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思奇安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有些無聊的看着頭頂懸挂着的白燈。
本來按理說他是不需要被如此的‘特殊照顧’,可是他們在回去的過程中,恰好被好事的勿憂行給抓包了。
這位‘非常熱心’的醫生在得知了前因後果之後,主動提出‘除非神父願意把病人交給他,否則他就不會出面平息這件事情’的要求。
無奈之下,安神父隻能暫時用于思奇的‘自由’,來換他們全員的‘自由’了。
雖然這筆買賣聽起來不算太差,可是作爲當事人之一的于思奇,他的個人體驗肯定不能算作太好。
畢竟勿憂行這家夥似乎對他的上一次出逃,仍然有些記憶猶新。
這不,在他不在的時候,甚至非常不科學的把于思奇的手腳都用皮帶綁了起來。
“我說過我不會再跑的。”
于思奇曾經抗議過,但收效甚微。
“其實我是真的很想去信你一回的。隻可惜,你過去的表現顯然不允許我賦予你這份‘信任’。”勿憂行否決了他的抗議,走出了帳篷,說:“放心吧,我隻不過是去包處長那裏跟他聊上幾句,很快就回來。”
也許是因爲太過無聊,也許是因爲勿憂行這家夥确實挺‘記仇’。
反正從他說完那句‘很快回來’,于思奇已經足足在病床上等了快一個半小時。
在這漫長的等待中,他的精神都開始有些恍惚,意識都出現一些混沌,就差直接閉上眼睡一覺了。
“真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勿憂行的一句話,把于思奇從即将進入夢鄉的狀态中,給拉扯了出來。前者看到于思奇的反應之後,假裝很吃驚的問了句:“我是不是不該吵醒你的睡眠呢?”
“如果你真的想不這麽做的話,你壓根就不會出現,并刻意地發出聲音了。”
于思奇打了聲哈欠,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沒錯,确實如此。我的确是故意把你吵醒的,但這恐怕也是因爲有些事情,我必須得盡快跟你知會一下才更好安排。
想必你自己肯定也知道了,自己的身體有些特殊吧?”
勿憂行開始爲于思奇解開之前綁住他的皮帶,手法非常的細膩小心。
“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吧,沒必要拐彎抹角。”
于思奇雖然在聽完之後,心裏有些微微一驚。但他本人,還是盡量不讓對方察覺到這份異樣。
“那我就直說了。”勿憂行快步走到帳篷的出口處,将簾子拉上,然後回到病床前說:“根據我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你至少在剛剛失去了至少兩千毫升的血液。當然,這隻是估算,實際我并沒有詳細的舉證過。”
“有什麽問題嗎?”
此時此刻的于思奇顯然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這已經不能稱之爲問題了。我問你,你是不是對醫學領域方面的知識,沒怎麽接觸過?”
勿憂行看着一臉困惑的于思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緒波動。
“差不多吧。”
于思奇坐起了身,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些僵硬,便開始着力伸展着自己的四肢。
“正常人的血液含量占身體總體中的百分之七到八區間,最多不會超過八。而根據我測量計算,你的體重不會超過一百二十斤,好像是一百一十九點幾斤吧。也就是說,即便你現在體重維持在一百二十斤的體重上,你本人的血液總含量應該也不會超過四千五百毫升左右。
所以,你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了嗎?你在短短的兩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内,失去了身體中近乎一半的血液,居然還跟個沒事的人一樣。
要知道,人類在失去總血量百分之三十的血液時,就會進入失血過多的症狀。
而你,顯然有些‘健康’的過頭了。”
勿憂行說完之後,于思奇蒙了。他頭一回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原來出現了可怕的現象,也明白了自己的情況,确實已經不能用‘特殊’一詞來形容了。
但他猜到了理由,隻是這個理由,他并不打算公開出去。
“難道作爲醫生的你,不希望出現這麽‘健康’的案例嗎?”
于思奇試圖回避這個問題,便反問了起來。
“相信我,這已經不能用‘健康’二字就能輕松概括了。”勿憂行搖了搖頭,坐到了床沿上,說:“爲了幫你掩蓋這種‘匪夷所思’的可怕現象,我不得不主動把血庫裏的三千毫升的新鮮血液沖進馬桶裏,這可是剛剛才從許多‘熱心人士’那抽來的血液呢。并且我還得力排衆難,堅持獨自看護你。
隻有這樣,其他人才不會因此而産生懷疑。
也隻有這樣,你身體上的異樣,才能繼續隐瞞下去。”
“你說什麽?我沒有聽錯吧?”
于思奇對于勿憂行的做法非常吃驚。因爲按照他所言之事來看,每一件都是爲了幫助自己而做的。
‘這是爲什麽呢?他可不認爲自己跟勿憂行之間有過什麽交情。’
于思奇的腦海裏冒出了這麽一句疑惑的問句。
“你沒有聽錯,我确實做了,而且都隻是單純的爲了你。可能你會納悶,‘我是不是在開玩笑?或者更陰謀論一點,我是在誘騙你,博取你的同情?’
放心吧,我之所以這麽做,必然是有我的理由。
而這份理由,其實你自己也很清楚。”
勿憂行把目光移動了于思奇手上,後者下意識的把手給縮了回去。
“不必驚慌,我對王戒沒有興趣。而且我很清楚,那不是我能夠駕馭的東西。”
見到于思奇的如此表現,勿憂行不緊不慢的說出了他的安排。
“考慮到一般我個人的治療都需要兩到三天。所以,我個人建議你最好是繼續待在這間帳篷裏,不要外出。
盡量僞裝成一副,我在給你‘治療’,而你則在順利‘康複’的狀态。
因爲隻有這樣,才能最小程度上的減輕不必要的懷疑和猜忌。同時,也能夠給我騰出足夠的時間,去消除你已經造成的一系列影響。”
“你爲什麽這麽賣力的幫我?”
于思奇在躺回去的時候,依然非常執着的問出了自己想問的問題。
“我在很多年前,欠過戒指的擁有者一個人情。當時我發過誓,如果再讓我見到戒指的持有者,我必當竭盡所能。”
勿憂行拍了拍有些梆硬的枕頭,讓于思奇靠起來舒服了一些。
“你以前見過他嗎?”
于思奇随口問了一句。
勿憂行用他那漆黑的眼眸看着于思奇的眼睛,說:“隻敢在漆黑的暗處,窺視着他的背影。至于他的真容,那不是我這種卑微的存在,能夠擅自直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