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必要這麽做的,神父。”
謝重貴從剛剛開始就顯得很抵觸,這也難怪。畢竟他在見到那家夥之後,就沒有說過一句話了。如此沉默的他,可不像是他的風格。
其實這個時候的他們已經從那個類似‘臭水溝’的地方出來,能夠呼吸新鮮的空氣,對于思奇來說是極好的。不過如果這個代價是引發争執,那就未必談得上‘好’字了。
“那你指望我做出什麽樣的選擇呢?”
安神父看了一眼四周的地形,回頭問。
“我以爲你會直接給她個...‘痛快’,而不是答應她的請求,去什麽‘藥店’找藥。”
謝重貴靠在一根攔腰折斷的電線杆上,說。
“那你把我也想象的太過殘忍了一些吧。雖說我确實不再是神職人員了,可是我的心,依舊向往着光明呀。”
安神父以一個助跑的前沖,直接從這棟樓跳到了那棟樓。于思奇目測了一下兩者之間的距離,發現這起碼有八九米之遠了。
換他,肯定是跳不過去的。
“爲什麽不走下面的路呢?”謝重貴剛問完這句話,就立刻改口說:“算了,當我沒問。”
關于謝重貴爲什麽會改口,于思奇也是在把頭往下方探去,才知道的。
原來,下去的樓梯不光斷裂在了半空中,而且還把整段路面都給砸出了一個深坑。現如今,深坑已經因爲旁邊的消防栓漏水,漸漸形成了一處污濁的水坑。
“我可沒有神父一樣的好腿腳。”
核桃看過安神父的‘特技表演’之後,對着下方的水坑按了按。沖天的水柱瞬間就湧到了他的跟前,然後他就直接站在水柱噴湧形成的水花上,轉身對着于思奇他們說:“不介意打濕腳闆的話,你們也快站上來吧。”
“站上去?”
于思奇一臉擔憂的看了看那仍然湧動的水花,他這心裏着實有那麽一點點顧慮。
“可能需要掌握一下平衡,但是大體上來,還是非常好操控的。硬要說操作難度的話,大概跟踩在公園裏的平衡木差不多吧。”
核桃滿臉熱忱的看着于思奇,後者還是有些後怕。
“算了吧,我還是用我的方式過去吧。”
于思奇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直接從邊緣滑落下去。
飛行對于大多數人來說,都是遙不可及的夢。但不知爲何,他卻‘夢想成真’了。
憑借能夠滞空的特性,于思奇甚至都不需要像謝重貴那樣,體驗一會走‘平衡木’的感覺,就安全的抵達了安神父的身邊。
“不得不說,你對這門技巧掌握的越來越熟練了。”
安神父贊許的笑道。
“啊,是啊。我也沒想到确實挺好掌握的,就像...這本來就是我應當已經掌握的技巧一樣。”
于思奇看着核桃牽着謝重貴的手,小心翼翼地朝他們接近時,心情非常的愉悅。
“沒有多少人可以僅憑自己就征服天空,你所掌握的技巧,其實是非常特别的類型。那可是在能人雲集的機構裏,都很稀有的存在。”
安神父朝他的身後走了幾步,然後輕輕地推開了一道完全壞掉的鐵門,說。
“我沒感覺到自己有什麽‘特别’。”
于思奇跟過去,說。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吧。相信我,就算是核桃他們,恐怕也是對你羨慕不已呢。”
安神父放出了幾個小光球,把這片昏暗的地方給一一照亮了。
這個時候,核桃和謝重貴剛好也來到了他們的身邊。
“真羨慕你那種自由飛翔的本事。”
核桃揮了揮手,讓噴湧的水柱回落到了地上。
現在,他們之間就剩下勿憂行那家夥還在原地沒過來了。
正當核桃開口打算喊他過來的時候,卻發現勿憂行的身體化作了一縷黑煙,漸漸消散。接着,一股黑煙在他們的周圍凝聚,消失的勿憂行也順利的從黑煙中走了出來。
“本來我還打算吹捧一下于思奇的飛行技巧。不過在看到勿醫生的‘精彩表演’之後,我認爲這場‘達人秀’,還是他更出色一些。”
謝重貴對勿憂行豎起了大拇指,可惜後者僅僅隻是向他點了點頭,就直接進到了屋子裏,然後皺着眉頭說:“這裏就是那家夥口中所謂的‘藥店’?看上去可比之前的屋子要糟糕許多。”
勿憂行這話說的幾乎算是跟于思奇的想法,到一塊去了。
如果說他們之前去的那間屋子還算是不錯的話,那這間所謂的‘藥店’,絕對可以打上一個大寫的‘不及格’。
完全被水泡爛的牆面,加上滿地的碎磚頭,使得這一整個樓層都不比即将要拆遷的房子,好上多少。
更不用說,在他們打算順着台階下去的時候,還發現下方的樓梯口完全被倒塌的牆壁給封死了。
“看來如果想下去的話,得另尋他路了。”核桃四周觀察了一圈之後,指着東南角的豁口說:“也許我們可以順着水管下去。”
“拜托,能不能别老是提‘水’啊!”
謝重貴看着自己已經被浸濕的鞋襪,抱怨了起來。
“我們這裏在幾樓?”
勿憂行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三樓?”于思奇望了望窗外,說:“不,好像是在四樓。”
“四樓的話,也就是說下面至少有三層以上的地方值得去探索。我的意思是,如果這地方真的有‘藥店’的話。”勿憂行走到豁口處,往下看了看,說:“這些水管都太細了,承受不了我們的重量。”
“我有個能夠直接下去的辦法,就是有點‘極端’。”
安神父站在一面牆壁的邊上,說。
“說來聽聽。”
勿憂行走了過去。
“有誰看出來了,這面牆壁的不同嗎?”
安神父指着那面相比其他牆壁而言,算是比較整潔的牆面,問。
“這是砌過紅磚的牆面,在吸水方面,要好過其他隻是刮白的地方。”
核桃用手摸了摸牆壁,說。
“你怎麽知道的?”
于思奇好奇的問。
“我以前曾經親手翻修過我跟...我朋友的房子,爲了節約點生活上的開支。”
核桃說着說着,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突然轉過身來,看着安神父說:“我好像知道神父的意思了。”
“有趣,我居然完全沒有看出這面牆壁有什麽不同之處。”
勿憂行坦言道。
“牆壁本身并沒有什麽,有趣的地方在于牆壁的後面。”安神父把右手放在牆壁上,默默地吟唱了一句:“律令——磚裂。”
随着神父的一聲令下,從他手掌附近開始漸漸出現了數條肉眼可見的裂紋。
接着,安神父收回自己的右手,然後握拳直接對着剛才的部位,打了一拳。
頗爲響亮的碎裂聲過後,是一整面牆壁被破壞掉了。
在這緩緩升起的塵煙中,核桃一邊咳嗽,一邊說:“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神父在下次‘打牆’的時候,能夠提前說一聲。”
“深表贊同。”
于思奇和其他人也紛紛附和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