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吊腳樓的于思奇,最先看到的是一輛停靠在路邊的馬車。
款式相當複古的它不光引發了于思奇的好奇心,也讓他陷入了一頓納悶的狀态。
‘到底是出于什麽樣的理由,才會讓營地裏出這種類型的‘交通工具’呢?
而且還非常湊巧的停靠在這裏。
難道說?’
于思奇剛冒出這樣的念頭,就看到了勿憂行拉開馬車的廂門,攙扶着巴斯德坐到了裏面去。
這時候,于思奇才意識到,這特麽就是即将接他們去門都鎮的‘車’啊!
坐在有點颠簸的車廂内,聽着節奏分明的馬蹄聲,于思奇開始對車廂内部進行了一番詳細的觀察。
在他的正前方,分别坐着勿憂行、巴斯德以及一位他完全不認識的家夥。他們三人共同倚靠在繡着瑰麗圖案的軟墊上,表情十分的放松。
在他的左側方向,是一扇連把手都鑲有寶石的車門。如果你仔細觀看車門的玻璃,甚至能夠注意到車窗上的玻璃,是那種非常少見的彩色玻璃。
于思奇的身邊,是跟他一同持有好奇的神父等人。這些家夥的好奇心不比他小,有的甚至還拿着一把類似茶壺一樣的器皿,問:“這是什麽?”
“我爺爺的鼻煙壺。在我改良之下,它已經可以在幹濕煙草之間,自行轉換了。如果你想試一試,請随意。”
那位坐在巴斯德旁邊的青年男人把手放在額頭上,神情很淡然的說。
“不打算做一下自我介紹嗎?”
安神父的目光在環視了一圈之後,最終鎖定在了那人的身上。
出于某種原因,于思奇也開始把他本欲投向右邊的目光,移動到了那家夥附近。
這時候的他,剛好見到那人在衣着方面,跟他們其他人有些不太一樣。
外套倒沒有什麽,都是很規範的休閑服。但是外套下面,那偶爾會從袖口露出的内襯,卻顯得很是複古。
“噢...不好意思,我居然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你好,我是醫務室的主治醫師季先。”
自稱季先的家夥身體前傾,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似乎打算跟安神父握一握手。後者看到之後,也靠了過去,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兩人禮貌的握了握手之後,安神父笑着說:“你的馬車不錯。”
聽到神父的盛贊并沒有讓季先特别的高興,他先是楞了一下,然後用好奇的口吻問:“神父是怎麽知道這是我的馬車?”
“一定非要說出理由嗎?我還以爲這其實是顯而易見的事實呢。”安神父看了一眼其他人,在看到不止一張茫然的面孔之後,歎了口氣說:“首先這輛馬車肯定不會是我或者我身邊的人所能夠擁有的。
這就排除了幾乎三分之二的錯誤答案。
其次,在你們三人之人之中。根據我對勿憂行的了解,他應該不太可能會使用這麽複古的交通工具。畢竟他可是潮流達人,連穿衣都隻愛買最新款的那種。”
“就算去掉了這麽多人,就不能是巴斯德嗎?他難道看上去不像一位身份高貴,喜歡這些舊時器物的人?”
季先試着給自己的說法找個理由,然而卻在下一秒就被安神父給反駁掉了。
“真是好笑。我不否認巴斯德确實具備很多擁有馬車的必要因素,比如他的着裝,也是偏複古風格的。
又比如他的拐杖,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應該是在上世紀六十年代,還比較流行的産物。
但是你們可别忘了,他作爲一名連上車都需要旁人攙扶的老者,又怎麽會使用如此令自己不便的交通工具呢?
所以,結合以上的觀點,我隻能把最後的結論,套用在你的頭上了。
我承認這其實是一種‘生搬硬套’。但在大多數時候,我的運氣都還算不錯,總能蒙對正确答案。”
雖說很多事情都是一點就通,但在每次聽完神父的解釋之後,于思奇仍然要爲他居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想到這麽多的細節而驚歎。
“神父的推理能力真是太過‘優秀’了。難怪你總能在旁人無法察覺的細微之間,找尋到有用的線索。”
聽完安神父的話,季先一邊鼓掌,一邊對他給予了極高的評價。
就在他們彼此的關系,都稍稍前進了一步的時候。馬車的行駛速度,卻突然一反常态的放緩了許多。
其實不光是馬車的速度,就連窗外的景色,也越發的不太對勁。
要知道,現在才不過下午兩點,離入夜至少還需要五六個小時。即便沒有太陽的照射,光憑從天而降的光芒,就足以讓這些黑暗無處遁形了。
可是現在,看着窗外那越發昏暗的景象,于思奇真的是不得不爲此多想。
“情況有些不對勁,外面有什麽東西在靠近,我能感覺到。”
勿憂行轉臉朝着窗外望了望,說。
“看起來,似乎是麻煩自己找上門來了呀。”
安神父的眼睛雖然沒有和他們一樣看着窗外,但是他的表情,卻不似之前那般的自然了。
“不管是什麽樣的麻煩,都不是什麽好事。既然不是好事,那就該發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優良作風。”
季先用手敲了敲他身後的擋闆,本來還逐漸放緩的馬車,在聽到他的這幾下敲打聲之後,開始慢慢地加速了。
不一會兒,馬車的窗外,又開始跟之前一樣,明亮又祥和。
“甩掉了嗎?”
核桃有點緊張的問。
“不好說。如果對方窮追不舍的話,恐怕我們未必能夠...”
謝重貴的話還未說完,窗外的景色又開始漸漸暗淡了下來。
而且這一次,馬車的速度似乎比剛剛減速的還要厲害。
伴随着馬兒的一聲‘嘶鳴’,這輛本該繼續前行的馬車,徹底的停在了大路邊上,一動也不動了。
面對這種情況,季先一臉不開心的說:“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如此‘毅力十足’的跟蹤狂了。等會要是真見上面了,我希望你們能給我個面子,讓我親手給他來點教訓。”
“好啊,我很樂意看到你的優越表現。”
勿憂行滿懷期待的看着他,說。
“你說爲啥我們總能惹到這麽多麻煩呢?”
于思奇趴在窗邊,試圖透過彩色的玻璃,進一步的多了解一下外面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大概跟我們選擇的交通工具,有一定的關聯吧。”
巴斯德雙手杵着拐杖,不太高興的低着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