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躺下沒多久的于思奇,很快就感覺到了有人在接近他。
是宮辰,這家夥在沒有被發現之前一直鬼鬼祟祟的朝着于思奇所在的地方靠近。等到意識到于思奇已經枕着腦袋,側着身看着他時,他也就直接大搖大擺的走過來了。
“不睡覺你幹啥呢?”
在宮辰站定到自己跟前的時候,于思奇微眯着自己有些犯困的眼神,問。
“睡不着,想找兄弟聊聊天。”
宮辰從褲兜裏拽了張折疊椅,把它放到地上,自己則坐了上去。
“說到聊天,其他人怎麽樣了?”
被宮辰這麽一‘攪和’,于思奇的倦意算是煙消雲散了。他直接坐起身,看着明顯一肚子疑問的宮辰,搶先問起了問題。
“都挺好的,除了阿貴那家夥被慫包罵了一頓之外。”
宮辰翹起二郎腿回應着于思奇,接着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才是負責問問題的那一位。
“我說,不應該由我來問問題嗎?”
身體下意識後仰了三十度的宮辰,顯然忽略了他坐的椅子沒有靠背這一‘殘酷’的事實。好在,于思奇及時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胳膊,這才免除了他可能會出糗的境況。
“既然大家夥都挺好的,那你這家夥爲什麽又要跑回來呢?明明都已經離開了。”
于思奇看到宮辰重新坐穩之後,便松開了手,順帶問了一句。
“這不擔心你們的安危嗎?結果誰會想到你們壓根就不需要我瞎操心呢。”
宮辰說這話的時候似乎還鬧了點小情緒,這可真是把于思奇都給看樂了。
“咋了?見到我跟神父平安無事,反而讓你‘不開心’了?”
于思奇憋住笑意,假裝用嚴肅的口吻說。
“說什麽傻話呢,看到你們平安無事,我這做兄弟的心裏肯定松了口氣啦。隻不過也不知道爲啥,在見到你們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之後,我反而高興不起來了。”
宮辰向于思奇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後,又額外小聲補充了一句:“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被她抓去當了人質,所以才讓你們這麽‘服服帖帖’呀。”
“你這麽會聯想小芳知道嗎?”
困意再度來襲的于思奇又躺了回去,他在連打了幾聲哈欠之後,問。
宮辰搖了搖頭,說:“說來慚愧,她比我更擅長做這事。我記得當初剛結婚的那會兒,出去吃披薩都能被她懷疑是去泡吧了。”
“這兩不搭界吧?”
于思奇随口問。
“這可真不好說,畢竟當初我經常去蒂特酒吧吃披薩。”
宮辰接下來的話讓于思奇覺得,他老婆小芳還真沒‘冤枉’他。這事就算換成别人,多半也未必能猜到他到底想做什麽。
“那後來你是怎麽解決這個問題的呢?”
于思奇笑了笑,問。
“還能怎麽解決,不去了呗。”
宮辰說着說着,從兜裏摸出了一盒清口含片,打開蓋子問于思奇‘要不要’。
“我不喜歡躺着吃東西的,容易咽進肚子裏去。”
于思奇這說的是實話,他小時候就因爲躺着吃泡泡糖,結果一不留神吞了下去。當時還因爲聽了那玩意會粘腸子,吓得他好幾個晚上都沒有睡好覺。
“你該不會小時候...算了,我發現一段時間不見,你比當初會唠多了。居然能輕輕松松把我給繞進去,還出不來的那種。”
宮辰一邊咀嚼着清口的含片,一邊對于思奇進行了一番吹捧。
“說起來,你是怎麽跟那位宋先生勾搭到一起的?我記得在不久之前,你們彼此還有些過節呢。”
面對宮辰的吹捧,于思奇自然是從容應對了下來。
“他?鬼知道我是怎麽跟他混到一塊去的。”
宮辰沒好氣的嘟囔了一句。
剛好在這個時候,宋先生坐起了身,打算從他們旁邊穿過。
見到他的出現,宮辰一把抓住宋先生的衣袖,說:“來來,正好聊到了你,過來一起唠唠嗑吧。”
“神經病,你以爲每個人都跟你們一樣,不睡覺的?快放手,我要去上廁所。”
宋先生一把掙脫了宮辰的拉扯,急匆匆的走開了。
“我在他臉上看不到絲毫的困意,太清醒了。如此清醒的狀态,顯然不像是剛剛被尿意驚醒的人。”
于思奇根據自己剛才看到的一些畫面,做了一個簡要的分析。
“你有沒有注意到你越來越像神父那家夥了。雖說你是他的學生,學生像老師那是‘天經地義’。可你這,學得也太快了。”
宮辰将沒有味道的含片殘渣吐到地上之後,又給自己整了瓶水喝。
“這說明我是個很愛學習的‘好學生’。”
于思奇對于這樣的評價,還是很享用的。
“得了,你都從這知道了那麽多答案。差不多也得給我也整點答案出來了吧。”
宮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目光堅定的看着于思奇。
“我又沒說不回答你,是你自己不主動問而已。”
于思奇一臉壞笑的說。
“我還主動?行,就當我不夠主動吧。那我可要‘主動’起來了。
首先第一個問題:你真的覺得她有和談的誠意?”
宮辰在妥協之餘,直接把問題放在了台面上。
“當然,我發現你居然跟神父問了類似的問題呢。爲什麽你們每個人都覺得她不可信呢?”
于思奇不理解的看着宮辰,試圖從他的表情中讀出點什麽線索來。
“因爲她的存在,我的好兄弟。這麽說吧,我之前從慫包那偷聽了點故事過來。據說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她就率領着她的部下跟新松的人打過一場仗。
那次戰争打了五十年,整整五十年。
沒有妥協、沒有和平,也沒有所謂的休戰協議。雙方隻有不死不休,看誰先倒下。
如果不是最後關頭她被神秘刺客給暗殺了,恐怕那場戰争會一直持續下去呢。”
宮辰有些激動的站起了身,說:“你覺得一個曾經如此‘毅力非凡’的女人,會簡簡單單的跟我們和談嗎?”
“他說一點沒錯,那段曆史我恰好也曾經在檔案館裏讀到過。”
已經放完水回來的宋先生站到了于思奇的身邊,用平淡的口吻說。
聽完這些内容,于思奇的心裏自然是跌宕起伏的。他不了解這部分過去,也不清楚她的爲人,隻是單純的選擇去相信。
現如今,他的這份‘單純’,正在經曆着一場又一場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