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從心的這一手直奔主題,不得不說用得非常巧妙。他深知自己在某些道德層面上站不住腳,便索性直接把話題轉移到下一個讓人無法拒絕的節點上,這還真是‘老謀深算’呢。
對于包從心的這點小心思,安神父自然是很輕松的就識破了。不過考慮到自己确實需要從他那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就索性默認了對方的提議。
于是,他們開始正式的進入到下一個環節當中了。
安神父首先問出的第一個問題,是關于他們之間被中斷掉的談話。也正是因爲那場意外被中斷的談話,才讓他們意識到,包從心可能陷入了某種危難之中。
“能否告訴我,包處長你當時在和誰說話嗎?因爲聽你的口氣,你們之間似乎認識?”
“他名叫馬仲,是勿憂行的部下。我猜,你們應該有從他口中,得知過這個人吧?”
包從心把手放在自己的嘴巴,用掌心托舉着自己的腦袋。
“有點印象。記得之前他就好像失蹤過,勿憂行似乎還以爲他可能出了什麽‘意外’呢!這麽說來,他不但沒有出什麽‘意外’,反而讓你們陷入了危機之中。”
安神父微微點了點頭,說。
“我們是在靠近海灘的一處聯絡站附近發現他的,當時他正在很‘用心’的給一些身患怪病的海員們治療傷勢。說真的,我當時的确沒有想到這家夥竟然會是個‘内鬼’。”
包從心嘴巴一開一合的說道。
“難道你當時沒有想過,爲什麽待在船上的海員會出現在陸地嗎?這明顯就是他設計安排好的,爲了讓自己的出現,不那麽的唐突。”
安神父敏銳的指出了其中的關鍵,包從心一聽,滿臉寫着不樂意的看着他說:“又不是每個人都像神父你一樣,見誰都先選擇懷疑一番。我承認這部分有我個人的疏忽大意,但是我得強調一點,我中的毒多半不是他下的。應該是另有其人,至于到底是誰,那我就無法斷定了。”
“哦?這倒是越來越撲朔迷離了。快,說來聽聽吧。”
不光安神父對此很感興趣,其他人也是如此。
“其實很簡單,我們和馬仲雖然有過接觸。但是他并沒有選擇跟過來,而是繼續留在了那個聯絡站。
另外,在跟他分别之後,我當時還确認自己的狀态,非常的好。說實話,當時的确有點‘好過頭了’。”
包從心伸出了兩根手指,每說一段話,就收起一根手指。
“是怎麽個‘好過頭法’呢?”
安神父玩味的笑了笑,問。
“我必須得對神父你這種明知故問的做法,提出一點私人的抗議才行。要知道,我如此主動配合,可不簡簡單單是爲了滿足你那扭曲的好奇心。”
包從心坐直了身體,一臉嚴肅的看着安神父。
“我可‘什麽都沒有說呢’!”
安神父聳了聳肩膀。
“那就最好别說。”
包從心揮舞了一下自己的拳頭,情緒有點激動。
“我能問個問題嗎,包處長?”
于思奇突然有種想要發問的欲望,他情不自禁的問出了口。
“本來我是不屑于回答的。不過你确實在最近的事件中,發揮得相當不錯。所以,我姑且允許你問我問題。隻能問一個,而且必須不牽扯到我個人的隐私。”
包從心轉過臉來,看着于思奇那有點緊張的表情,說。
“我對包處長你的個人隐私沒什麽太大的興趣。事實上,我想的問題其實非常簡單。我一直不太明白,包處長你之前爲什麽執意要去海邊呢?按理說,如果是尋求援助的話,走陸路對你們來說,也不會太耽誤事情才對。”
于思奇這是把一直堵在心裏的疑惑,給倒了出來。
聽完他的發問之後,包從心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真不愧是神父教出來的‘好學生’。這發問的思路和說話的方式,真心就跟神父沒兩樣。好吧,我就勉爲其難的告訴你真正的理論吧。芬娜一直想去海邊拾貝殼,我想滿足一下她這個小小的‘願望’。我承認,這确實是我的私心作祟。”
“哪怕都快要世界末日了,包處長你還有心情把妹呢?”
宮辰逮到機會,開始對包從心陰陽怪氣的挖苦了起來。
“當時明明還沒有那麽的糟糕!”
包從心努力爲自己作辯解,效果非常的差。
“那很顯然是因爲你總是忽略了我的善意提醒,包處長。我記得我有提前告訴你,事态并非你我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安神父面無表情的說。
“是的,神父你确實跟我提到過。可是我也非常清楚的記得,你當時可沒有告訴我具體要提防的是哪一部分!你隻是大緻的給出了一個框架,然後期待着我從裏面挑選出正确的答案。”
包從心還是有點嘴硬。
看起來,他這個人确實不太喜歡接受别人的批評。
“你不能指望我告訴你所有的正确答案,特别是在這種情況非常複雜的時候。”
安神父對包從心這種态度,有些失望。
“可你也不能指望我總是像你身邊的這位‘好學生’一樣,對你‘言聽計從’。要知道,我是個有獨立思考能力的成年人,不是你安神父手中的‘提線木偶’。”
包從心提高了自己的嗓音,這讓他的氣勢多多少少要蓋過了安神父的。
“你是在暗示我沒腦子嗎?”
聽出話外之音的于思奇對此有點生氣,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包從心竟然會在詞窮之際,用出這種卑劣的說法。
“如果你硬要這麽去理解,我是不會去刻意糾正自己說法的。說到底,我隻是在闡述一些已經客觀存在的事實罷了。”
包從心這時候顯然已經不打算裝下去了,他非常直白的露出了自己最爲刻薄的一面,同時也向于思奇展示出了他最真實的一面。
就在于思奇打算出言反駁的時候,包從心站了起來。他最後對安神父說:“我不知道其他人的情況如何,也不确定他們的生死下落。不過,我會在尋找到幫助之後,試着告訴你們最新的情況。
前提是,如果那個時候你們,或者是我...還活着的話...”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包處長。”
安神父在‘謝謝’二字上,咬得特别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