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思奇來說,想要找到安神父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畢竟這片區域雖然看着挺大,但是一馬平川的地形決定了它很難有什麽能夠阻擋視線的地方。
再加上根據于思奇自己的推斷,他認爲神父那邊如果忙完了的話,多半一定會動身來尋找自己的。
這樣雙方都行動起來,找到彼此應該很輕松才對。
可惜他沒有考慮過其他的外部因素,比如勿憂行這邊。
在察覺到混合液少了兩桶之後,勿憂行單方面的認爲這個臨時據點已經不那麽安全了。
所以他覺得有必要加強一下防範,同時做好追回‘失竊物資’的準備。
想要達成這一條件,而且是在目前大部隊都被巴斯德喊去執行清剿行動的時候做到這一點,就必須找齊額外的人手。
還有什麽比于思奇和宮辰這兩位‘送上門’來的免費苦力,更适合做這些呢?
于是乎,沒等于思奇開口提出離開的請求,他和宮辰就已經被勿憂行以職務之便的名義,臨時征用了。
“我說,醫生你這麽做不太合适吧?不是還有那麽多‘可用之才’嗎?”
宮辰的語氣有些不太情願。
“現在臨時再去召集人手的話,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關注。這種事情越少的人知道,對我們找回‘失竊物資’的概率就越高。
季先,你先回去繼續做你該做的事情。關于混合液失竊的事情,暫時先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懂嗎?”勿憂行将盒子裏的幾份厚厚的文檔一一翻了出來,丢到了于思奇的面前,說:“至于你們兩個人,就負責幫我把運送過這些桶的名單找出來吧。我記得就在這幾本裏面,應該不難找。”
‘應該不難?’
于思奇到底是幹過文職工作的人,這種文檔的厚度,少說也有快百八十開了。而且一下子來幾本,你跟我說簡單?誰會信啊!
不過以上終究隻是于思奇個人腦子裏的一點點看法,他既不打算拎出來分享,也不希望因爲這種原因跟勿憂行鬧出矛盾。
“那醫生你呢?”
宮辰拿起一本厚厚的文檔問。
“我?當然是立刻向包處長彙報這個情況了。我不在的時候,就勞煩你們順帶幫忙看守一些這裏了,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勿憂行一個非常特别的騰空翻轉,直接從于思奇的頭頂掠過,落到了打算離開的季先的身旁。
兩人一前一後的對視了一眼之後,分别的離開了。
就這樣,在勿憂行的半強制,以及于思奇等人的不抵抗原則下,他們成功的給自己找了份足以打發時間的活來幹。
起初于思奇跟宮辰兩人還不是特别的樂意,畢竟這意味着他們接下來的時間都必須耗費在這種本來與他們無關的事情上了。
可随後當他們從文檔裏得知了很多之前根本就不太可能接觸到知識時,兩人不約而同的意識到,這樣的安排或許并不是什麽壞事。
要知道,不論是文檔裏描述的關于藍色靈藥的詳細成分和分析結果;還是其中重點闡述的寄生體與砰嘠之間的聯系,這些内容都足以讓于思奇耐下興緻閱讀下去。
更不用說宮辰那邊還看到了一些很有趣的報告,例如在進行消毒處理的時候,有至少三名以上的醫護人員忍不住吐了一身。
這麽做的後果,就是給負責此項目的季先和馬仲帶來了很多不必要的困擾。
基本上看到這裏,于思奇已經對這次的行動有一個大概的了解了。
目前這片區域活動的人手,幾乎都是醫務室的。至于那些本該參與進來的事故消除科,卻因爲一些别的事情,而沒有參與進來。
雖然從文檔裏于思奇得知,他們主要還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和巴斯德前去清剿的行動。但是不得不說,他們這樣的做法其實是有些不妥之處。
隻不過作爲醫務室的負責人勿憂行,沒有因此而提出過任何的抱怨罷了。
‘真是個心胸寬廣的人。’
于思奇忍不住産生了這樣的想法。
恰在此時,帳篷的簾子被人爲的給挑開了。
緊接着,一個頭發灰白的腦袋探了進來。他先是看了一眼四周,然後再把目光放在于思奇的身上,最後才大大方方的走進來,笑着說:“看來,你們倒是給自己找了個不錯的‘歇息處’呢。”
“你可算是來了呀,神父。”
宮辰把剩下還沒有看完的文檔丢到一邊,站起身說。
“怎麽,我都不記得自己有這麽的值得你去‘想念’呢,宮辰。”安神父的眼神從于思奇身上挪開,看了看他手中的文檔,說:“勿醫生他怎麽不在?”
“他去找包從心彙報關于混合液失蹤的事情去了。”
于思奇暫且放下了手中那本隻翻了三分之一的文檔,說。
“混合液失蹤?”安神父把目光移動到了那些密封的桶子上,問:“該不會你們身後的那些桶裏,裝的就是那些被攪拌過來的‘混合液’吧?”
“啊,是這樣的。我也不清楚他們爲什麽就那麽喜歡把這麽危險的東西,保存下來。聽說還要送到新松地下的秘密實驗室去呢,真見鬼!”
宮辰懶洋洋的把雙手放在了自己的後腦勺處,語氣有些抱怨的成分在裏面。
“聽上去就不是什麽好的主意。如此說來,我倒是不小心跟他錯開了。”安神父站在那裏,表情稍稍有些緩和的說:“不過這樣也好,能夠确認你們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難道神父那邊,也有新的麻煩了嗎?”
于思奇主意到了安神父在言語之中留下的信息,下意識的問。
“麻煩倒沒有,就是出現了讓人有些頭疼的事故。”安神父一臉平淡的說:“還記得之前被巴斯德叫走的那些大隊人馬嗎?他們在對敵人的巢穴發起總攻的時候,全員失蹤了。”
“什麽?”
宮辰震驚的看着安神父。
“這怎麽可能?”
要不是于思奇知道安神父向來不喜歡亂開玩笑,他恐怕還會以爲對方是在逗自己玩呢。
“我知道這種說法聽上去很匪夷所思,我也明白這意味着有些我們不知道的暗流,正在朝我們襲來。可是,我必須得告訴你們,從現在開始,你們真的得多留心了。
因爲,能将那麽多人‘神不知鬼不覺’的給弄失蹤。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手筆。”安神父面色凝重的說:“本來我還打算或許該找個借口讓你們從這裏抽身離開,但好像包處長認爲沒有這份必要。所以,我隻能暫時先充當一下你們的‘保镖’了。”
“不去試圖将人找回來嗎?”
于思奇不解的問。
“問題不在于找的過程,而在于‘怎麽找’。”安神父拿起那本宮辰丢下來的文檔,說:“如果你連人去了哪都不知道,還怎麽找到你想要找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