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包從心的離開已經成爲了必然會發生的事情,可于思奇這邊,還是稍稍對安神父爲什麽不出面挽留他而倍感意外。
先不說他們這一路走來,花費了多少精力去将包從心從困境中給順利救出,甚至還一度搭上了勿憂行的‘性命’。
結果神父那邊卻隻是在跟對方不出意外的又吵了起來,然後最終鬧得彼此都很不愉快。
在這種時候,于思奇個人覺得不論是安神父這邊,還是已經選擇離開的包從心,他們兩人都沒能好好的說話。
這不像是兩個聰明人所做出的決斷,也不應該是他們這種聰明人該做出的選擇。
遺憾的是,于思奇終究還是沒有把自己的這些想法公開出來。
他唯一能做的,無非就是跟宮辰一樣,在包從心走了之後,才對安神父說起這件事情。
姑且算是某種意義上的‘馬後炮’,但是總歸要比完全憋在心裏,好受一些。
可他完全沒有料到,在他說出:“我不明白,神父你爲什麽要放任包從心離開呢?”的話之後,安神父一臉平靜的說:“因爲我們即便把他留在身邊,也無法幫到他。能做的我都做了,剩下就得看他自己的運勢如何了。”
“聽上去有點像是讓他‘自求多福’的意思,這會不會對慫包來說,太過‘殘忍’了一些?特别是”
難得出現能夠讓宮辰去斟酌字眼的話題,看得出來這家夥還是稍微看出了一點安神父的心思呢。
“他不會有事的,我很确信這一點。”
安神父的話其實已經說得很直白了,可宮辰這家夥實在是有夠遲鈍的,竟然會在說出:“拉倒吧,就他現在的狀況,我估計随便來幾個沙人就能夠輕松幹掉他...了...”的時候,才察覺到安神父伸出了手,示意他暫時不要出聲。
接着,就看到安神父直接掉頭走回到他之前就一直在俯身調查的區域。并且很自然而然地蹲了下去,像是在地上尋找些什麽。
出于一些顯而易見的原因,跟過去的于思奇也相應的随着神父的目光一起,落在了那些零散的骸骨上。
然而有些令于思奇深感意外的是,在他的幾度環視之下,他完完全全的沒有發現任何的東西。
在他的視線之内,可以說是除了骨頭之外,剩下的就還隻剩下骨頭了。
有些不太理解神父爲什麽要專注于此地的于思奇,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一部分。
“神父在尋找什麽嗎?”
“一種不易察覺到的東西。”
安神父翻開了一些雜亂無序的骸骨,把伸進去探了探。然後臉上露出了一絲肉眼可見的笑容。
通常神父露出這種笑容,都說明他肯定是有所收獲。
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神父,我求求你别賣關子了,快說說到底是什麽樣的東西,讓你如此的癡迷于其中。”
一路追過來的宮辰可沒有像于思奇那麽的沉着,他直接上來就是找對方尋求解釋的。
“好吧,我知道目前的情況有些讓你們看不太明白。其實一開始,我也看不明白。所以呢,我一直在給自己尋求着一個‘突破口’,一個完完全全能夠把故事串聯起來的重要部分。”
安神父握緊了自己的拳頭,舉到于思奇和宮辰的面前,說。
“那勿憂行和包從心呢?他們是不是也屬于計劃裏的一環?”
宮辰不以爲然的問。
“理論上來說,是的。但是我想強調一點,是對方的計劃,而不是我的。我隻是順着對方的思路,去适應罷了。”
安神父揮舞着拳頭,大步流星的在他們面前走來走去。
“我不明白。”
宮辰說出了于思奇此刻的心裏話。
“沒辦法,我稍後會讓你明白的。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先解開你們兩人心中的那些顯而易見的疑慮。
先說哪個好呢?
啊,還是先說一說勿憂行吧。”
安神父繼續攥着拳頭,走路帶風的說。
“行,神父你快說吧...我..倆都在聽呢...”
宮辰擺了擺手,同時确認了一下于思奇的目光。
“關于你們最芥蒂的那部分,也就是勿憂行的‘死’,我個人認爲是不成立的。”安神父停在了于思奇和宮辰他們倆的中間,先後看了看他們,說:“因爲他和包從心簽訂過一個特殊的契約。我相信,在契約生效之前,他都不太可能輕易地死掉的。再說,我還真沒有見過這世上有多少種手段,能夠消滅掉一個如假包換的惡魔。”
“什麽?神父的意思是...勿憂行他...其實是惡魔?”
宮辰震驚的看着安神父,仿佛他在開什麽‘國際性的玩笑’。
“我其實不該向你們透露這些的,因爲這也是我自己私底下發現的事實。它既不适合公開出去,顯然也不應當分享給你種嘴巴不怎麽嚴謹的人。”
安神父用略微玩味的目光,盯着宮辰看。後者不太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頭,弄亂了一些頭發,說:“我會守口如瓶的。”
“我可沒指望過你這種‘廣口瓶’體質,能夠守住這份秘密。好在,大多數人對于你的話通常都隻當笑話來看。”
安神父轉過臉去,不再繼續盯着宮辰了。
“神父這話說的太傷人了...”
宮辰小聲的嘀咕被于思奇聽見了,他忍住了笑意,一本正經的看着安神父。
“其次呢,既然勿憂行不會死,也死不了。那麽他的契約人包從心,又怎麽會被區區幾個沙人給弄丢了性命呢?
說到底,你們的擔心...其實是多餘的。這一點我很清楚,包從心作爲當事人,想必比我們在場的任何一個,更加的清楚。”
安神父對于思奇投向的目光沒有像宮辰那樣的銳利,反而有種說不出來的親切。
‘這就是神父爲什麽會輕易放他離開的真正原因嗎?’
于思奇沒敢把這樣的話像宮辰那樣,輕而易舉的說出口。這多少還是因爲他個人希望能夠稍稍維持住,安神父眼中‘自己已經有所成長了’的這種光輝形象。他可不希望自己跟宮辰一樣,總是成爲被埋汰的那一類。
不過話又說回來,宮辰這種人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他總能把你心裏所想的話,提前給說出來,算是用實際行動,給于思奇‘探路’吧。
“那好吧,感情從一開始,我跟哥們就是在自作多情呢!”宮辰厚着臉皮,用滿不在乎的語氣朝安神父問起了新的問題:“神父一直在提到自己有所發現。請問,你到底發現了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