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從心他們重新出現在于思奇的面前,是在半個多小時之後。
在這長達近半個小時的等待中,他們幾乎都是在跟狄鳴軍聊天。
由于他們彼此本身的關系就不是特别的要好,所以在最初的交談之中,雙方多少還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但神父是什麽人,他以前可是能說會道的神職人員。對付這種涉世未深的公子哥,那真的可以說是不要太輕松。
于是,在安神父的話術以及他本人的人格魅力加持下,這位年輕的狄鳴軍很快就向他們透露了‘其實之前的攻擊指令,是長老院那邊的要求’。
“長老院?”
于思奇對這個新名詞十分的陌生,其實不光是他,在場的其他人也紛紛表示完全沒有一點印象。
“一個負責守護新松的秘密組織,我不能向你們說太多關于它的事情。不過我告訴你們,它卻擁有可以調配新松所有資源的權力。
所以,你們懂的。”
狄鳴軍坐在病床上,看着于思奇等人,說。
“長老院爲什麽要幹掉神父呢?難道說,他們終于意識到這家夥是個威脅嗎?”
謝重貴不太理解的反問道,狄鳴軍對此隻能搖頭。
“或許是我長得太讓人嫉妒吧。”
安神父笑了笑,似乎不怎麽在意這種說法。
接下來,他們又聊到了狄鳴軍的身份。
在所有人都對他這麽年輕有爲,贊賞有加的時候。他們很順利的從他的口中得知,他們狄家,其實是新松當地的名門望族。族内不光能人輩出,更是因爲常年累月的耕耘,在新松的軍政要務上,一直都享有着非常巨大的影響力。
所以,他這種年紀就能當上戰區司令員,其實也隻是靠着祖上的榮光,并非他自己的能力出衆。
“過于自謙可不是什麽好事。有道是,良才善用,能者居之。你應該對父輩的安排感到驕傲才對。”
安神父不愧是專業的神職人員,說起好話來,那真是一套接一套。
聽完神父的贊美之言,狄鳴軍對他們的态度,更是改善了許多。
“也許你是對的。啊,他們來了。”
因爲狄鳴軍是正對着通道的,所以他應該是第一個能夠‘看到’來人的人。
雖然于思奇推斷,神父應該不需要‘看’,也知道這一點。
“結果出來了嗎?”
狄鳴軍看着走向自己的包從心,以及他身後的那一大票人,問。
“幾乎跟神父所講的絲毫不差。另外我們還發現了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在那家夥的犯罪工具中,我們還提取出了另外兩名普通人的基因。
根據這類工具通常用來進行違法活動的推斷顯示,我和勿憂行都認定了派蒂醫生在生前就已經開始偷偷用‘活人’,來進行非法的實驗。”包從心一臉鐵青的走到狄鳴軍的身邊,說:“我記得,他可是你身邊的‘大紅人’呢。”
“包處長這話是什麽意思,您覺得我會容忍這樣的存在嗎?還是說在您看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受我指示的呢?”
面對包從心的借題發揮,狄鳴軍也絲毫不願退讓的跟他争執了起來。
“好啦,好啦。吵架要是有用的話,那還需要思考嗎?”勿憂行推出雙手,做了一個都先消停一下的動作,說:“派蒂這個事情,我作爲醫務室的主任,自然也逃不了幹系。不過我還是認爲這應該隻是個别案例,不必大驚小怪。”
“你當然會這麽說了,畢竟你可是他的直系上司啊!”
包從心雙手環胸,用一副鄙視你的目光盯着他看。
“就算抛開上司的身份,我也有責任的。”
勿憂行這時候才脫掉自己的手套,把它裝進袋子裏,封好口,然後再塞到自己的上衣口袋裏。
“你是想接鍋嗎?我不介意的。反正我肯定很樂意在提交報告時,加上你的名字。”
包從心剛說完這句話,那些之前進去的人紛紛走到狄鳴軍的旁邊,還順帶把噬腦獸的屍骸也擡到他的跟前。
“我以前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令人作嘔的生物。”
狄鳴軍這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暗諷包從心,反正後者聽完之後,表情就開始有些不太自然了。
“深淵本就是一個極其扭曲的場所。在那種地方,會培育出此等怪胎,不足爲奇。”勿憂行指着地上的屍骸,說:“倒是本該出現在深淵的物種,卻越過了高牆,來到了地表。這,才是包處長你目前該去在意的事情。”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包從心假裝很茫然的樣子,問。
“我的意思很明确。如果你那麽喜歡打小報告的話,不妨把自己的那一份也提交上去。我相信,長老院的那些老不死,肯定很喜歡對你的‘渎職’發表一些看法的。”
勿憂行邊說還邊刻意的把目光轉移到包從心身上,那銳利的眼光,簡直就有種即将把他給看光的架勢。
面對勿憂行的眼神加言語的雙重‘打擊’,包從心聳了起來,他漫不經心的摳起了自己的鼻子說:“還是算了吧,讓那群活化石知道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包處長這話說的,甚合我心。”狄鳴軍點了點頭,接着便轉過身,目光掃過于思奇,最終停留在了安神父身上說:“說起來,神父接下來是打算帶着你的人,回去嗎?”
“既然話已傳達,剩下就是‘聽天命、盡人事’了。再說,我等皆是平民,戰争這種事情,還是少摻和進去爲妙。”
安神父說的話非常的繞口,但是任誰隻要花點腦子去理解的話,就不難清楚他其實就是在說‘沒錯,我正打算走呢’。
“至少留下來過個夜,天亮再走吧。”
狄鳴軍給出了一個不錯的提議,但還是沒有說服安神父。
“抱歉,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有句話說的好,‘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吧?”
安神父低頭玩弄起自己的手指。
“再爛的牆,它也不可能連一晚上都擋不住吧?”
包從心可能還不知道,自己這句随口的戲言,很快就得到了應驗。
“既然你這麽說,”安神父又看了一眼于思奇,确定他的眼皮都快合上了之後,說:“那我們就隻好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