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思奇已經不太記得這是第幾波了,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此時此刻的神父已經徹底放棄了完全殲滅對方的打算。進而選擇了在他們周圍開啓了一道類似結界一般的金黃色屏障,用來保護他們不被沙人給攻擊到。
安神父的做法并非立刻得到了全員的認同,起碼在宮辰看來,神父這麽做反而有點‘畫地爲牢’将自己困死在此處的可能。
“不是應該突圍嗎?怎麽打得打着就開始‘不幹了’呢?”
宮辰一邊看着那些不斷在屏障外撞擊屏障的沙人,一邊沖着安神父發出了自己的抱怨。
“毫無疑問,現在并不是适合突圍的時機。我勸你最好先壓抑住自己内心的戰意,我這是爲你好。”
安神父端坐到了地上,說。
“可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呀!你能保證自己的屏障能護住我們多久呢?兩天,還是說三天?别忘了,遲則生變。”
看來宮辰并非是刻意跟安神父對着幹的,他表達的意圖很明顯。假設他們繼續這樣跟對方幹耗下去,神父确實不能永久的維持着屏障。
“我有說過要‘放棄’嗎?我隻不過是意識到了,比起一味的去戰鬥,有的時候還是更應該多動動腦筋才對。”
安神父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在沙地上畫出了一副簡易的示意圖,并親自向他們解釋了起來。
“聽好了!你們可能也都注意到了,現在在我們的周圍,至少有三到四批以兩位數爲一個作戰單位的沙人小隊。至于它們爲什麽不繼續增加數量,我個人的思考傾向是,已經沒有多餘的空地去容納它們落腳了。
也就是說,在我們不去搭理這些數量接近破百個數的沙人時,對方多半是不太可能進行額外的增員。
而我們身前這道屏障,即便是遇到上千隻沙人同時進攻,也足以撐夠兩三個小時。所以,就讓我們各自都靜下心來,好好的思考一下該怎麽突圍的計劃,不好嗎?
畢竟,如果我們繼續出面去消滅它們的話,不僅會浪費自己的體力,更是在做‘無用功’啊!”
“既然神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隻能欣然接受。不過先說好,如果真的到最後沒有什麽好的方案,那我可要強行硬闖了。”
宮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那把弓,這玩意剛剛飽飲了不少鮮血,外形上又稍稍發生了些許的變化。
“說什麽傻話呢!我就搞不懂了,你那種自損八百,傷敵一千的方式,有什麽可堅持的嗎?真當自己的血是‘消耗品’啊!這是現實,不是在玩電子遊戲,沒有哪個‘血瓶’能夠讓你一口喝滿的。”
于思奇現在其實非常後悔自己爲什麽要把那玩意給宮辰了。
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從宮辰得到了那玩意之後,滿腦子都是想着使用它,而完全不去思考其中所要付出的代價。
這其實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不光于思奇很清楚這點。安神父那邊所流露出來的意思,無疑也說明了他注意到了這部分。
“那你們說該怎麽辦嘛!剛剛你們又不是沒有看到,論解決這些沙人的效率而言,我無疑比神父要快上許多。而且你們可能不知道,我還能更快一點呢!”
宮辰固執的強調道。
“我看你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吧!”安神父極爲少見的對宮辰用了很重的語調,說:“就算你不爲自己考慮,你多少也要爲還在等你回去的小芳考慮吧。難道說,你真的打算讓她這麽年輕就守寡嗎?”
一提到小芳,宮辰那略顯狂熱的面容瞬間冷靜了不少。
他小聲催促道:“那我們還磨蹭什麽,神父快把你想好的計劃分享出來啊!”
“我是考慮過這麽一個計劃,但是最終可不可行,恐怕還需要稍微花點心思去印證一番。所以說,就算你再怎麽急我,我也不可能馬上就讓計劃變成現實。”
安神父雙手攤開,擺出了一副無奈的姿态。
“怎麽個印證法?”
宮辰兩隻眼睛盯着安神父看,可惜後者完全沒有看他,而是直接轉臉看向于思奇說:“不知你願不願意在這等緊要關頭,出手相助呢?老實說,我也确實是有點‘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能被神父主動請求幫助,固然對于思奇來說,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可隻要一想到自己的能力幾乎起不到任何作用時,于思奇的内心多少又有了那麽一點惆怅。
盡管他很想避免這種場面出現,可惜卻完全做不到。
最終,臉頰有點泛紅的他隻能向神父坦白說:“非常抱歉,似乎在這種地方,我完全做不到跟時間進行有效的溝通。恐怕沒辦法幫到你了,神父。”
“是嘛,這真是太遺憾了。”安神父繼續看着于思奇說:“不過不知你的另外一個能力,是不是也同時失效了呢?”
“另外一個能力?”
被神父這麽一問,于思奇出現了幾秒鍾的發楞,他尋思着自己好像也沒掌握什麽别的技巧啊。緊接着,他立刻就想起來了,自己好像還會飛呢!
下意識的讓雙腳離開地面,沒有出現任何的障礙。這對于思奇而言,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吧。
待他雙腳重新落回地面,于思奇便在安神父的注視之下,說:“實在抱歉,我都差點忘記自己還會飛了、”
“記起來就好。”
安神父又伸出了手指,這一回他直接指向了天空,說:“實不相瞞,我個人認爲如果我們真相逃離此地的話,最好的辦法還真就是‘上天’。而想要擺脫引力,最好的選擇就是‘飛’了。”
“會不會太勉強兄弟了?”宮辰端詳了一下于思奇的身闆,又輕輕捏了捏的手臂,說:“我倆加起來應該快三百斤了吧,加上兄弟自己的一百多斤。我倒不是擔心飛不起來!
畢竟‘隻要人能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
可是說到底,這接近五百斤的重量,真的能飛出去嗎?”
“這正是我擔心的那部分。”安神父坦言道:“倘若隻是他一人的話,應該多半不會出現什麽問題。可是要捎帶上我倆,這問題可就大發了。”
“試一試呗!”
于思奇将自己的雙臂伸給了對方,微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