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久弄的死雖然有些輕描淡寫,可是他之前說過的那些話,卻在于思奇等人的心頭,形成了一份重量不輕的砝碼。
特别是安神父,因爲章久弄的一番話,陷入了屬于個人的沉思之中。
看到這種景象之後,其他人也都非常識趣的沒有去打斷他的思考,而是先後進到了帳篷的更深處,去尋找那樣他們之前一直奉爲目标的通訊裝置。
帳篷裏面的環境相比于外面的氛圍要更加的‘私人化’一些,柔軟的沙發加上供人歇腳的小圓凳,旁邊甚至還擺放着一箱用冰塊鎮住的飲料。
看得出來,這位章久弄在生前倒是挺懂得享受的。
不過于思奇等人到底不是來批判或者是評價他的個人作風問題,所以這些畫面他們也隻是看在眼裏,卻并未放在心上。
畢竟,真正讓他們在意的東西,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之内。
“可算找着你了。”
勿憂行一把将一部類似手機一樣的長方形物品,拿到了手中,同時對着上面用自己的食指和大拇指連摁了三下。
明亮的光線從這件物品上散發了出來,并且還附帶了一段人工合成過的語音:“歡迎您使用賽克薇娅語音交互系統,有什麽可以幫到您的嗎,勿憂行先生?”
“我需要最高規格的遠程橋接通話,請立刻幫我接聽包從心。”
勿憂行對那玩意說了這句之後,後者立刻說道:“請将我放置在平地上,然後對我說出通話口令。”
勿憂行在聽這段提示音的同時,已經開始按照上面的步驟照做了。等對方把話說完的瞬間,他這邊也相應的說出了一句:“人類最大的财富來源于内心的勇氣。”
“口令通過,正在開啓橋接,請稍等。”
人工合成的語音一說玩完這句話,宮辰這邊就忍不住說道:“這句口号我以前好像在包從心的辦公室見到過。”
“看來你記性不錯嘛!”勿憂行一邊說,一邊看着正在朝他們走來的安神父,問:“想到什麽了嗎?”
“一些淩亂的片段。倒是你們,進行得怎麽樣了?”安神父的目光越過了勿憂行的肩膀,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通訊裝置,說:“賽克薇娅系統已經投入使用了?”
“還在測試當中。不過她的開發團隊認爲我們應該多多使用一下她,這樣比較方便他們更好的獲取一些實際性的數據。我沒記錯的話,神父當初好像還對這種東西提過一些個人的‘建議’吧?”
勿憂行居然連這種話題都能牽扯到神父身上,這方面還是挺人意外的。
“我當初隻是建議他們盡量不要在一些不怎麽重要的細節上,浪費時間。事實證明,他們顯然沒怎麽聽進去。不然就不會這麽多年過去了,卻依然還在小規模的測試階段。”
安神父看了一眼地上的通訊裝置,這時候的它慢慢的播放出了一段類似投影一樣的影像。
講道理,這種技術于思奇曾經見過不止一遍。隻不過相比于聖嘉她們的而言,這玩意所呈現出來的畫面,顯然有些失真。
“真見鬼,派蒂那家夥不是已經死掉了嗎?怎麽還有人用他的賬戶給我發信息呢?喂喂,請問你是哪位呀!”
畫面裏的包從心一臉郁悶的拿着和勿憂行放在地上的物件差不多的玩意,舉在手裏問。從他現在的反應來看,這種通訊方式顯然不能在畫面上實現信息的實時共享。
“我是你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那一位,你應該能夠猜到我是誰吧?”
勿憂行上去了幾步,站到離畫面很近的地方,說。
“不可能,我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就是我的那位前妻。可她早就死了,怎麽可能給我用這種方式進行通話呢。你一定是在拿我尋開心!等等,你該不會...是安神父吧?”
包從心竟然在聽到勿憂行說話的同時,完全猜錯了談話的目标,這引起了在場不少人的笑意。甚至就連安神父自己,都和勿憂行本人一起呵呵笑了起來。
“有什麽好笑的,難道我...猜錯了?”
包從心的語氣中稍微帶着那麽一點困惑。
“我是勿憂行,不是那位神父。當然啦,我不否認他的确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待在我的身邊。”
勿憂行收起了笑意,一臉冷靜的說。
“是你啊,勿醫生。我道是誰呢,這麽的調皮。說來還是這破通訊工具的鍋,要是她能夠在聲音識别和捕捉方面,做得更拟真一些,我不就不會猜錯了嘛!”
包從心在甩鍋方面的能力,着實有點管事之人的氣質。他緩緩地長籲了一口氣,對着身後的芬娜擺了擺手,示意沒什麽大事。後者則微微點了點頭,走開了。
“不是我還能是誰呢?你就别給我裝了,包處長。我知道你很擅長演戲,也知道你很享受這種表演帶來的感受。可惜,我沒有興趣陪你耽擱下去了。
事實上,我這次主動聯系你,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向你說明一下事态的嚴重性。”
勿憂行不光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包從心的‘個人表演’,還對他簡要的介紹了這邊的情況。
聽完勿憂行的一番彙報之後,他目光凝重的看着鏡頭,說:“如果你的話句句屬實,那我們現在的情況确實已經不能用‘糟糕’二字去形容了。”
“但是有用嗎?聽說你似乎對這裏的情況,不怎麽在意呢。”
勿憂行陰陽怪氣的說。
“你聽誰說的?該不會是...安神父吧?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家夥一向都喜歡把一件很小的情況,誇大許多倍。我這不也是...出于謹慎嘛!”
包從心給自己找借口的時候,眼眶裏的眼珠飛快的轉動的,十分的特别。
“正是因爲你那愚蠢的‘謹慎’,不光讓我們失去了大好的優勢,更令對方掌握了絕對的主動權。”
勿憂行的每一句指責,都令包從心不敢去回應。這種場面,就有種大人在訓斥自己家犯錯的小孩一樣。
“我又不是故意的...”包從心剛說完這句話,他立刻轉過身去,對着鏡頭以外的畫面問了句:“你怎麽過來了?我沒記得邀請過你啊...等等...你想幹什麽?”
然後伴随着‘咔呲’一聲,畫面徹底的被掐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