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愁高就這麽的‘被’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之内,剛好站在木筏邊緣處的勿憂行便直接朝着他所消失的方向,出手了。
隻見他就是随手那麽虛空的一撓,一隻看似無形,卻異常有型的漆黑之手,非常精準的将本已遁入泥潭深處的某種膠狀生物給撈了起來。
與它一同現身的,自然而然的還有愁高了。此時此刻的他,正被那種膠狀生物給完全包裹在了其中,根本無法動彈。
隻能說還好愁高不需要考慮呼吸的問題,不然要是換作他們幾個,估計早就因窒息而失去意識了。
然而就在勿憂行指揮着這隻漆黑之手朝他們靠過來的時候,那渾身上下都如同膠狀的生物竟然做出了一件非常特别,但是卻異常有效的事情。
那就是分裂。
将自己原本龐大的身軀分裂成數個單位,這樣不僅能夠更方便的自由活動,也能讓它自己從這隻漆黑之手的掌中,順利逃離。
“想跑,沒那麽容易。”
勿憂行單手握拳,将包含愁高的那部分緊緊的攥在自己的掌心裏。
這下,膠狀生物就不得不面臨着到底是繼續分裂呢,還是據不放手。前者無疑可以讓它逃回自己熟悉的地盤,而後面的選擇,則就是在逼迫它放開愁高這位不小心跌入泥潭之中的‘倒黴鬼’。
最終,這團膠狀的生物還是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什麽才叫‘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不過這倒也好,起碼愁高算是給救回來了,倒也不能算是完全毫無作爲。
“萬分感謝,我還以爲自己...就這麽要被困死在那裏了呢...”
重新回到大家身邊的愁高一臉感激的對勿憂行行了個大禮,後者欣然的接受了。
“說起來,那玩意到底是個啥?果凍精嗎?”
宮辰看了看已經完全歸于平靜的水面,誰能想象得到之前這肮髒泥潭之下,竟然暗藏着如此古怪的生物。
“果凍精?你還真是會給人家取名字呢!”安神父微微笑了笑,然後轉過臉去,望着愁高問:“你作爲我們之中,唯一一個親自接觸過它的人。你對它,有什麽想要表達的嗎?任何事情都可以。”
“嗯...外表看上去可能會覺得它滑滑溜溜的,其實被它包裹住之後,觸感一點都不好。就給我一種,類似被砂紙刮擦的感覺,特别的不舒服。”
愁高說這話的時候,還下意識的用他的指骨摸了摸自己的肋骨。
這時候,于思奇恰好看見安神父走近了一點,把目光移動到了愁高這具全是骨骼的軀體上,就好像有什麽特殊的發現。
“看起來,這家夥并不像它外表顯露出來的那麽單純呢。”安神父用手指在愁高的肋骨附近摸了摸,說:“居然連骨頭都能夠腐蝕。”
“這說明它已經進化出了獨自的消化系統。”勿憂行最後又看了一眼平靜的水面,對安神父說:“我看我們還是趁早離開吧。不知爲何,我隐約覺得它可能沒有我們看到的這麽簡單。”
“我認爲也是。”
安神父拾起剛剛被扔下的船槳,繼續讓木筏動起來了。
這個時候,一直都很平靜的潭水,也再度出現了一些湧動。
很明顯,這就是那個膠狀生物‘锲而不舍’的表現。
雖說從目前來看,它或許又會像之前那樣,沒那麽大的威脅。可是如果再來一次大風呢?或者更狠一點,直接把他們這小木筏給掀翻,會發生什麽?
類似這些想法一旦在人的心中産生了,就必然會産生一定的效應,最終則會演變成某種憂慮或擔心。
所以說呢,他們在經曆了一次‘意外事故’之後,已經成爲了‘驚弓之鳥’。起碼在于思奇看來,是這樣的。
不過正如有句老話說的好,你越是害怕什麽,就越容易碰到什麽。
才僅僅隻是過了不到十分鍾,又一陣沒有理由的大風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而且這一次,竟然還伴随着震耳欲聾的閃電。
說實話,同樣的東西來上兩遍,多少就有點膩味了。況且還這麽的頻繁,即便你帶上一點新花樣,那也無濟于事啊。
頂着這股無比古怪的大風,安神父這一回可沒有去吟唱什麽‘律令——風止’,他直接果斷的撐出了一道足以護佑他們全員的屏障,并加快劃動船槳的速度。
這一下,神父的意圖非常明顯了,就是打算一鼓作氣的硬撐過去。
本來如果沒有接下來所發生的‘特殊狀況’,神父這麽做倒還真是最爲明智的選擇。
可惜的是,底下那膠狀生物顯然不打算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随着泥潭之下的開始漸漸不怎麽安分,勿憂行這邊也是再度讓那隻漆黑之手現身在他們的周圍。很明顯,這玩意就是爲了防範可能會發生的任何情況。
一時間,氣氛竟然上升到如此緊張的高度,真叫人不得不緊張了起來。
面對此等場面,就連于思奇,都忍不住開始偷偷趁大家夥不注意,跟周圍的時間溝通了起來。
雖然他答應過安神父盡量不要去依賴這種手段,可他的确也沒有别的其他方法可以使用。再說,真到了緊要關頭,于思奇覺得神父那邊多半也會睜隻眼閉隻眼的。
如此一來,在他們全員都做了相應的準備之後。(宮辰也抽了自己做好的簡易弓,愁高那邊甚至還對他的手藝做了一點個人的點評,引得宮辰不樂意的說了句‘你行你上’。)
木筏下方的泥漿裏終于出現更大的動靜,幾度想要沖出水面的膠狀物更是一度把這手工制作而成的木筏頂得都快要變形了。
“該死,神父你的屏障爲什麽護不住下方啊!”
宮辰因爲木筏變形的關系,不小心一腳踩空了。這一幕把他給吓得,差點就要罵人了。
“你不覺得自己的要求,未免有點太高了嗎?”努力維持着屏障的安神父單手将已經變形的木筏按了回去,然後對他們其他人說:“盡量做好最壞的打算,這筏子撐不了多長時間的。”
“能撐一會是一會,反正就快到地方了。”愁高指着他們的右側,說:“我們可以在那邊上岸。雖然還是需要繞點路,但眼下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
“嗯...這或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勿憂行非常贊同這個提議,倒是安神父那邊,卻沒有顯得那麽的樂觀。
“但願能夠撐到那時候。”
安神父爲了讓木筏本身更加的堅固,甚至還給它小聲了念了句什麽咒文。于思奇沒能完全聽清楚,就隻聽見了類似‘加固’什麽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