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行迹可疑的人究竟是不是威廉,恐怕到目前爲止,誰也不好妄下推論。
不過那份留言給他們帶來的影響,還是相當的直觀。甚至說誇張點,這些留言顯然要比之前的那份宣傳手冊上的‘謎題’,更加讓人在意萬分。
“可惜現在我們沒辦法找威廉确認這件事情,不然事情或許會好辦點。”
于思奇把海報還給安神父的時候,說。
“傳統的方式顯然無法幫助到我們,畢竟我可沒有帶上什麽品質優良的通訊設備。但是考慮到威廉本人的特殊性,或許在這件事情上,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
安神父在房間裏走了幾步,然後站在房間的中央,說。
“怎麽利用?”
于思奇一知半解的問。
“噢,我碰巧知道不止一種能夠讓活人跟靈體溝通的方法。可以說,隻要操作的當的話,我們是可以強行讓威廉出現在這裏的。”
安神父快步走到靠窗的地方,然後拾起一塊體積較大的塗料塊,在他的腳下開始繪制起一些令人費解的圖案。
“如果操作不得當呢?”
于思奇比較在意它不好的一面。
“那我們極有可能跟那些沒事玩筆仙玩到跳樓的人一樣,被已經惱火的靈體,折磨緻死。畢竟這種在不通知對方的前提下,就強行把别人拉到自己所在的世界裏,是很容易激怒對方的。”安神父頭也不擡頭的說道。
“威廉,應該不會生我們的氣吧?”
于思奇下意識的問。
“即便威廉不會生我們的氣,其他人呢?你不會真的以爲這棟大樓很幹淨吧?”
畫好法陣的安神父随手丢掉已經快用完的塗料,拍了拍手中的白灰,說。
“我以爲神父剛才說的是定向的。”
于思奇一邊看着地上的法陣,一邊看着安神父脫掉自己的外套。
“總會有沒長眼睛的家夥,喜歡趁機溜進來看熱鬧的。相信我,這是人類的天性。即便他們死後,也不會消失的‘天性’。”
安神父跳到法陣的中央,對于思奇說:“等下不論你看到了什麽,都不要驚慌失措,好嗎?我會搞定一切的。”
“好的。”
于思奇點了點頭。
“看呐,那是罪人們的哀歎。
他們哀嚎着自己的不幸,
歎息着自己的萬幸,
愛惜着自己的慶幸,
保護着自己的榮幸,
珍惜着自己的寵幸,
最後還是逃不過,死亡的臨幸。”
安神父用詠唱的方式,哼出了一首于思奇從未聽過的歌曲。
說實話,其實如果抛去那頗爲押韻的歌聲之外,這歌還挺好聽的。
隻不過,當歌聲響起之後,于思奇的注意力就開始被房間裏多出的一些東西,給吸引過去了。
最先出現在他們身邊的是幾道模糊的影子,他們出現的很快,消失的也很快。就如同一陣風一樣,沒有對他們産生什麽實質性的困擾。
但是,後續幾個靈體就沒有那麽好說話了。他們先是大搖大擺的來到于思奇的身邊,然後開始對安神父的‘歌’發表着極爲不禮貌的觀點和看法。
不過,這些靈體終究還隻是在言語上有些冒犯,沒有做出什麽實際出格的舉措。
真正讓于思奇感到不安的是,其實是伴随着神父歌聲的結束,窗台附近所出現的一些劇烈震動。
這股震動的強度可不比地震小到哪裏去,甚至有那麽一瞬間,連站都站不穩的于思奇還猜測是否真的隻是發生了‘地震’。
緊接着,便是一個他們彼此都很熟悉的身影,從窗戶裏飛了進來,落到了他們的中央。
“該死,到底是哪個蠢貨沒事在這種時候玩‘通靈遊戲’啊!我跟你們講,我這輩子最讨厭别人躲在屋裏玩這種...啊,是你們啊!我就說爲什麽這一路上總感覺眼皮在跳。”
滿臉怒意的威廉在飛進來的第一時間,就開始對他們發起火來。不過很快,他就注意到眼前其實是‘熟人’。所以在後半句話中,他的語氣沒有那麽的刺耳了。
“抱歉,威廉,有些事情不得不找你确認下。”
安神父非常禮貌的對威廉鞠了個躬,後者看到神父的表現之後,擺了擺手說:“算了,既然是神父有事相求,那我還能說什麽呢。對了,怎麽這地方看上去這麽眼熟啊!”
“你已經認出這地方了嗎?很好,這倒是爲我們彼此都省下不少時間呢。”
于思奇無視着周圍越來越多的靈體,直接盯着威廉,說。
“噢,拜托了,你們。我承認這地方看上去怪眼熟的。可是你們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情啊?這地方都破敗成這樣了,我哪能看出這是哪呀!”
威廉一邊貼心的幫于思奇趕跑圍在他周圍的其他靈體,一邊用滿不在乎的口吻,說。
“那不知,你是否還記得‘祭靈會’嗎?”
安神父試探性的問。
一聽到神父提到‘祭靈會’三個字,威廉這家夥就突然飄到老遠的地方,表情微妙的說:“聽...聽說過...”
“隻是聽說過嗎?”
于思奇走到他的附近,質疑的問。
“我...我能回避這種話題嗎?”
威廉眼神飄忽不定的在兩人之間來回移動。
“恐怕不行呢,威廉。”
安神父搖了搖頭。
“好吧,我就知道瞞不過去了。”威廉歎了口氣,一屁股坐到地上,說:“其實在來到這間屋子的時候,我已經猜到了。畢竟這裏可是‘祭靈會’的重要據點啊!不過,你們是怎麽找到這裏的。又是怎麽發現...我跟它的聯系?”
“有人把你的‘英雄事迹’記錄了下來。”
安神父将那張寫有留言的海報丢給威廉,後者雖不能接住實體的東西,卻還是憑借自己的視力,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這上面...也沒有指名道姓啊!爲什麽,你們一定要把他認作是我呢?”
威廉還在堅持,但是收效甚微。
“這恐怕就得問一問你自己了。”
于思奇笑了笑。
“我自己?見鬼,難道我真的那麽的‘話痨’嗎?明明已經克服了的。”
威廉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兩句話之後,重新站起身來,一臉嚴肅的看着安神父說:“我可以告訴你們我之前隐瞞下來的故事,但是我想在告訴你們‘真相’之前,祈求你們的原諒。
雖然我早就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爲實在是罪無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