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宮辰想要讓于思奇大開眼界的,其實是包從心在這片區域設立的一個臨時據點。
不過這個據點的規模顯然不是很大,僅從外圍來觀測的話,于思奇認爲這地方隻有自己平時住的地方兩個那麽大。
就在他們駐足于這個據點的外圍,共同商榷的到底該不該硬闖時。
從裏面走出來了一位老熟人勿憂行,他一邊舉着厚厚的報告,一邊頭也不擡的說:“來都來了,不進來坐一坐嗎?”
“不會打攪到你嗎?”
于思奇試探性的問道。
“如果我說是的話,你們會乖乖的離去嗎?顯然不會。那既然如此,我爲什麽不盡量滿足一下你們的好奇心呢?反正包從心也沒有對我提到過,不允許‘閑雜人等’進來參觀。”
勿憂行随手挑起簾子,态度已經非常的明顯。
見到這等情景之後,于思奇跟宮辰自然也就遵從對方的安排,進到了這個臨時據點裏面。
很難想象,外表看上去不算太小的帳篷内部,竟然如此的擁擠。
不光隻能勉強擺放一張小圓桌,就連椅子,也是以背靠背的方式,并排安置在一起的。
當然,這地方之所以會顯得如此擁擠且狹小,很大程度上還是因爲這地方堆放了數量衆多的盒子和密封型的桶子。
前者應該是用來盛放文本文檔的,這點于思奇能夠通過其中一個被打開的盒子裏,見到了和勿憂行手裏拿的一樣的文檔,分析出來。
而後者到底是用來裝什麽的,于思奇一開始并沒有猜到。
直到他突然想起了曾經跟安神父在堆積點見到的裝液體的大桶,不論是外形還是大小,都十分的相似。
“其實我猜你們多半也注意到了,這地方與其說是一個臨時的據點,不如用‘垃圾存放處’來形容更爲恰當一些。
而我,正好因爲閑來無事,成爲了這‘垃圾存放處’唯一的看護人員。”
勿憂行雙腳一蹬,坐到了圓桌上。
他這麽做有兩個好處:
第一就是能把兩張可以坐人的椅子讓給于思奇他們。
第二則是能完美的解決他自己沒有地方坐的難題。
不得不說,他這樣的安排真的是天衣無縫,除了這可能會讓他本人的造型顯得略微有些滑稽之外,沒有任何值得可挑毛病的地方了。
待到他們全員都坐下之後,宮辰便開口問:“勿醫生怎麽不去做自己的本職工作,反而跑這地方來‘大材小用’了?”
“你真的覺得這是在‘大材小用’嗎?這個臨時據點裏有二十七個密封桶,每個桶裏都裝滿了至少兩百升以上的待處理混合液。如果這些液體不小心流出的話,極有可能會對當前區域造成相當大的環境破壞。
這,可不是你我想看到的事情。”
勿憂行将文檔塞回盒子裏,然後又順手拎出了另外一本,說。
“不能立即處理掉嗎?”
于思奇知道那些混合液到底是什麽,但是一旁的宮辰不知道。所以在這個問題上,他顯得要比後者更專注一些。
“恐怕不能。”勿憂行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雖然我已經不止一次提醒過那位處長大人,這玩意的危害性了。但是對方似乎接到了更高級的命令,這些液體必須送到位于新松地下的秘密實驗室去做研究。”
“又開始拿别人的生命當兒戲了,這些該死的權貴。”
宮辰氣惱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發出清脆的‘啪’。
“所以在接收這些東西的人來之前,我必須親自守在這裏。一來也可以稍微偷一會兒懶,二來也算是站好‘最後一班崗’吧。”
勿憂行翻了翻手裏的文檔,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直接轉過身來清點了一遍在他身後的那些大桶。
“該不會是數量不對吧?”
于思奇從他的言行之中,讀出了一點信息,但是他不确定,于是隻能試探性的發問。
“不好意思,能拜托你們去找一下季先過來嗎?我有些事情想找他确認下。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他應該還在堆積點做善後處理。”
勿憂行直接回避了于思奇的問題,反倒是給他們提出了一個幾乎不太可能拒絕的請求。
于是乎,兩人在接到命令之後,開始動身前往堆積點。
在路上的時候,宮辰和于思奇進行了一些個人的猜測。他們認爲,要麽就是虛驚一場;要麽就是有大事要發生了。
就這樣的,等到他們在堆積點順利找到了正在偷懶的季先,并把一臉不知所措的他帶回到勿憂行面前時,于思奇從他們的對話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問你,季先。這些‘待處理的混合液’應該全部都封裝完畢了,對吧。”
勿憂行看着站在門口的季先,問。
“沒錯,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弄好了,就在你的身後。”
季先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那這些文檔是誰記錄的?”
勿憂行揮了揮手中的那一卷裝訂好的檔案,目光犀利的看着季先問。
“回主任的話,是馬仲做的。因爲當時我抽不開身,就讓他去做這件事情了。不過文檔最後的整編和歸檔,是我親自弄完的。”
季先雖然不知道勿憂行發現了什麽,但他的表情非常的緊張,生怕出現什麽纰漏。
“那馬仲他人呢?怎麽沒見到他!”
勿憂行的語氣有些不太高興。
“他在不久之前響應了副主任巴斯德的号召,參加了清剿隊伍,應該還沒有回來吧。”
季先注意到勿憂行的語氣之後,趕忙把自己的腦袋壓得很低,不敢正眼和他對視。
“你說你進行了最後的整編,那我問你...明明這份文檔上清晰的記錄着二十九桶‘混合液’,可在我身後,卻隻有二十七個桶呢?”
随着勿憂行說出這樣的差異,在場的其他人都不約而同的心驚了一道。
一時間,整個臨時據點的氛圍一下子陡然的緊張了起來。
“我...我不知道...這些桶不是我負責運進來的。”
季先一臉緊張的表情,讓他說話都有些不太利索了。
“是誰?”
勿憂行急切的追問道。
他的話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就像誰都不知道剩下的那兩個桶,到底去了哪裏一樣。
此時此刻,于思奇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他跟宮辰或許又一不小心的卷入了什麽可怕的陰謀之中。
而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找到神父去說明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