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被打開之後,最先進入大家視線的是擱在最上面的工作服。從上面那些仍然還很鮮豔的血迹來看,這應該是來自某人體内的。
安神父随手接過宮辰遞來的夾子,将那套浸血的工裝拎了起來。于思奇幾乎不需要費多大的力氣,就能夠看到仍然還挂在胸口處的工牌,上面雖然沾染了不少血污,卻赫然寫着‘派蒂醫生’四個大字。
看到這裏,安神父笑了笑,直接把這套足以說明很多問題的衣服丢到了那位派蒂醫生面前。後者因爲這套衣服的出現,瞳孔一度縮放了好幾次,身體的每一寸細胞都放射出了想要将他們碎屍萬段的沖動。
“想用暴力解決問題?别急嘛,好歹也等我們把‘真相’找出來再繼續吧。不然,你讓我跟一位連身份都不清楚的冒牌貨幹架,我覺得實在有失我的身份啊。”
也不知道是安神父的話語起到了作用,還是出于别的什麽原因,這位派蒂醫生在聽到神父的勸說之後,居然沒那麽的激動了。
當然,這并不代表那家夥的氣消了。隻是相比之前的來說,沒有那麽的‘憤怒’了而已。
其實衣服下面是什麽,于思奇早在神父把衣服拎起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
但是當他再度跟随着神父的視線,将目光移動到那上面時,他還是稍稍被惡心到了。
畢竟這可是一張完整的人皮啊,其鮮活的程度,甚至給人一種剛剛才從某個倒黴鬼身上剝離了下來的感覺。
當然,這還不是最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
真正令所有人都感到不适的,其實是在那張人皮的下面,存放的一整套還在滴血的手術器材。
這些器材的款式也非常的老舊,有些甚至都還生了厚厚的鐵鏽,但這并不影響使用者将其‘物盡其用’。
這不,于思奇幾乎是掃了一眼,就在某個止血鉗上面,發現了些許淡黃色的粘稠物。
‘人體脂肪’,這種東西他曾經在安神父給他閱讀過的書籍中看到過插畫,非常的相似。
雖然他并不确信這一點,但安神父接下來的話已經完全印證了他的觀點。
“我想,應該用不着再繼續探究下去了吧?雖然我很确定既然連脂肪都能找到,那在這個箱子裏再找到幾顆牙齒或者是頭發之類的,應該不是什麽很困難的事情。”
安神父将夾子還給宮辰之後,就開始直面離他不遠處的‘派蒂醫生’了。
這時候的‘派蒂醫生’也不再去試圖做任何的辯解,反而直接仰着面,向安神父問去:“我自認自己的演技還算不錯,這些年來也一直有在不停的磨煉,你究竟是怎麽看破我‘身份’的?”
“我不否認你的演技固然十分的出色,可是你卻犯了一個非常緻命的錯誤。試問,有誰在自己遭到襲擊之後,不出去喊警衛,反而自己獨自一人在那裏默默的打掃殘局呢?
除非他不希望有人得知這場‘襲擊’的發生。”
安神父很直接的指出了對方的漏洞,這讓‘派蒂醫生’豁然開朗的說:“原來我從一開始就已經被你給識破了嗎?虧我還那麽的‘配合’,隻是爲了讓你們能夠盡早離開。”
“我很感謝你的‘配合’,隻不過這恰好是你犯下的第二個錯誤。不要說我跟這位‘派蒂醫生’素未謀面了,就算是我倆本身有過接觸,也不太可能會因爲那樣淺薄的交情,‘乖乖就範’啊!”
安神父後退了幾步,來到了于思奇的身後。
恰在此時,‘派蒂醫生’因爲神父的話而陷入了思考之中,完全沒有注意到這時候的神父正在偷偷的吟唱着晦澀難懂的咒文。
“這麽說來的話,我反而是因爲‘太過客氣’,被你給算計到了嗎?”
‘派蒂醫生’低頭看了看那一堆丢在自己面前的‘證物’,無比澎湃的力量正在他的周身遊走着。
接着,一個巨大的結界直接将他和于思奇等人罩了進去。
“我承認,我确實在智謀上輸給了你,人類。不過我認爲,還有挽回的餘地。隻要将你們處理掉,我就能順利的換一個身份,重新隐藏起來。
這樣,就算成爲了‘通緝犯’,那些機構裏的蠢貨們,也不會真正意義上的找到我。”
‘派蒂醫生’已經完全摘掉了自己那副用來僞裝的眼鏡,眼睛裏充斥着堅定的目光。
“我想提醒你一句,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手捧着書本的安神父,從于思奇的身後站了出來。
現在的他,已經完全收斂起了之前的笑意,換上了莊重而又嚴肅的表情。
一道道金色的光芒順着安神父的手指飛了出去,在‘派蒂醫生’的周圍環繞着,很快就形成了一圈枷鎖。
“别想靠你那種手段來束縛我,你還不配!”
‘派蒂醫生’稍稍一用力,那些本來已經把他給圍上的金色枷鎖瞬間就被掙脫了。
“也許這樣,會讓你覺得合适些?”
宮辰掏出了自己的弓,搭上幾支箭後,直接對準‘派蒂醫生’的腦袋射去。
“幼稚!”
‘派蒂醫生’随手一揮,朝他射去的箭頭就直接被擰斷了,掉在了地上。
“真讓我失望呢,宮辰。”
謝重貴一邊用略帶調侃的口氣說話,一邊順勢丢出了自己的斧頭。
兩把來回旋轉的飛斧确實給‘派蒂醫生’造成了不小的困擾,卻依然無法很好的傷到他。
就這樣,在于思奇琢磨着自己是否應當出手的時候,安神父合上書本,對着自己腳下的地面,拍了一掌。
平地而起的金光向上噴湧着,把‘派蒂醫生’逼得隻能連連上升。
但他自己也知道,除非他撤掉自己布下的結界,否則要不了多久,他的腦袋就會跟結界來一次‘親密接觸’。
思前想後的他決定還是先撤掉結界,避開這些煩人的金光爲妙。
誠然,随着結界的撤去,他的确很順利的避開了從地面湧現而出的金光。
可是他怎麽也沒有料到,在他雙腳落地打算再度開出結界的時候,安神父嘴角微微翹起的吟唱了一句:“律令——桎梏。”
原本已經散去的金光又一次重新聚集在了‘派蒂醫生’的身邊,并且以極快的速度,形成了穿骨的刑具,将其牢牢的鎖在了其中。
看着雙手雙腳皆被卡住的‘派蒂醫生’,安神父一臉輕松的走到他的跟前,說:“現在,你覺得我配用它來束縛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