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自己的帳篷處,于思奇就迫不及待的跟安神父分享了他剛才見到的‘奇特畫面’。
在聽完他的叙述之後,安神父看着于思奇的臉,說:“在你接觸他的身體之前,一切都是正常的,對嗎?”
“是這樣的。”
于思奇點了點頭。
“可當你不小心觸碰到他的皮膚時,一切就開始不對勁了?”
安神父再三确認的問。
“沒錯,該說的我都已經說過了。”
于思奇有些不耐煩。因爲按照他的理解,神父這樣聰明的人應該很容易就猜出這裏面的問題所在才對。
怎麽自己都說的如此‘直白’了,他卻依舊無動于衷呢。
“我明白了。”
安神父收回目光之後,轉身擺出了一副打算離開的樣子,讓于思奇略微有些吃驚。
“神父...”
于思奇剛張嘴叫出了他的名諱,就聽到對方微笑的說:“我知道你心裏想的是什麽。可我恐怕隻能暫時告訴你,這樣的想法并不是太過可取。”
“爲什麽?”
于思奇固執的追問道。
“因爲在接到你之前,我們所有人都已經在包從心的号召之下,驗明過姓狄的正身了。完全沒有任何的‘問題’,哥們...你懂我的意思吧?”
宮辰終于逮到了可以說話的機會,自然要好好的‘把握’了。
“可是...”
于思奇納悶了。他在聽到這樣的消息之後,完全蒙了。
“沒有太多的‘可是’。事實上,如果你真的在剛剛把那些話說出來了,可能會引發一些不必要的騷亂。
因爲,你所言之語,已經可以稱得上是‘惡毒的指控’了。”
施易哲把雙手放在屁股後面,輕輕地靠在帳篷的邊緣處,說。
“我不過隻是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分享了出來。沒必要這麽的‘上綱上線’吧?”
于思奇認爲施易哲還是太過較真了,這樣對談話的氛圍并沒有太多的幫助。
“确實如此。阿哲,你或許該調整一下自己的狀态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老是那麽‘較真’呢?”
安神父的批評似乎對施易哲沒起到什麽良好的效果,因爲後者直接了當的跟他反駁了起來。
“我隻是把事情的嚴重性擺在了台前而已,小安。”
施易哲拔高了一點自己的聲調。
“我猜,事情應該還沒有‘嚴重’到需要擺在台面上說吧。”
安神父也稍稍地拉高了一點自己的腔調。
兩人之間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對峙了起來。
“行吧,反正你永遠都是對的。”
施易哲率先選擇了規避,他直接了當的轉過身,準備離開帳篷,可惜被安神父一聲呵止住了。
“你想說什麽就說吧。大家都認識這些年了,沒必要話裏藏話。”
安神父眯着眼,看着被自己叫住的施易哲重新轉過身來。
“那我就直說了,小安。你太過遷就這家夥了。難道你沒有意識到嗎?難道你們其他人沒有注意到嗎?隻要是涉及到于思奇的問題,神父你...總是會感情用事。”
施易哲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讓一旁的于思奇聽得是五味雜陳。他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麽想,神父又是怎麽想的。他隻知道,自己确确實實的如他所言一般,受了神父的太多‘照顧’了。
“我隻是盡量在做我該做的。”
安神父睜開了雙眼,一臉平靜的回答着施易哲的話。
“是啊,可我們其他人呢?你是否注意到自己對他的關注度,已經超過了我們其他所有人的總和呢?”
施易哲的話猶如針刺一般,在其他人的心頭不斷地紮入着。在場的其他人在聽到他的話之後,紛紛選擇了沉默,不敢多言。
“你是在指責我偏心了嗎?”
安神父似笑非笑的問。
“不,我隻是想讓你一視同仁。畢竟,我們也是追随你的人啊!”
施易哲這話得到了其他人的廣泛響應,離他最近的謝寶珍甚至哭出了聲。
“我...對此我想說聲抱歉...”
安神父稍稍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眼眶中開始漸漸地濕潤了起來。
沒過一會兒,他就獨自用懷中的手帕,擦起了滴到胡子上的淚花。
眼下的氣氛其實是非常微妙的,于思奇不确定自己應不應該發出點聲響。所以就隻能站在那裏,等待着别人的發言。
“我很感激你們的信任,也很高興你們至今依舊選擇了我。”安神父語氣有些哽咽的說:“可是我必須得強調一遍,我對小于的關照,其實是有理可依的。”
“什麽理?”
施易哲質問道。
“你們每一個人,都有着保護自己的能力和手段。可是他呢,不論在經驗還是在戰鬥方面,都十分的稚嫩。如果我不特意的傾斜一點資源給他,你們應該能夠猜到會發生什麽吧?”
安神父擰了擰自己那已經被哭紅的鼻子,擦出了一大把清涕。
“可是他已經能夠非常熟練的操控時間了,這可是連我們都不具備的手段和能力。再加上他所經曆過的那些事情,我真心不認爲他還需要過度的袒護和偏愛,除非小安你不打算讓他‘展翅翺翔’。”
施易哲說的話很有道理,幾乎讓人找不到任何的論點去反駁他。
總之這一場談話,應該是以阿哲爲首的勸谏派取勝了。
因爲,于思奇看到了安神父在聽完這話之後,就什麽也沒說的獨自離開了。
神父的離去讓其他人也非常自覺的開始朝外走去。到最後,就剩下宮辰一人站在那裏,對于思奇說:“我不管他們是怎麽想的,反正我肯定是認爲你沒有錯。”
“還是别說了吧,怪難受的。”
于思奇拍了拍宮辰的肩膀,示意他離開。
待到宮辰走後,于思奇坐在了硬邦邦的行軍床,思考着剛才的那場争執,思緒有些飄忽不定。
就在他心神不甯的時候,一道非常敏捷的身影鑽進了他的視野裏。
這道身影雖然隻是一晃而過,但還是被于思奇給捕捉到了。他下意識的問了一句:“誰,别藏了,我已經看到你了。”
“噓...小點聲...”
安神父從他的背後接近,非常自然的坐到了他的旁邊。
“神父?你怎麽來了?”
于思奇十分的驚訝。
“我就不能來了嗎?你該不會真的被剛才那一出‘動人的演出’,給打擊到了吧?”
安神父此時此刻的語氣非常的平淡,就跟他平常說話時一樣。
“你的意思是...?”
于思奇的腦筋有點轉不過來了。
“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沒想到你卻當真了。不過這樣也好,或許能夠對我們更有利一些。”安神父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說:“倒是苦了其他人。”
“我不明白...神父你...爲什麽要這麽做呢?”
于思奇不太理解的問。
“具體的事情我以後再跟你詳細的解釋吧。眼下,我個人認爲我們還是先着手面對你所描述的那部分,比較合适一些。”
安神父雙手合十,坐在那裏看着自己的正前方。
“我以爲你不相信我呢!”
于思奇一聽到神父居然願意聊之前的話題,瞬間就來勁了。
“傻孩子。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懷疑你,我也必然會是唯一相信你的人。誰讓我是你的‘授業恩師’呢?”
安神父慈愛的看着于思奇,把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肩膀上,說:“不介意的話,我希望你能夠再跟我複述一遍你的‘所見所聞’。”
“沒問題。”
點了點頭的于思奇立刻就開始叙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