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與死者對話的儀式雖然持續的時間不算是太長,對話的内容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完善。可它還是向他們透露了不少内容,比如說沙人的弱點。
爲了确保那家夥所言非虛,安神父決定親自出去試一試效果。于是,他跟其他人告知了自己的用意,然後就獨自出發了。
雖然在他出門之前,勿憂行曾經考慮過跟在他後面接應他。
可惜還是被拒絕了。
理由也非常的簡單——“如果隻是我一人失敗了,那無非也就是把‘突圍的選項清單’,提前拉到了我的面前。可要是我們倆一起失敗了,那對于其他人來說,未免也太不友好了。再說,我本人一向不怎麽喜歡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哪怕,我成爲了那個‘籃子’。”
安神父離開沒多久,宮辰就在收拾屋子的時候,跟于思奇聊了起來。
“你有沒有覺得神父之前做過的約定,未免有些太過荒謬了?明明可以讓對方把話都說清楚的,非要整個什麽‘數字三’。”
宮辰把沒有用完的蠟燭收了起來,至于那件被撕破的衣服和完全摔碎的鏡子,他則就直接扔在了一邊。
“也許是儀式本身有限制吧。”
于思奇的心裏自然是和宮辰一個想法了。但是在表面上,他還是多多少少要維護一下神父的。
“倒也不能說完全沒這個可能。不過,我還是覺得神父問的那三個問題,有點太‘蠢’了。應該問點更加...複雜且有價值的情報才對!”
宮辰這話剛一說出口,勿憂行就開口說了句:“真是令人遺憾,當時應該讓你主持‘大局’的。”
“你這是在挖苦我嗎,勿醫生?”
宮辰不是傻子,他當然能夠聽得懂勿憂行想要表達什麽。
“我隻是希望你牢記一點,‘馬後炮’既不可取,也沒有什麽意義。”
勿憂行說完這話之後,就走到季先的面前,跟他小聲的說起了一些看上去就不太像是打算公開的‘悄悄話’。
“這家夥,真是的...”
宮辰不太樂意的瞥了對方一眼,于思奇剛打算安慰他,就看到安神父回來了。
“你回來的還挺快的。一切都還順利嗎?”
本來還在跟季先私下交談的勿憂行擡起頭,對安神父打起了招呼。
“可以說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上一些。一切都和那位已故之人所言的一樣,這些沙人确實沒有一點視力。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它們的聽覺,似乎也沒有達到特别出彩的水準。大概跟普通人差不太多。”安神父一邊說,一邊向他們走來,“而且最關鍵的是,我恰好找到了一個可以把它們全員都吸引過去的地方。”
“哪裏?”
宮辰急切的問道。
“營地的西北方向,有一座三十來米的高台。在那高台上面,存在着一個可以拉響防空警報的裝置。隻要讓那個裝置運行起來,我猜這營地應該會相當的熱鬧吧。”
安神父随手在牆壁上揮舞了幾下,一副簡易的草圖竟然就這麽誕生了。
可惜這張草圖對于地理沒怎麽學好的于思奇來說,理解起來還是稍微有那麽一丁點難度的。
“我還以爲神父會一并完成這項工作呢。畢竟這種事情,對神父你來說,應該不算太難吧?”
宮辰隻看了一眼草圖,就轉臉看着安神父,打趣的說。
“有些事情可能還真沒有你想的那麽輕松。先不去考慮如果我在不通知你們的前提之下,貿然的引發營地的騷亂會出現什麽情況。單單就是這場騷亂一旦出現了,你們會作何感想。是會去聯想到‘這是我做的呢?’,還是更容易産生‘難道神父失手了’的錯覺?”
安神父輕輕地把手放在了身前,歪着頭看向宮辰。後者被神父這麽一說,臉上微微有些泛紅,正在試圖絞盡腦汁去爲自己做辯解。
“神父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都是想到啥就說啥。”
宮辰最終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自嘲的說道。
“簡單來說就是你不太喜歡‘深思熟慮’。”勿憂行做了個總結,然後指着草圖上的一個位置說:“我記得這個地方,之前曾經在這裏跟那位狄大人的手下見過面。好像是叫什麽,章久弄?”
“對,确實是叫這個,我也有印象。”
季先終于找到能夠接話的機會了,從他一臉舒暢的表情來看,這段時間肯定把他給憋壞了。
“那這麽說來,我們倒是可以...一舉二得了?”
安神父從口袋裏掏出了那張他之前保存過的紙條,面帶微笑的看着大家。
一開始,大家夥還沒有完全他這麽做的意義何在。可随後,于思奇想起了那張紙條的落款。再集合安神父的表情,他好像明白了。
‘寫這張紙條的是馬馮,他是章久弄的副官。作爲親信,他的住所必然不會離他的長官太遠。所以,安神父這一次不光給自己找到了能夠讓自己安全脫身的方法。更是意外的給他們尋得了,可能将之前未完成之事,給了結的一種可能。’
想清楚這點之後,于思奇滿是喜悅的看着安神父,傾聽着他正在耐心的向宮辰這家夥做出适當的解釋。
通過和安神父的親口解釋做對比,于思奇發現裏面的内容基本上跟他的猜想沒有多少的偏差。
這點還是很讓他欣慰的。
因爲這無疑意味着,于思奇在思考問題方面,已經遠遠超出了某些人的範疇。也更加堅定了他自己的某種主張,那就是——他确實成長了不少。
待到他們全員都已經領會到安神父的用意和決心之後,他們開始向樓下走去。在這期間,他們依然選擇聽從安神父的安排,并且虛心的接收着對方的一些建議。
畢竟,安神父自己剛剛已經親身驗證過,那些路線對他們來說,是相對安全的。
在完全離開吊腳樓之前,安神父最後再向他們重申了一遍:“等下不論發生了什麽,或者什麽也沒有發生,你們都必須得聽我的。好嗎?”
“就按神父的意思去辦吧。我反正沒有任何的‘異議’。”
勿憂行已經完全把‘指揮棒’遞交給了安神父,這說明了他對其的信心。
“我也沒有。”
于思奇和其他人一同說道。
“好吧,既然諸位都如此信任我。那我們不妨就去完成這個‘危險又刺激的遊戲’吧。”
安神父率先邁出了自己的步伐,他的步子雖然邁得很大,可是腳步卻十分的輕盈,幾乎完全不發出任何的聲響。
其他人看到這番情況,也隻能努力踮起腳尖來保持所謂的‘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