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的時候,于思奇和安神父兩人在季先的招待下,吃到了一頓還算過得去的午飯。
這對一上午都沒有進食過的他們來說,無疑是一種慰藉。
除此之外,季先還非常熱情的跟他聊了起來。
“我聽說神父打算在夜幕降臨的時候,施展‘通靈術’?”
季先擦了擦嘴巴上的油漬,順手擰開了一瓶果汁飲料。
“你還知道‘通靈術’?”
安神父感興趣的看着季先,問。
“我奶奶生前的時候跟我提到過這個。她說如果是跟沒死多久的人進行溝通,那就要使用‘通靈術’。可如果要是想和逝去多時的人說話,就必須采取更爲極端的‘喚魂咒’。
前者不會激怒對方,而後者則容易因爲驚擾逝者的長眠而惹禍上身。”
季先在喝了幾口飲料之後,煞有其事的說。
聽他的語氣,這家夥似乎還挺懂行的。
“看來你的奶奶确實是有些本事呢。”
安神父用贊許的目光看了一眼季先,說。
“那是自然。我奶奶以前還說她們那個時候,如果有人想要入土爲安的話,往往得先弄一頭活豬,将其眼睛用黑布蒙上。然後在它的脖子下方一寸多點的位置,劃出一道不算太深的口子。
這樣再把這頭豬放到山腳下,它便會自行朝着山裏跑去。如此一來,便叫作‘開山’。等到那頭豬血幹流盡倒下之後,就在它倒下的地方挖個坑,将死者埋下。”
季先頗爲得意的向他們說起了一個非常偏門的民俗,于思奇作爲鄉下長大的孩子,甚至都還是第一次聽到有這等‘操作’。
“你奶奶該不會就是幾十年前在新松活躍過的‘靈媒’吧?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時有那麽一票喜好‘裝神弄鬼’的家夥,最後都因爲自己的‘所作所爲’而惹禍上身了。”
安神父看了一眼季先,後者先是臉部僵硬的楞了一下,接着便馬上露出了笑容,說:“她運氣不錯,有貴人相助,這才逃過一劫。而且我奶奶也遵循了貴人的吩咐,從此再也不沾染這種陰陽之事。我今天跟你們說這些,無非也就是偶然想起而已。神父若是在意的話,那我不聊就是了。”
“能夠痛改前非終歸還是一件善事!你奶奶有此福緣,也是你季家的福氣。”
安神父點了點頭,也沒有繼續追究了下去。
“那是自然。”
見到神父的态度之後,季先的神色又恢複了一些。于思奇甚至還看到這家夥偷偷地把攥緊的拳頭,瞧瞧的松開了呢。
看來,他對于安神父的那些說辭不是太滿意。
不過,這并影響他們在接下來的時間裏,跟對方聊着漫無目的的話題。
比如季先一直想知道的,于思奇的時間能力,到底是從小就與生俱來的,還是後天覺醒的。
“當然是後天的。我也不怕你知道,就在幾個月前,我還隻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呢。”
于思奇毫不隐瞞的說出了自己的事情。
“這倒不是什麽特殊的情況。事實上,機構裏有半數以上的人,他們都是後天覺醒了自己的能力,包括我自己。”季先伸出了自己的一雙手,說:“我可以不用儀器就能夠分析出某樣東西的成分,也能夠在不接觸藥品的情況下,确認它的比例。這,也是我爲什麽會成爲首席醫師的主要原因。
當然啦,我不能假裝我的那張醫學證書是僞造的。”
“機構裏的所有人都有自己的能力嗎?”
于思奇吃驚的問。
“超過半數。還有一些雖然沒有過人的天賦,但是卻有着一些特别的‘本事’。比如經常和你在一起的宮辰,他就沒有繼承到他父母的半點能力。隻能靠一手不錯的箭術,以及一些家傳的寶物,來爲自己争取一席之地。”
季先把手收回去的時候,語氣非常的平靜,就像是在闡述一些事實經過一樣。
“我還從來沒有聽他談論過自己的父母。”
于思奇坦言道。
“也許是覺得羞愧吧。”
季先剛說完這句話,一道熟悉的聲音便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又或許是他自己覺得沒有這樣的必要。沒有人告訴過你,在自己不了解的事情上,盡量少發表主觀看法嗎?”
宮辰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季先。在他的這道眼神之下,季先又一次的露出了尴尬之色。
“抱歉,我不該在别人背後談論這種,不應該被拎出來談論的故事。如果剛才我有冒犯之處的話,希望你能夠原諒我。”
季先到底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人,再加上他本身也不是那種非常固執的人。
在認識到自己理虧的時候,季先最先想到的,就是道歉。
這樣的做法無疑是最有效,同時也是最适合當下的。
果然,在季先的率先‘自我檢讨’之下,宮辰這種天生沒有小心眼的人,可以說是立刻就釋懷了。
“這才像話。”宮辰滿意的點了點頭。随後,便一臉幽怨的看着于思奇說:“我本來還擔心你沒吃早飯會不會餓着。但現在看來,這顯然是我想太多了。
哎,果然有了别人的飯菜,我這千裏送來的泡面,那也就不香了啊!”
“說什麽傻話呢!我又不知道你會特意趕來。”
于思奇知道宮辰是在故意擠兌自己,便出手輕輕的拍了對方一下。
宮辰一看他居然敢出手,立刻也開始還擊道:“哎呀,哥們你這是不學好啊!竟然會撇清責任了,神父真是愛‘教壞人’。不行,我得趁現在還來得及,好好出手‘教訓’你一下。”
兩人就像是孩童一樣,在那裏‘你一下,我一下’。
最後直到兩人都累得滿頭大汗,安神父才開始叫停住他們,說:“我猜,你特意跑這麽遠的路,應該不僅僅隻是爲了送那種‘垃圾食品’吧。”
“當然不止了。其實我這次來,是有重要的事情想告訴你們。就在你們還擱這裏無所事事的‘嚼舌根’的時候,戰争它...已經開始了。”
宮辰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液,氣喘籲籲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