”
安神父像是陷入了回憶一樣,把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
“比如?”
黃尊義和其他人一樣,顯然被安神父的這一席話給吊住了胃口。不然他也不會如此急切的想要知道後續的内容。
“比如在出門的時候,我曾特意問過你是如何得知這件事情的。
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麽回答我的嗎?
你說自己是從松果台得知有爆炸事件發生。
可你顯然忽略了我居然會特意去探查吧?
事實上,當天的松果台,是在我們離開半小時之後,才開始播報23号公寓的爆炸事故。
試問,你是如何在電視台放送之前,就已經得知了呢?
更别提你還能精準的預報到此事的發生。
我可不記得,你在電視台那邊,還有什麽熟人呢!”
安神父這時候說的每一句話,都讓黃尊義的瞳孔随之縮小了一點。到神父把話給說完的那一刻,黃尊義的瞳孔都已經快縮成一個點了。
“原來這就是我露出的第一個‘馬腳’嗎?”
黃尊義現在的表情很微妙,他完全收斂起了自己之前的那份狂妄,轉而演變成了另外一種,有點像是自省。
“從時間順序上來講,确實是第一個。需要我繼續嗎?還是說,你打算稍微平複一下自己的心情呢?”
安神父沒有繼續‘追擊’下去倒是有點和大家夥想的不一樣。特别是阿爾伯特,他甚至還因此做出了一個‘搞毛呀’的動作。
“繼續吧,我倒要聽聽你還知道些什麽。”
雖然黃尊義此刻的心态已經發生了變化,但是他到底不是尋常人士。在面對這樣強大的對手時,他依舊穩住了自己的心境。
“其實還發生在那一天,就在我們出門的時候。你還記得我當時是怎麽問你的嗎?”
安神父詭異的笑了笑,問。
“不可能忘記的,這才這過了幾個月而已。”
黃尊義重新擡起了頭來,臉上漸漸又洋溢起了之前的自信。
“很好,我當時問你能不能到達青山理療中心,你宣稱說你自己從未去過那裏。
這其實很好理解,畢竟你不希望我輕易的把你和那個地方關聯到一起去。
可是你之後做了什麽呢?
在我安排你去引開那些警衛之際,你卻放任對方撞門。
若不是當時情況有急,我恐怕早就要對你起疑了。
好在這不算什麽。
真正讓我困惑的是,臨走彙合的時候,你親口對我說過的一番話。
可能你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呢,答案早就被你自己給公開了。
你對我說:‘幸好這裏像迷宮一樣,才讓我能把那一堆傻子兜着跑。這不,現在估計還全都卡在六樓呢!’
這話當時聽着可能沒什麽不妥之處。
可如果有人往深處細想的話,就會毫無例外的意識到——問題所在。
既然你都沒有來過這裏,你是如何利用你的心靈傳送,把一群比你還熟悉路徑的人,給耍得團團轉呢?
我可是記得很清楚,你的心靈傳送必須得在自己親自去過的地方,才會起作用呢!”
安神父說完還特意停頓了一下,抽空看了一會兒其他人的反應。
從大家夥那目瞪口呆的狀态中,安神父幾乎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明察秋毫方面,在場的大多數人,可能都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