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神父之前給出的提示,已經足夠讓于思奇意識到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麽了。
可現在有一個新的問題擺在了他跟宮辰的面前,那就是不知爲何,這裏所有的車輛幾乎都蓋上了綠油油的篷布,讓人無法很好的确認自己想要找尋的目标。
考慮到如果一輛輛看過去的話,不光容易浪費時間,搞不好還會引起不必要的關注。于思奇當即認爲,他們眼下還是得想出一個更加‘穩妥’的方式才行。
出于這樣的考慮,于思奇非常果斷的把自己的想法和意圖都分享給了一旁的宮辰,希望能夠從他那邊得到什麽好的建議。
結果宮辰卻看着他說:“要不,咱們還是去找姓樟吧,我覺得那家夥肯定能告訴我們點什麽。”
“你不是跟他‘鬧掰了’嗎?”
于思奇對宮辰的提議稍稍感覺到了一絲意外。
“問幾個問題而已,我想姓樟那小子應該不會那麽不識擡舉的。畢竟就算友誼的小船已經翻了,可我不還有别的東西嗎?”
宮辰自信滿滿的說。
“難不成你打算用你的‘人格魅力’去征服對方?”
于思奇開起了玩笑。
“不可以嗎?開玩笑,我的‘人格魅力’不要太出衆好嗎?”
宮辰誇張的比劃出了一個怪異的造型,惹得有些路過他們身旁的技工們,都時不時的指指點點了起來。
“說真的,我差點就信了。”
于思奇強忍着笑意,說。
“不能把‘差點’兩個字去掉嗎?”
宮辰歎了口氣,然後就開始朝裏面跑去。
跟在他身後一路小跑的于思奇,很快就見到了他們要找的姓樟。
那人剛開始還沉迷于低頭給車胎打氣,可是他身邊的工友們,卻及時的提醒了他,有人來找他了。
于是,他擡起了頭,在看到于思奇和宮辰之後,臉上露出了難掩的驚訝之色。
接着才慢悠悠的問出:“你們...怎麽混...進來的...”
“這...誰知道呢?”
宮辰假裝不知所以的聳了聳肩。
“别裝糊塗了,我很清楚你們來這是有原因的。而這個原因嘛,我恰好可能猜到了。”
姓樟走到宮辰的面前,說。
“那正好呀,不如你直接給我們說了吧。”
宮辰拍了拍手,笑着看了看對方。
“在發生了上次的事情之後,我爲什麽還要陪你胡鬧下去呢?你難道忘記我們之前的對話嗎?我們不是都說好了的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上我的獨木橋’;咱們誰也不欠誰的。”
姓樟把手上的打氣筒舉在了跟前,試圖用這個來跟宮辰劃分出彼此的界限。在他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之前還待在姓樟附近的工友們紛紛走開了。
“最後一次,就當給我個面子吧,行嗎?”
宮辰請求道。
“抱歉,我不會答應你的。我不能因爲你而丢掉現在的工作,這對我...還有我的家人來說,太重要了。
還有,我勸你們最好快點離開,我的那幾位愛管閑事的‘戰友’估計已經動身去舉報你們的‘非法入侵’了。”
姓樟轉身欲走,卻被宮辰伸出手給挽留了。
“真的一點回轉餘地都沒有嗎?”
宮辰拉住對方的衣袖,問。
“顯然沒有。”
姓樟拂了拂自己的衣袖,掙脫了宮辰的束縛。
“看來我隻能出此下策了,哎!”宮辰叫住了背對着自己的姓樟,說:“姓樟,我可是都知道的哦。你私自把軍用的配件拆卸下來,偷偷拿到市場上販賣的事情。”
“你...你可不要含血噴人!”
姓樟激動的轉過身來,對宮辰罵道。
“你覺得我沒有證據會胡說嗎?那好吧,你看這樣如何。等會來人了,我叫他們順帶去檢查一下這邊的庫存。你猜,他們會不會把‘貪吃的碩鼠’給一并抓起來呢?”
宮辰這話一說完,姓樟的表情就已經完全暗淡下來了。
可以說,宮辰這一手‘威脅’,算是直接戳中了對方的命門。
“你想怎麽樣?”
姓樟臉色陰暗的問。
“我不想怎麽樣,隻是單純的想跟你談一筆交易。”宮辰緩緩的走到姓樟的面前,說:“你看,我本可以直接告發你,做一個富有正義感的熱心人士。可我不喜歡這麽做,畢竟你我之前也算兄弟一場,不是嗎?
你看這樣如何,隻要你乖乖的合作,我不光不會把你的那些‘錯誤’公開出去,反而還會再額外的補償你。”
“有這等好事?”
其實姓樟在開口說話的時候,于思奇就已經聽出了他在動搖。
“誰讓我們到底在一起當過‘兄弟’呢!如今‘兄弟’有難,你是不是該幫上一幫?”
宮辰把姓樟拉到自己的身邊,摟着他的肩膀問。
“幫,當然得幫!”
姓樟強擠出了一個微笑。
“好,這才夠意思!”宮辰滿意的露出了微笑,同時招呼着于思奇過去,并順帶給姓樟做了個介紹。
“不用再介紹了,我知道你是誰。你不就是上回被馬襯立開槍都沒有打死的‘不死人’嗎?營地裏面都傳開了,他們都說你其實是九命貓妖變得。”
姓樟擺了擺手,因爲手裏的打氣筒有些礙事,他直接把這玩意給丢到了一邊。
“啥,我都不知道自己有這麽出名呢!”
于思奇一頭霧水。
“我也不知道。”
宮辰坦言道。
“說起來,你們爲什麽對那些早上運來的車感興趣呢?上面除了髒兮兮的以外,并沒有很麽特殊的地方。”
姓樟在被說服之後,到底是變得好說話了許多。這一開口,就是讓于思奇十分關心的内容。
“那些車現在在哪?”
于思奇急切的問。
“應該是在洗車房吧。畢竟外面沾着那些惡心的人體器官,還是需要做一些全面消毒的。”
姓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
“不拿去拆解掉嗎?”
宮辰在意的問。
“那些可都是去年的新款,剛剛出廠沒多久的,爲什麽要拆掉。真要拆,車庫裏一堆十幾二十年的老爺車等着排隊呢。”
姓樟不以爲然的說。
相比于姓樟的不以爲然,于思奇和宮辰顯然都不是這樣的反應。
畢竟,從他們得知的信息來說,這些東西理應被處理掉才對。可是姓樟沒有說謊騙他們的理由,所以這意味着什麽呢?
就在這時候,有腳步在接近他們。
“不好,有人來了。”
姓樟下意識的從宮辰的身邊跳了出去,可就在他打算裝出一副跟于思奇等人不熟的樣子時,卻發現來人竟然是安神父。
“是你呀!”
姓樟拖了一個老長的尾音,說。
“你好,我們上次有見過面的。不得不說,能夠不穿那些充滿體臭和機油味的工裝還是很不錯的。”安神父禮貌的對着姓樟露出了微笑,同時看了一眼于思奇,說:“這麽說,你們成功的找到了我們需要的情報咯?”
“似乎是這樣的!”
于思奇點了點頭。
“那我們還等什麽呢,洗車房在哪邊,我想去看一看。”
安神父躍躍而試的說。
“離這有一段路,我眼下其實走不開。要不,你們晚點再去?”
姓樟一臉推脫。
“我知道路,我來帶大家過去吧。”
宮辰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像極了搶答的‘學生’。
“好啊!正所謂‘擇日不如撞日’,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安神父興高采烈的走了出去。
在他們即将動身離開的時候,姓樟鼓起了勇氣,問:“真的有...‘補償’嗎?”
“當然,我說到做到。回頭你有空就把你的彙款單拿到我休息的帳篷裏去,從今往後,上面所有的賬單,都交給我吧。”
宮辰非常豪氣的拍了拍胸口,說。
“你是怎麽知道...彙款單的事?”
姓樟在驚訝之餘,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如獲重負’般的喜悅。
“這怎麽說呢...你在枕頭下面藏東西的手法,确實不怎麽高明。”
宮辰摳了摳自己鼻孔,一臉不屑的走開了。
看着宮辰離去的背影,姓樟在拾起地上的打氣筒之後,默默的說了一句,隻有他自己才能夠聽見的‘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