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頓飽餐過後,于思奇等人很快就開始繼續上路了。
這期間他們有驚無險的渡過了一條大河,主要是那浮橋年久失修,走到一半不小心斷掉了。害得于思奇不得不又一次充當起‘工具人’,連續抱着數人飛了好久才順利抵達對岸。
緊接着,于思奇又跟着愁高他們翻過了一座山路特别崎岖難走的高山。
完事之後,于思奇感覺自己的下半身已經有點不聽使喚了。
酸痛不已的雙腳不光在他邁出每一步後,發出鑽心的針刺感;快速跳動的心髒,也因爲長時間的劇烈運動,導緻他整個人都湧現出了一種疲憊感。
并非是想睡覺什麽的,而是單純的期望着能夠得到所謂休息,哪怕隻有一下下,對現在的他來說,也是極好的。
然而,遠處那座常年積雪的大山又在激勵着他。畢竟,山上的軍械庫,可謂是他們此行的‘重點所在’呢。
‘再咬咬牙堅持一下吧。’
于思奇暗自給自己鼓勁的時候,恰好聽見了宮辰發出的抱怨。
“哎,要是能休息一下就好了。我這兩條腿,都快走不動路了。”
宮辰剛說完,安神父就轉身看了一眼于思奇,在注意到他的腳步虛浮之後,他點了點頭說:“那就稍微休息一下吧。”
“可算有休息咯。”宮辰高興的跑到一塊路邊的石頭前,吹了吹上面的灰塵,然後一屁股坐了上去。接着,他大大咧咧的摸出一瓶蘇打水出來,仰頭就是猛灌了大半瓶。
得到滿足後的宮辰剛把蓋子擰好,就看到了所有人都盯着自己。趕忙識趣的又摸出了幾瓶類似的東西,分發了出去。
幹涸的喉嚨得到了液體的滋養後,于思奇感覺舒服多了。
這個時候的他已經坐在了一塊略微平坦的長條石塊上,努力恢複着自己的體力。
恰在此時,一直都非常安分的愁高突然從地上拾起了幾個小石子,朝着他們頭頂的方向擲了出去。
随後,就是三隻毛色不一的鳥禽,直直地落在了他的跟前。
隻見愁高做完這件事情之後,又很快的将這三隻鳥禽的屍骸拾了起來,并且拿到了安神父的面前,向他說道:“我有個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訴你們,我們被監視了。”
“這我知道,打從一開始,我們就被對方監視着。”
安神父不以爲然的看着那些鳥屍,把它推給了一旁的勿憂行。後者非常仔細的檢查了一會兒之後,說:“這些鳥并不是真正的活物,它們既沒有生物應有的内部構造,也缺乏整個生态系統所具備的繁殖能力。不過有一說一,我還是頭一回見到如此拟真的人造物呢!”
“神父你爲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呢?如果我早知道我們被監視的話,就不帶你們走這條路了。現在我們在對方的眼皮底下,要想輕松潛入可不是件輕松的事情。”
愁高的語氣稍稍有些責備,安神父一聽,趕忙道了聲歉。
“那你有什麽好的‘備用方案’嗎?”
安神父在道完歉之後,又順勢向他讨教了起來。
“有倒是有,隻不過有些路現在臨時再改道的話,可能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愁高把自己的手指放在額頭上,沉思了片刻,說:“除非...我們走那條路...”
“什麽樣的路?”
宮辰剛問出口,愁高就指了出來。
順着他那纖細的指尖,于思奇隐約在他們左側的不遠處,見到了一片漆黑的區域。
“沉漿果園,以前那地方結滿了可以釀酒的果子。後來因爲德米他爹喝多了,從城牆上摔下去,摔斷了腿。他那脾氣暴躁的老婆知道後,一氣之下就命人放火把它給燒掉了。我記得那場火一直持續燒了整整三個多月才被下令撲滅,也因爲這件事情,他老婆被稅務官罰去到聖所忏悔五十年。”
愁高将他記憶力的故事複述了出來,于思奇聽完對此和宮辰一樣,有點憤憤不平。
“她放火才隻需要忏悔,而你卻要受刑?”
“沒辦法,這可能就是所謂的‘人生’吧。況且,我自己也不認爲自己影該爲自己所犯下的錯誤而進行任何的辯護。說到底,那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愁高聳了聳肩膀,說。
“從你事後的态度來看,你已經做得比她優秀許多了。”
安神父一臉認真的看着愁高。
“或許吧,不過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意義呢。我熟悉的人已經不在人世了,我所熟悉的一切,也早已經變換了模樣。更何況我自己,又是這種鬼樣子。
哎,這大概也許是另外一種‘懲罰’吧。”
愁高獨自搖了搖頭,連歎了好幾聲。
“能問下我們爲什麽要走沉漿果園那條路嗎?”
于思奇忍不住問道。
“因爲傳聞那裏栖息着能夠讓鳥兒不敢飛過的東西。如果你們想要避開監視的話,恐怕隻有那一條路可供選擇。”
愁高用他那深邃的空眼窩,看着于思奇,說。
“難道我們就不能無視那些監控嗎?反正都一路被看過來了,意圖什麽的,估計早就暴露了。”
躺在石頭上的宮辰伸了個懶腰,打起了哈欠。
“你說的一點沒錯,我們确實完全沒必要繼續擔心對方發現我們此行的目的。甚至我懷疑,對方恐怕早就布置好了一些列的陷阱和圈套,等着我們跳進去呢。
但是,你是否忽略了一個特别重要的事實呢?
那就是我們,嚴格意義上是我自己,并不打算‘自投羅網’。比起那種完全毫無隐私的被對方給算計,我更喜歡看到算計我的人,氣急敗壞的樣子。”
愁高雙手插着腰杆,直挺挺的站在那裏,像一副骨頭模型。
“我很贊同愁高的想法,隻不過在具體實施方面,還是需要多加考慮考慮。”
勿憂行确定那些鳥屍沒有什麽可以在意的細節之後,随手将其丢在了路邊,不在去看它。
“沒時間給我們‘多加考慮’了,就按愁高的路線走吧。要知道,狹路相逢勇者勝。”
安神父的情緒居然如此的高昂,這令于思奇不免有些懷疑宮辰剛剛到底給他喝的是什麽。事實上,宮辰這邊一看到神父的反應,又注意到了于思奇的表情,自己也下意識的多看了被神父棄掉的瓶子。
不知是不是于思奇的錯覺,總感覺宮辰那小子在拾起瓶子之後,臉色變換的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