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由神父的一番‘細心指點’之後,勿憂行和包從心兩人可以說是已經獲悉了非常多的見解和思路。
當然,還有于思奇他自己。
不過就算神父的推論再怎麽打動人心,卻也依舊沒辦法讓這兩人徹底的聽命于他。
畢竟,眼下擺在這些人面前的,無疑是個不怎麽理想的‘爛攤子’。
所以,在聽完神父的‘完整演說’後,這兩人先後用非常禮貌的方式對神父道了聲謝,然後就去做他們自己的事情了。
看着站在原地的安神父,于思奇略微失落的輕聲說:“他們走了。”
“那是因爲他們已經聽到了自己想要的那部分,至于剩下來的,那都是他們不需要的。”安神父拍了拍手,對于思奇說:“其實我對他們說的那些話,不是我想要表達的全部。”
“神父的意思是,你對他們有所保留了嗎?”
于思奇有點驚訝,他完全沒有料到神父在說了那麽多話之後,還能再繼續整點什麽出來。
“我隻是保留了一些他們聽不進去的内容。比如說,我對這起案件的個人猜測。”
安神父找了塊還算幹淨的地面,用嘴巴将上面的灰塵吹去,坐了下去,說。
“我不明白...從剛才他們的表情來看,應該是被神父說服了才對。可如果真是這樣,神父你又爲什麽要說,他們會聽不進去呢?”
于思奇也選了塊比較幹淨的區域,坐了下去,問。
“因爲我們缺乏證據啊!試問,假如我們再一次的把矛盾引向姓狄的,會發生什麽?你應該很清楚包從心對狄鳴軍的态度吧?倒不是說他懼怕對方,而是他畏懼對方背後的靠山。”
安神父單手托着下巴,說。
“難道說...神父認爲這些事情也是姓狄的在搗鬼嗎?”
于思奇表情誇張的看着安神父。
“單純的懷疑而已,沒有任何的證據能夠印證我的猜想。事實上,我之所以選擇保留了這部分的‘指控’。很大程度上,還是因爲我擔心自己可能會犯下和當初‘口技’一樣的錯誤。”
安神父的話已經非常明顯了,于思奇這才明白,原來問題不是出在那些不願意聽的人身上,而是神父自己。
看來,當初那個‘口技’事件的失誤,的的确确的影響到了神父。
“當初的那件事,隻是意外而已。”
于思奇試圖爲安神父作辯解。
“一場可以避免的‘意外’。如果我當時沒有過于自負的話,或許那位可憐的家夥就不會遭受不幸了。
是我害了他,這點我從不打算爲自己開脫。
但是,正因爲有了前車之鑒,我才明白了...凡事一定要‘三思而後行’。”
安神父剛說完這段話,一道人影就從他們的眼前晃過。
“有人!”
于思奇驚訝的叫出了聲。
“沒錯,确實有人。而且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這應該是對方刻意讓我們發現他的蹤迹。”
安神父站起了身,看着人影消失的方向,說。
“你覺得會是誰呢,神父?”
于思奇跟着站起身來,問。
“他是不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安神父皺了皺眉頭,領着于思奇向人影消失的方向走去。
在那個方向,有不少人聚集在了那裏,領頭的是杵着手杖的巴斯德。
看樣子,他似乎是在發表什麽‘動員演說’。
因爲就算相隔這麽遠,于思奇也依舊能夠很清晰的聽見幾個比較激昂的字眼。
“我們不過去嗎?”
于思奇注意到神父停下了腳步,便急忙問道。
“暫時還不需要。”
安神父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居然直接掉過頭來,朝着人影出現的地方走去。
于思奇雖然不明白神父的意圖,可他還是跟了過去。
當他們抵達這個地方的時候,于思奇可以很清楚的看見他們之前聊天的地方。
雖然距離不算太近,但這裏畢竟是平原,沒有太多的高低差。
不過,于思奇還是不太能夠理解安神父爲什麽放過了去那邊尋找答案,反而跑到‘起點’來尋求線索。
“你應該很好奇我爲什麽來這吧。”
站在于思奇身旁的安神父一邊看着四周,一邊對于思奇說。
“是的,我...非常的好奇。”
于思奇坦誠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你願不願意開動一下自己的腦子呢?”
安神父低頭看了看地面,一些人爲留下來的痕迹,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不能直接告訴我嗎?”
于思奇當然注意到了那些奇怪的痕迹,看上去像是被人爲破壞掉的腳印。
隻是此時此刻的他,暫時還沒有做好相應的準備。
“恐怕我不能。因爲勤于思考對你來說,是一門很重要的‘學科’,我希望你能夠盡快掌握它。”
安神父若有所思的看了于思奇一眼,雙手自然的垂了下來。
“嗯...這裏是人影出現在我們視線裏的地方。”
發現沒辦法蒙混過關之後,于思奇便開始了他的‘推理’。
“不錯,顯而易見的事情。”
安神父點了點頭。
“但是人已經走掉了。”
于思奇面無表情的看着遠處那已經漸漸走光的人群說。
“是的,這也是十分淺顯的事情。還有,我希望你能夠專注于手頭上的事情,别分心。”
安神父提醒了一句。
“我不能。比起在這裏做‘問答遊戲’,我更希望我們能夠及時的把那家夥給揪出來。”
于思奇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現在是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你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就想着‘擒賊先擒王’的美夢。哎,看來你還有很多要學。”安神父無奈的搖了搖頭,指着地面的痕迹,說:“你我來之前,地上就已經有痕迹了。考慮到這個地方比較的‘偏僻’,工作人員應該不太可能會出現在這裏。
那麽這些痕迹代表了什麽呢?
通過人影消失的過程,我想到了一種可能。會不會是對方害怕自己的腳印被發現呢?
如果是這麽去想的話,那這些痕迹的由來就非常的明了了。”
“我真的做不到像神父一樣,僅憑這麽一點點畫面,就腦補出如此之多的‘内容’。”
于思奇坦言道。
“這...還真不好說呢。”
安神父的目光在地上那些殘存的痕迹處,停留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