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繃帶人的話音剛落,他身上那些之前被短刀所刺中過的部位,紛紛蹿出了一些鮮紅的血肉組織。
這些組織先是沿着筆直的路線,到達了這位名叫‘折翼魔’的雕像身上,接着就開始肆無忌憚的在它的身上遊走。
伴随着越來越多的血肉組織攀附到了‘折翼魔’的身上,這家夥竟然發出了求饒的聲音。
“别...請别殺我...”
“可是你在不久之前,還連捅了我數十刀呢!”繃帶人面無表情的看着對方,說:“你确定這樣‘合适’嗎?”
“‘不合适’。”
折翼魔剛說完這三個字,它手中的天秤和短刀統統都掉到了地上,發出了非常大的聲響。
“很好,我很高興你如此的‘通情達理’。”
繃帶人先是松開了提着對方的手,然後彎腰拾起那把帶血的短刀,放在手心裏把玩了起來。
“你知道的,我可以爲你們提供任何幫助。我...可以出賣我的主人,隻要你願意放過...我...”
折翼魔見到苗頭還不錯,便趕忙繼續說了下去。
“老實說,你開出的條件還真是有點讓人心動呢。”
繃帶人一邊說,一邊将之前延伸出去的血肉組織都收回到了自己的體内。
“作爲鎮守此地的守衛,我可以向你們透露我所見到的一切見聞。不論是多麽久遠的,還是最近的。甚至我還可以破例充當你們的使者,爲我的主人引薦你們。”
察覺到了繃帶人有些動心之後,折翼魔更是在‘賭局’上添加了不少‘籌碼’。它很确信,沒有多少人會拒絕這樣的提議,特别是對方還是初來駕到的類型。
“我如何才能确保你不是在撒謊呢?這是個問題。”
繃帶人依舊在看手裏的那把短刀,這時候的氛圍又稍微突出了一絲尖銳感。意識到這點的折翼魔趕忙解釋道:“我沒有騙你們的理由啊!畢竟我的...小命還在你的手裏呢!”
“話雖如此,可是我依舊有足夠的理由去懷疑你的忠誠啊!不是嗎?所以,與其讓一位随時可能讓我多心的家夥去告訴我真假難辨的事實真相。不如我親自去解析它,豈不美哉?”
短刀如同閃電般的刺入了折翼魔的前胸,将它重新給舉了起來。
接下來就是多少有些‘少兒不宜’的畫面了,于思奇這邊也是隻看了一兩眼,就把目光給别了過去。
并非是他害怕見這個,而是打心眼裏,他就不喜歡這種違反常理的‘進食畫面’。
不過就算他不去用眼睛看,可是耳邊還是會時不時的傳來那種咀嚼骨頭的聲音。
和于思奇完全避開視線相比,宮辰倒顯得沒有那麽忌諱。當然,他這家夥屬于又要看,又要說的那種。
這不,在看了好一會兒之後,宮辰把腦袋伸了過來,悄悄的在于思奇的耳邊,用宛如耳語般的輕聲,說出:“我說...你有沒有覺得這家夥的‘吃東西’的方式略微特别了一些呢?”
“僅僅隻是‘略微’嗎?他大概是我見過吃相最爲獵奇的那一類了。”
于思奇小聲的回答道。
“那你還這麽‘淡定’?”
宮辰有點驚訝。
“你指望我做出什麽樣的表情呢?嫌棄嗎?還有,我隻是看一兩眼而已。你這家夥一直在盯着看,你可比我‘淡定’多了。”
于思奇不以爲然的說。
“我隻是在增加閱曆而已。畢竟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大場面’,說什麽也不能錯過呀。”
宮辰張嘴辯解道。
“我倒希望自己再也不會見到這種場面。對了,他進行到哪一步了?”
于思奇低頭看着地面,将腳邊的小石塊給踢飛。
“正在抱着那家夥的腦袋拼命啃呢,就跟我們吃香辣兔頭一樣。”
宮辰一邊說,還一邊從褲兜裏摸出一包五香鹵蛋,問于思奇要不要。
“現在是吃這個的時候嗎?”
于思奇真是又好氣,又想笑。
“可是我看餓了呀!”
宮辰用牙齒将包裝袋給撕開,一口咬下半個鹵蛋,嘴裏口齒不清的說。
“這你都能看...‘餓’?”
于思奇有點佩服宮辰的腦回路了,真的。要是換做是他,别說還能吃得下東西,能忍住不吐出來就算是相當不錯了。
“其實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可怕,你把它當作一次極爲平常的事情來看待就行了。”宮辰吞下剩下的蛋之後,随手丢掉了包裝袋,說:“我原以爲你早就習慣了呢。”
“我确實習慣了大多數事情,但在某些特殊的事情上,請允許我保持着這份‘堅持’。”
于思奇終于重新擡起了頭,這時候他剛好見到繃帶人正在清理自身。
似乎是注意到了于思奇的目光,繃帶人稍微揮了揮手,就有幾隻骷髅從于思奇的視野盲區裏,跳了出去。
本來在看到這些骷髅的時候,宮辰還打算出面幹預,可當他聽見繃帶人發出聲音勸住他們時,宮辰便沒有動手。
“請不要對我的‘小可愛’動粗好嗎?它們雖然沒有腦子,但是卻有着足夠的‘忠誠’。”
繃帶人重新回到于思奇身邊的時候,後者注意到他的身形似乎都比之前大了好幾圈。當然,這還不是最關鍵的,關鍵的是他的那條失去的手臂,又重新長出來了。
眼下,他正拎着那杆天秤,提着短刀向于思奇問好呢。
“你這一頓吃飽了嗎?”
于思奇努力在腦子裏尋找了一些詞彙,發現最終組合起來的,隻有這麽一句單薄且生硬的提問。
“稍微比之前的‘餐品’要更入味一些,你懂我的意思吧。”
繃帶人诙諧的笑了笑,然後把天秤和短刀都交給了圍在于思奇附近的一隻骷髅,說:“托這位愚蠢‘守衛’的福,我學會了它的本領,也知道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其中最爲值得跟諸位分享的,無疑就是你們一直念念不忘的‘安神父’了。
在這位折翼魔的記憶之中,确實有那麽一位頭發蒼白的活人,曾經闖入過它的視線。可惜因爲對方身手過于的敏捷,它根本就沒本事追上他。
不過,生性記仇的它還是趁機記下了他的逃跑路線。大概就在這個花園的東南方,有一處古老的鬥獸場,神父似乎往那邊去了。因爲中途沒有任何的岔路可走,所以我們接下來得去那個地方碰一碰運氣。”
“聽你這麽說來,我是不是可以假定你把那隻折翼魔吃掉之後,直接就把它的一切都給吸收了?連同記憶和本領?”
宮辰一臉誇張的看着繃帶人說。
“從某種意義來講,确實是這樣的。遺憾的是,這其實并不是什麽值得去炫耀的能耐。因爲當我的身體完全消化掉對方之後,我暫時所擁有的這一切都将離我遠去。”
繃帶人坦言道。
“有沒有嘗試過把時間也吃掉呢?如果是這樣的話,是不是就能夠規避掉‘消化’這一負面要素呢?”
于思奇在試探對方,因爲當他聽到繃帶人的真實能力之後,他很在意對方會不會打自己的主意。
“你以爲我沒有吃過嗎?放心吧,在你之前,我已經排除過吃掉‘時間’的可能了。”
繃帶人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于思奇,然後就朝着所謂的東南方向進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