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阿爾伯特的提醒有沒有作用,看看于思奇他們幾個人的反應就行了。
首先反應最爲強烈是宮辰,一聽到阿爾伯特發出警告之後,他立馬全神貫注的盯着那個洞口,表情略微顯得有些緊張。
相比之下,于思奇這邊就沒有他那麽的激動。因爲不論是從原則來講,還是單純的就事論事。于思奇都不是特别想要聽從,像阿爾伯特這樣的人給出的建議。
畢竟說到底,這家夥到目前爲止,所流露出來的行爲舉止,都難以叫人心安。
出于以上種種理由,于思奇決定還是暫且看一看神父那邊,是如何處理的。
誰知,當他回身朝安神父那邊望去時,發現這家夥竟然在撓自己的腳闆。
沒錯,于思奇一開始還以爲自己看錯了。結果他注視了安神父好一會兒之後,才确認自己沒有眼花或者是别的什麽。
而且在被他注意的過程中,安神父自己也非常明智的給出了相應的‘解釋’。
“不好意思,讓你見到了如此‘不雅’的一幕。不知爲何,我的腳闆突然有些發癢,興許是剛剛穿鞋的時候不小心進了點東西的緣故。”
“該說不好意思的人是我才對,我完全沒有留意到這一點。”
于思奇當然清楚這對他們彼此來說,是多麽尴尬的一件事情了。所以他當即選擇了比較妥當的方式,去解決這場‘危機’。
“看起來,你們師徒倆确實默契非凡啊!不論是師父還是徒弟,都完全是一副不聽勸阻的架勢呢。”
阿爾伯特在于思奇說完話的瞬間,講出了自己的感受。
“你說的話我們一直有在聽的。隻是,好像到目前爲止,并沒有太多奇怪的事情發生呢。”
安神父重新把鞋子穿上的時候,還順帶用腳跟跺了跺地面,似乎是想要确認一下鞋子内部是不是‘幹淨’了。
“那是因爲你們還沒有準備好啊!我怕影響到你們,就稍微忍耐了片刻。現在看來,也許我應該更‘冷淡’一些,才符合我的‘人設’。”
語氣充斥着不滿情緒的阿爾伯特打了個響指,就讓那個鑽頭飛速的旋轉了起來。它所發出的那些‘滋滋’聲,甚至比用手指刮玻璃還要讓人難以接受。
唯一比較令人欣慰的,大概就是這個過程隻持續了短短數秒吧。
随着洞口張開的越來越大,原本潛藏在裏面的一些東西,也都随之的暴露了出來。
很難想象,在洞的另外一側,竟然會有一處荒廢依舊的遊樂園。可以說,如果不是于思奇曾經剛好經曆過穿越鏡面抵達另外一個區域的經曆。他恐怕還真的會因爲兩個不同的空間逐漸疊加到一起的情況,而産生疑惑呢!
“這是...另外一個空間?”
雖說宮辰也曾體驗過穿越鏡面的過程,可他終究還是因爲能夠同時看到兩種不同層面的‘風景’,而驚呼了聲。
“也可以這麽說吧,我的好‘徒弟’。不過我更喜歡稱其爲帷幕後的那一抹餘光。畢竟其充其量,也就隻是照着現有的‘素材’,延伸下去的倒影罷了。既不能算作真正意義上的創造,也無法更改本身會迎來毀滅的事實。”
阿爾伯特唠叨了一段非常晦澀難懂的理論之後,就直接沿着洞口鑽了進去。
很快,他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遊樂園的入口處。
值得一提的是,這家夥在進去之後,曾試圖回身對他們說了些什麽,可惜于思奇一個字都沒有聽見,這就非常奇怪了。
要知道,這種彼此明明相差不到一米左右的距離,即便是對方耳語,于思奇也能夠大概隐約聽到點聲響才對。
可現在看來,他唯一能夠聽見的,或許就隻能是宮辰發出的‘咦’了。
“或許我們都低估了這位‘天才’了。這位阿爾伯特他對空間的理解和造詣,顯然在我之上。”
和于思奇這種,隻能傻愣在原地看戲的不同。安神父這一開口,就顯得非常有講究。
“神父這是在貶低自己呢,還是在誇他?”
宮辰一路目送着阿爾伯特的身影消失在遊樂園之内,他才收回目光向神父問。
“我隻是在實話實說。畢竟,隻有正視了對方的才能,我等才好意識到自己的短處。從目前他表現出來的能耐來看,他的确有不少‘過人之處’。我猜,這也許就是他爲什麽能夠主動現身,并且有恃無恐的原因吧。
因爲他壓根根本就沒怎麽把我們幾個放在眼裏。”
安神父在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語調稍稍有些高昂,似乎連他自己,都覺得好像被看扁了一樣。
“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神父會對一個人有這麽高的評價了。要知道,即便是曾經那位無比強大的帕瓦笛先生,好像也沒有讓你産生這等感觸吧。”
于思奇看着安神父,說。
“不,你似乎誤會我的意思了。論戰鬥技巧和本領,帕瓦笛先生顯然遠勝這位阿爾伯特。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
我,不說能夠輕松的看穿帕瓦笛想要做什麽吧。但起碼猜個大概,還是勉強能做到的。
這是爲什麽呢?
因爲他是一位非常‘循規蹈矩’的人,本身的性格決定了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讓人可以試着按照一定的規律去揣測。
然而,我們這位新認識的阿爾伯特呢?
他顯然不是一個喜歡按常理出牌的存在,這點我認爲你們已經見識過了,所以我就不去細細言表了。
事實上,到目前爲止。我個人所能夠做的,無非也就隻能試着去理解他。
至于對方的想法,或者是推斷對方的意圖,甚至是想出他這麽做的理由,那基本上都是絕無可能的。
你們明白了嗎?
已知的難題,在人類不斷的探索過程中,這不叫問題。真正可怕的,是來源于對未知的恐懼和不安。
而正是這份未知,它所能夠帶來的影響,也許會比當初帕瓦笛賦予我的那部分,更加強烈許多。”
安神父表情非常的嚴肅,從他這段長篇大論般的演說中,于思奇得知了一個很重要的細節。那就是神父确确實實的有在思考,而且思考的重點,恰恰就是這位隐藏着自己‘獠牙’的阿爾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