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切都準備就緒之後,于思奇開始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已經被結界所籠罩的牆壁上。
之前還隻能若隐若現的‘平面圖’,漸漸在他的注目之下,豐滿了起來。緊接着,就看到渾身都是顔料的謝寶貴,像是刺破了鹵水袋般的,滾落到他們的腳邊。
“哥!你沒事吧?”
謝寶珍快步沖到謝重貴的身邊,跪下來将他給抱在懷裏,關切的問道。
“咳...咳...是阿珍啊...我沒...沒事...就是在感覺上,有點奇怪...對了,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謝重貴吐掉了嘴巴裏的那些嗆人墨汁,并順手擦了擦臉上的顔料。
“是他們救了我。”
謝寶珍轉頭看向于思奇的同時,謝重貴也朝他看了過來。因爲這家夥沒有佩戴眼鏡,所以接下來于思奇不出意外的聽見了他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神父新收的學生,叫于思奇對吧?抱歉,我的眼鏡不小心給弄丢了,現在視力差勁的很。”
“沒有關系,能活着回來就已經很好了。”
于思奇剛回答完謝重貴的話,就聽見第二個人從牆上掉了出來。
盡管此人和謝重貴一樣,渾身上下都沾滿了顔料。可是于思奇還是從其奧妙的身段,以及頗爲修長的秀發上,意識到了這顯然是個女人。
而眼下能夠出現在這裏的女人,無疑也就隻有芬娜一人而已了。
果然,在于思奇剛剛斷定此人的身份之後。
芬娜就掙紮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她先是用惶恐不安的眼神環視了一圈四周,然後開口問的第一句話就是:“包...處長他...情況怎麽樣了?”
“在尚未确定自己完全脫離危險之際,首先想到關心的竟然會是别人。看起來你确實很愛那個男人呢!”
于思奇調侃的說道。
“你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
芬娜稍稍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她的右手漸漸凝聚了一小團黑光。
“他很好。事實上,從各種方面來講,他都比你要好上不少。”
于思奇伸出手勸阻了芬娜的進一步行動,這并非是他有多麽厲害。而是在這個完全由他和謝寶珍掌控的領域裏,于思奇莫名的覺得自己能行。
“那好吧。看在你好歹救過我的份上,姑且信你一回了。”
芬娜抖了抖自己的手腕,黑光很快就被其給散去,隻留下一方黑色的方巾,被她拿來擦拭自己的臉蛋和頭發。
“是不是還有個阿哲沒出來呀?“”
于思奇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對謝寶珍問了問。
“我不确定,他會不會在這裏面...”
謝寶珍的表情稍稍有些凝重,她的嘴巴微微張開了一點,似乎想要對于思奇說點什麽。但最終,她還是沒有說出口。
就在這時,備受期盼的施易哲從牆壁裏沖了出來。隻見這家夥原本看樣子是打算想以一個頗爲帥氣的姿态登場的,可惜他在落地打滾的時候,沒有采取相應的防護。這就導緻了他很不小心的撞到了一些堅硬的物體。
于是乎,施易哲毫無例外的開始抱起自己的膝蓋,在那裏面連連喊疼。
“你沒事吧?”
于思奇本非看不出來施易哲想要耍帥的意願。
隻不過眼下他的心裏有一絲不明,若是按照其他兩人的狀況來看,阿哲這家夥應該沒有這麽快就做好準備的才對。
除非,打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會采取這種方式去救他。
盡管心中浮現了些許疑惑,可于思奇還是讓謝寶珍把結界撤掉。自己也在同一時間,取消了對時間方面的額外控制,讓其自行流轉了起來。
這樣的話,其他人應該就能夠不出例外的見到他們的‘辛勤成果’了。
果然,在他們做完這一切沒多久,于思奇就見到了相繼圍上來的宮辰等人。
先是宮辰對他們每個被獲救的人,進行了一番感動人心的‘噓寒問暖’。接着就是熱心的提供了三匹看上去還不錯的毛巾。
對此,就連一直跟宮辰很不對路的芬娜,都忍不住在接過毛巾之餘,小聲的說了一句‘謝謝’。
本來如果接下來沒出什麽幺蛾子的話,于思奇是打算提議他們回去和神父彙報一下自己這邊的偉大成果。
可誰曾想,意外還是發生了。
就在他們所有人都打算離開這間屋子的時候,那面曾經關押着謝重貴等人的牆壁,突然活了過來。
它先是在光滑的牆面上,粗暴的長出了一雙血紅色的大眼。
接着又在那對眼珠子的周圍,長出了一隻又一次完全由金屬和石塊組成的手臂。
先不談它本身的造型到底有多麽的獵奇了,就說他的手臂一出現,就開始對看似‘毫無防備’的于思奇等人,發起了進攻。
如果是一般情況下,像他這種程度的攻勢,多半還是能夠給于思奇帶來些許威脅的。
遺憾的是,它很不湊巧的同時碰到了兩位結界方面的行家。
面對這等威猛的偷襲,謝寶珍毫不遲疑的撐起了一道結界。而她的哥哥,也在此時助陣其中,爲本來就很是安全的結界再上了一層保護網。
如此以來,别說是像這種純粹的物理攻擊了。就算是一些詭異奇特的手段,恐怕也很難傷到立身于結界之内的他們。
于思奇之所以會這麽自信,其實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爲他親眼看到那一條條堅硬的手臂擊打在結界上,最終隻能讓周圍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沉悶。
至于其他的,隻能說無事發生。
不僅很難對雙層防護下的結界給予什麽程度的威脅,甚至就連讓身處結界内部的他們感到害怕,都很難實現。
“走吧,我認爲還是别去搭理這種成了精的石頭比較好。”
于思奇一邊給出适當的合理建議,一邊帶頭領着他們朝屋外走去。宮辰等人緊跟在他的身後,而謝寶珍、謝重貴兄妹倆,則負責在隊伍的末端維持着結界。
然而,就在他們即将走出房間的那一瞬間,有一人飛快的蹿到一直在維持結界的謝氏兄妹身旁。舉起藏在衣袖裏的匕首,對着他們的後背刺了過去。
整個偷襲的行爲是發生的如此突然,突然到甚至連作爲當事人的謝氏兄妹,都未必反應了過來。
可是,卻依舊未能得手。
這都是因爲宮辰很不湊巧的對某人留了個心眼,用他的快射打掉了對方手中的匕首。
“你不會真的覺得我全都忘記了吧?”
宮辰冷冷的看着有些驚訝的施易哲,手裏的弓再次被搭上了新的箭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