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鳴軍的出現并沒有超出于思奇的意外,隻不過他走過來之後,居然第一個跟自己打招呼,這就反而有些讓人意外了。
“嘿,你好嗎,于思奇?我本想親自去接你過來的,但是熱心的包處長自告奮勇的接下了這項工作。我得說,他似乎幹得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
狄鳴軍非常熱情的跟于思奇握起了手來。
說實話,如果不是了解情況的話,恐怕任誰都會誤以爲他跟于思奇是多年的摯友呢。
“......”
面對對方的這種一反常态的熱情,于思奇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招架了。他穩妥的選擇了沉默,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夠做的。
“不知道該怎麽應付我,對嗎?這也難怪,一向謹慎的包處長肯定沒有向你透露半點信息吧。”
狄鳴軍看着于思奇,在見到後者點了點頭之後,便開始非常鄭重的向他講解了起來:“其實之所以請你過來呢,是因爲你大概是我們這些人裏面,唯二能夠看到拉美希亞尼文字的人。
至于那個唯一之人,應該不需要我去再做額外的解釋吧?”
“用不着。”
于思奇知道那個人是誰,他也從那人的眼神中讀出了這點。
“那麽,你知道這裏是哪裏嗎?”
狄鳴軍原地轉了一圈,問。
“我不知道。”
于思奇的實話實說似乎并不能讓對方滿意,這讓他多少感覺到一絲壓力。
“大多數人看到這種情況之後,都隻會說出‘我不知道’。你沒必要爲此而緊張。”
狄鳴軍安撫了一下他的情緒,然後說:“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資料顯示,這是一處非常特别的地下遺迹。
之所以說它很特别,稍後我會讓你見識到的。
不過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能夠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你現在看不到任何東西,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至于你之後要做的,其實非常簡單,穿過一扇門就可以了。”
“穿過一扇‘門’?”
于思奇不解的問。
“對,一扇隻有能夠看懂拉美希亞尼文字的人才能夠穿過的大門。我們其他人已經試過了。說來慚愧,不懂這種文字的我們,甚至連觸碰它的資格都沒有。”
狄鳴軍的話聽上去很随意,可于思奇卻在其他人的臉上,看到了不加以掩飾的擔憂。
在這份難以掩蓋的擔憂之中,安神父非常突兀的開口說話了。
“我還是堅定的希望你能夠放棄這項魯莽的決定。要知道,我們誰也不知道門後面有什麽。而貿然派一個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人去門的後面,很可能意味着死亡。”
“神父的顧慮我能夠理解,但是你難道真的一點也不好奇門後面有什麽嗎?明明作爲這裏唯二能看得懂拉美希亞尼文字的人,你卻拒絕向我們分享你的所見所聞,這麽自私可不好呢。”
狄鳴軍在回擊安神父的勸誡,可以說他的意圖已經非常的明顯了。明顯到于思奇甚至都不需要聽他繼續進行任何的解釋,就已經猜出了大概。
“我不想告訴你我的發現,是因爲我覺得沒有那份必要。不過既然你那麽的想要知道其中的緣由,我倒也不打算繼續隐瞞下去了。
在把手放在門把手上的時候,我能夠深刻地感受到來自門扉之後的恨意。這股恨意強大的幾乎快要支配了我的身軀,扭轉我的思維,讓我對在場的每一個人,露出自己鋒利的獠牙。
這已經是一種非常可怕的力量了。
要知道,它還僅僅隻是從門縫之間滲透出來的那一小部分而已。
真正要你命的,還在門的後面。”
安神父的話一說完,大多數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臉上的擔憂開始漸漸轉變爲了驚恐。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不建議冒這個風險。”
包從心少見的站到了安神父的一邊,開始跟狄鳴軍對抗了起來。
“這隻是神父的一家之詞而已。你難道沒有想過它的真實性嗎,包處長?如果這是他爲了讓當事人置身事外所編造出來的謊言呢?我建議還是别去輕易采納他的話比較合适。”
狄鳴軍的面部表情有些抓狂,他開始對神父的話語提出了質疑。
“堅持己見固然是一種态度。可如果你非要在堅持己見的同時,随意去诋毀他人的觀點,那我可就不能輕易接受了。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我看,我們還是趁早離開這裏吧。”
安神父招了招手,示意他們跟自己走。
可誰曾想他們剛走了不到幾步的路,就被那些之前就已經在這的衆人給圍住了。
“我有說過你們能随意離開了嗎?當然沒有。”
狄鳴軍站在他們身後說:“是的,我可以用更爲強硬的手段迫使你們就範。可我并沒有那麽做。
這是爲什麽呢?
因爲我是個很講禮貌,有素養的人。我堅信着我們彼此可以達成共識,哪怕你我之間的理念早在一開始就出現了分歧。”
“這恐怕早就不僅僅是分歧那麽簡單了。你的大腦已經被瘋狂所占據,你的理智已經被貪念所吞噬,你的良知已經從你的身軀中,離開了。”
安神父說的每一個字都非常的沉重,于思奇聽得出來,他的語氣中包含着失望和憤怒。這是之前很少有過的現象。
“不,我才沒有你說的那麽不堪呢。”
狄鳴軍固執的反駁着,可他所流露出來的神情,卻跟之前的判若兩人。
“是或者不是,其實誰比誰都清楚。”
安神父推開了擋在他身前的福夕,後者非常尴尬的露出了個不滿意思的神色,後退了幾步。
“我讓你們攔住他,沒有聽到嗎?啊!”
狄鳴軍大吼了一聲,這聲音把很多人都給吓到了。
“軟的不行就要來硬的?”
安神父擺出了一副攻擊的架勢,其他人看到此番景象之後,紛紛自覺地後退了數步,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跟他交手。
倒是包從心這家夥,在從他身旁退去的時候一邊小聲的說:“出去之後左拐,我把車停那了;”一邊還偷偷塞給了神父一把車鑰匙。
“謝謝,車子的油還夠嗎?”
安神父小聲的回應了一句,同時又問了個問題。
沒等包從心來得及回答,狄鳴軍這家夥似乎終于忍不住開始對他們動手了。
“你們是不是真當我不存在呢?”
快速閃身到他們跟前的狄鳴軍非常随意的解開自己的衣扣,并仰了仰自己的脖子,說:“其實我早就想領教一下神父的本事了。”
“是嘛,我本人也不介意教育一下後輩,該怎麽做人呢!”
安神父讓于思奇他們先退避一下,自己則對狄鳴軍露出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