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想從上百種不同類型的記憶中,找到彼此之間的聯系。
這樣的安排雖然聽上去很簡單,但實際操作起來,絕對是超有難度的。
因爲于思奇僅僅隻是盯着上百個畫面,就已經感覺自己的眼睛快要花掉了。
不過,相比于他這種不擅長此類活動的人,有些人顯然已經進入狀态了。
最明顯的就是恩闵,她不光能夠迅速的浏覽多個記憶,更一度開口向安神父問:“可以加快這些記憶的播放速率嗎?這樣勻速的話,太慢了。”
“當然可以。”
安神父打了個響指,在她面前的那一片區域内的記憶都像是進入了快進模式一樣,讓人感覺十分的怪異。
就在于思奇東張西望的時候,一旁的宮辰突然嚴肅的喊了一句:“報告神父,我有重大的發現。”
‘這麽快就有進展了嗎?不愧是宮辰啊!’
于思奇剛産生了這樣的想法,就聽到安神父開口說:“如果你打算告訴我這裏面的人,都身穿迷彩服的事實,我建議你還是别玩了。現在可不是陪你玩遊戲的時候。”
“是嘛?那好吧。”
宮辰先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接着很掃興的垂下了自己的腦袋,嘀咕道:“我還以爲能活躍下氣氛呢。”
“現在是活躍氣氛的時候嗎?”
開始爲自己的那些覺得感到‘羞愧’的于思奇,甚至有點想揍宮辰,真是白讓自己期待了。
“難道不是嗎?”
宮辰倔強的堅持并沒有持續太久,他在察覺到神父那銳利的目光之後,立刻補充了一句,“好像還真不是。”
不再理會宮辰的‘胡鬧’之後,于思奇開始試着去觀察那些記憶裏。
這時候的他,見到了很多詭異的鏡頭。
一開始,他還不是特别清楚,爲什麽鏡頭看上去如此古怪。
其實不光古怪,大多數鏡頭看起來都搖搖晃晃的,就好像攝影師喝醉了酒一樣。
後來他才意識到,這些記憶畢竟都是以第一人稱的角度去記錄的,看上去跟平時所見到的攝影畫面有所區别,那是最正常不過了。
在逐漸适應了這種搖搖晃晃的鏡頭之後,于思奇見到了一些明顯違反規定的行爲。
比如其中一名坦克駕駛員,公然在坦克裏抽煙,弄得其他随行的人叫苦連天,不得不偷偷把頂蓋打開,好讓空氣能夠正常的流通。
又比如,一名後勤補給人員,經常趁着沒有人的時候,偷偷溜進補給車裏。爲他夜晚的私人牌局,獲取‘額外的籌碼’。
當然,這些個畫面最多也隻能向于思奇透露出它們的主人,可能并不是很守規矩的人,卻無法告訴他真正需要的線索。
所以,在後續的觀察之中,于思奇對于這類‘違反紀律’的行爲舉止,幾乎都沒怎麽太過在意。
直到,他從好幾個人的畫面裏,注意到了吃藥的鏡頭。
正是這樣的鏡頭,促使了于思奇再次又确認了一遍。
沒錯,在這些被他觀察過的記憶之中。
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進行了至少一次的吃藥行爲。
雖說人活在世上,幾乎沒有不吃藥的時候。畢竟是人就會得病,得了病就需要吃藥。
可是,像他們記憶裏的這些,看上去身體賊棒的存在,爲什麽要偷偷摸摸的吃着看上去連商标都沒有的藥呢?
正是出于這樣或那樣的懷疑,于思奇決定還是暫且先把自己的發現,上報給安神父。
結果他發現,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
原來,在他還猶豫不決的時候,恩闵已經率先向安神父提交了自己的猜測。
而且聽他們的談話内容,似乎就是延續着自己的‘發現’,所進行的探讨。
“關于你所彙報的‘藥物’問題,我覺得是值得去深究的。”
安神父用略帶贊許的目光看了看恩闵,接着又轉過身,望着于思奇,問:“難道說,我的好學生也發現了什麽嗎?”
“本來是有所‘發現’的,但好像有些不太‘及時’。”
于思奇注意到其他人也在朝自己看,表情開始多少有點緊張了。
“沒關系,隻要能夠提供信息,就不算是‘沒有作爲’。”
安神父給予了一定的鼓舞,這讓于思奇稍稍有了點勇氣,來向他彙報自己的那些‘遲來的發現’。
聽完他的彙報之後,安神父并沒有因爲他的發現跟恩闵的重疊而失落,反而非常高興的又問了問其他,還有誰注意到這些類似吃藥的鏡頭嗎?
在确定了聞省他們也實實在在的注意到了,那些記憶裏包含着吃藥的畫面之後,安神父鄭重的向所有人宣布:“看來,我們的運氣還不錯。僅僅花了不到個把小時的時間,就很幸運的找到了能夠給我們指明方向的線索。
雖然我不否認,這條線索很有可能是我們的‘自作多情’。
但不論如何,既然它符合所有的‘條件’,那我們就必須得去驗證它的真僞。”
“這麽做,會不會太冒險了,小安?”
施易哲擔憂的問。
“再怎麽也比無動于衷的強。”
安神父揮舞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像是撥開雲霧一般,直接把他們全員都拉回到了現實。
看着那顆依舊在空中不斷轉動的水晶球,于思奇覺得剛剛的這段經曆,就像是他們集體做了個夢似的。
接着,他就聽見了包從心那熟悉的不得了的聲音。
“快中午了,諸位有什麽想吃的嗎?雖然如今條件略微有些艱苦,但是若能提前進行準備的話,還是能給你們弄幾個好菜的。”
靠在門邊的包從心,一邊看着他們,一邊用好奇的目光在那顆水晶球上來回的遊動着。
“那真是太破費了,包處長。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吃水煮肉片。”
安神父引導着水晶球落到手心,然後随手把它擱到了一邊,說。
“水煮肉片嗎?這種情況下,神父居然還吃得下肉啊!”
包從心假裝很吃驚的看着神父,說。
“我不覺得這種情況下,想要吃肉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如果有,還請包處長貼心的指出來,我願意虛心接受。”
安神父的反駁讓包從心的表情開始漸漸演變成了尴尬。爲了掩飾自己的這份尴尬,他急忙笑了笑,說:“确實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那...你們其他人有什麽想要吃的嗎?可以順道提出來。”
“什麽要求都可以提嗎?”
宮辰先是問了一句,接着便立刻說:“那請給我準備三份,不對...是五份不同口味的披薩,謝謝。”
“你當我這是點餐平台嗎?”
包從心一臉黑線的看着宮辰,後者厚着臉皮的問:“不是處長你自己說的可以提的嗎?”
“行行行,我包某今天就當一回‘點餐平台。’你們其他人還有什麽要求,也一并說出來吧。”
覺得自己‘理虧’的包從心決定暫時不跟宮辰計較這些。
在包從心掏出了自己的筆記本,做出了記錄的姿态後,核桃那邊也開始了‘點餐服務’。
“...這可真是太麻煩處長你了。我想要一份酸菜魚,至于花生她,就給她整一份多汁焖鍋吧。”
核桃嘴上雖然說着客氣的話,但是在點餐方面,可是一點也不客氣呢。
“吃得還挺豐盛,你該不會是覺得我會幫你們付賬才這麽‘客氣’吧?”包處長在記下了他們要吃的東西之後,特意指着核桃說:“具體開銷,我會從工資裏扣的。”
“隻要能吃上,錢不是問題。”花生咂了咂嘴巴,說:“這些天在營地裏,整天就是沒什麽胃口的東西,都已經快吃吐了。”
“那你們幾個呢?不餓嗎?”
包從心指了指其他的人,問。
“随便來幾個小菜,弄點米飯就行了。”
了聞省倒是很随意,于思奇他們聽完後,也認可了他這個提議。
“你倒挺會過日子的,是不是聽到沒報銷,所以才這麽實際呀!”
包從心看着了聞省,說。
“如果包處長願意給我們加工資的話,我肯定不介意‘心存幻想’的”
了聞省很直接的開起了玩笑。
“想都别想。”包從心一聽到‘加工資’的要求,立刻拉長了臉,說:“好啦。該滿足的條件,我也盡量都滿足了。
現在,是不是該拿出一點誠意出來,好讓我給上頭交差啊!”
“藥物,我們在仔細查找了那些記憶之後,發現他們中的所有人,都有過不止一次的吃藥行爲。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包處長在點餐之餘,能去徹查一下他們的遺物,弄清楚那些藥品的來源和用途。”
安神父背負着雙手,非常嚴肅的向包從心闡述自己的觀點。
“那我就先暫時告退了。稍後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會讓馬龍給你們上菜的。”
認真聽完安神父說的那些話之後,包從心向他們微微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