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神父出面幫于思奇讨要說法,這樣的行爲舉止,無疑對于思奇本人來說,是件極其振奮人心的事情。
雖說,最終還是因爲巴斯德個人的固執,沒能得到相對滿意的結局。
但這對于思奇來說,恐怕已經足夠了。
畢竟,相比于跟巴斯德在這種事情上,死磕到底。他顯然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刻去做呢。
在稍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之後,于思奇向仍然用略顯關切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安神父,問起了他目前最爲關心的問題。
“你們之前遇到什麽麻煩了嗎?怎麽等了那麽久,都沒有見你們回來?”
于思奇的問題本身并不奇怪,但他在問出口後,卻引發了衆人的沉默,這就有點奇怪了。
好在還是有人願意站出來回答他,這倒是件好事。
“麻煩其實還真的沒怎麽遇到過。不過确确實實怎麽說呢,出現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謝重貴把本來打算拿出來品讀的書給塞回了口袋,笑着說。
“不是約好不公開的嗎?”
季先一聽謝重貴回應了于思奇的發問,就馬上擺出了一副不樂意的表情。
“我這不還沒有違反約定嗎?”
謝重貴調皮的看着對方,向其投去了一副‘我沒說錯吧’的目光。
“你這是在試探的邊緣,來回搖擺。”
季先用手指敲了一下離他最近的擋闆,說。
“季先說的不錯,既然答應了他,就應該守口如瓶。不過,我還是認爲有必要跟我的學生說明一下情況。
特别是,在他主動詢問了相關的事情時。”
安神父的前半段話還讓季先滿意的點了點頭,後面那部分的話,卻直接讓他呆呆地看着神父了。
“連神父也要破壞約定嗎?”
核桃象征性的問了一句。
“恐怕在我看來,是你們過度的解讀了之前的‘承諾’吧。要知道,我可不記得裏面有要求我們必須得‘隻字不提’呀。”
安神父一邊說,還一邊用诙諧的目光,看着于思奇。
“要論‘強詞奪理’,多半我們其他人加起來也未必是神父一人的對手。所以,确實就如你說的那樣,那份約定還沒有細化到彼此必須對每一個字保密。”
勿憂行聳了聳肩,似乎認可了安神父的說法。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來了,你們也抓緊點時間往重點上靠吧。别老是在無關緊要的話題上,浪費大家的時間了。”
巴斯德不耐煩的抱怨了起來。
盡管于思奇對巴斯德沒啥好感,但他這番話,确實深得人心。
就這樣,在全員都沒有發出其他的異議之聲後,安神父開始向于思奇述說了他們之前的遭遇。
原來,那些足以吞噬光明的黑暗,其實是夜之民在大規模的進行遷徙。
因爲剛好彼此行進的路線重合到了一起,才導緻了我們這邊的停車,以及後續的一些不必要的情況出現。
好在這份誤會很快就被解開了,畢竟對方顯然有比跟我們起沖突,更爲重要的事情。
總之,在經過了一些相互之間的交流和溝通之後,那些夜之民決定繞道而行。
“他們爲什麽要轉移呢?”
聽到這裏,于思奇不解的問。
“我也不知道。坦白來講,他們還沒有‘熱情’到願意跟我們分享這些内容。”
安神父搖了搖頭,說。
“你不是很擅長猜測嗎,神父?按照你的思路,他們爲什麽要離開呢?”
沒有聽過瘾的于思奇向安神父追問了起來。
“關于這個問題,恐怕我暫時還沒辦法去回答你了。因爲這裏面牽扯到了太多的因素,很多甚至都是連我自己都沒有參透的。”安神父看了一眼有些失望的于思奇,笑着指向窗外說:“開心點,我們到地方了。”
随着安神父的一句‘到地方’了,其他原本還有些無精打采的人,刹那間就跟‘打了雞血’一樣,興緻高昂了起來。
本來也有些沮喪的于思奇在聽到這話之後,心情就已經沒有那麽糟糕了。
再加上他剛好順着神父的手指,看到了一大片湖泊,以及一小片被水淹沒的建築群。那些熟悉的建築風格,加上個别勾起回憶的招牌,很快就激發出了于思奇的興趣。
“在正式行動之前,我個人建議還是先規劃一下路線吧。”
思路十分清晰的核桃給出了一個不錯的提議。
“陸地上就那麽幾間破房子,随便找找就基本完事了。主要還是得去水下,考慮到讓你一個人下去,或許有點太墨迹了。你不妨試着把水弄幹,這應該是個不錯的做法。”
謝重貴滿不在乎的說。
“那麽多水,我一個人想要全部弄幹的話,需要不少時間呢!如果你們願意等的話,我倒是不介意的。”
核桃強調了一遍。
“如果運氣好直接在房子裏面找到了素材,就不需要下水了。”
季先搓了搓手掌,一臉躍躍而試的派頭。
“你這次就不需要出去了,季先。跟巴斯德一起乖乖地待在馬車裏,一旦我們找到了素材,你好及時進行比對。”
勿憂行開始對他的手下下達了指令。
巴斯德倒沒什麽,反正他的腿腳一向不便。季先那邊,絕對是露出了一個不太高興的表情。
“讓巴斯德自己去比對不好嗎?他又不是不會操作,爲什麽非得我陪着他呢?”
季先的嘀咕被離他最近的巴斯德給聽見了,後者陰險的笑了笑,說:“也許是時候該讓你重溫一下,什麽叫‘尊老愛幼’了,季先。”
“噢,不,我錯了。”
于思奇在離開馬車的時候,聽見了車廂内的季先發出了不止一聲哀嚎,那聲音可凄慘了。
“他不會有事吧?”
核桃關心的問。
“身體上肯定不會有什麽損失,但是精神方面,可能會影響到睡眠吧。”
勿憂行随手帶上了車門,說。
“你不去制止嗎?”
于思奇有些介意的問。
“巴斯德是個非常固執且保守的人,即便我出面幹涉,他下回還是會找别的機會去整季先的。
既然如此,那不如讓他在我眼皮底下做這件事。這樣如果他做過火了,我好找理由去責罰他。”
勿憂行上前走了幾步,在确定馬車裏的人聽不到他說話之後,向于思奇進行了一番解釋。
“我不喜歡巴斯德這個人,他給我的感覺很不好。雖然我暫時還說不出來,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覺。”
謝重貴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說。
“我認爲,我們還是先把關于巴斯德的想法放一放吧,該行動起來了。”安神父跳過浸水的台階,來到了某個建築的陽台邊緣,朝裏面看了看,說:“聞到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