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辰還很小的時候,他就向往着自己能夠有朝一日,坐在坦克裏面,開動着這輛享有陸戰之王美稱的鋼鐵巨獸。
遺憾的是,真當他實現了這份‘夢想’的時候,他卻深深地意識到了,這玩意坐起來那真是叫一個也不舒服。
體感上咱就先不提了,畢竟光是行進在不怎麽平整的路面上,就足以産生讓腸胃‘叫苦連天’的颠婆感了。
然而最讓宮辰難以接受的,還是其内部空間過于狹小,且相當悶熱的原因。
總之,他在滿足了自己那不算太過成熟的夢想之後沒多久,就放棄了。開始覺得或許自己沒有能夠成爲一名坦克兵,才是‘明智’的選擇。
當然,僅僅隻是‘覺得’顯然還不足以完全解除他内心的那份失落感。
必須得做出點實際行動出來,才能真正的徹底消除這份心理上的落差。
在體驗了大約不到半小時的‘坦克之旅’後,宮辰還是決定向負責駕駛坦克的車長提出‘他想下車’的請求。
盡管他知道這樣的要求,聽上去有些過分。特别是一想到自己之前還‘死皮賴臉’的求了好久,才讓這些腦袋隻有一根筋的士兵們帶上自己。他就會意識到,自己如今提出的‘要求’到底有多麽的過分。
可是他沒的選擇,繼續待在這裏無疑對他來說,是一種災難,更是一種折磨。
所以當他說出口之後,坦克上的其他乘員自然是一緻否決了。
他們的理由很簡單,現在正在行軍途中,貿然停下不光會擾亂陣型,更有可能會憑空受到上級的處分。
不過,即便他們的态度再怎麽堅決,這些腦袋隻有一根筋的士兵到底還是太過稚嫩,沒有見過什麽世面。
宮辰僅僅隻是随口爲自己編織了一個旁人聽上去很容易就能看穿的謊言,就成功勾起了他們的同情心,并讓他們在謊言的攻勢下,很輕易的相信了他的鬼話。
順利離開坦克的宮辰一邊敷衍的跟這些‘單純的士兵’說再見,一邊看着從自己身旁不斷碾過去的鋼鐵洪流,眼神一路延伸到了遠方。
這時候的他情不自禁的憶起了已經許多天都沒有音訊的神父等人,心中莫名有些惆怅。
其實他之所以會不顧小芳的勸住,執意加入這場即将發生的大戰中,本意也是爲了确定一下那兩人的生死。
畢竟,好歹也算是相識一場了。就算真有什麽不測,他這做兄弟的,好歹也要先确認個生死,方才能安心睡個安穩覺。
也許是因爲不小心多想了片刻的緣故,等到宮辰回過神來,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身旁已經圍上來了至少三名以上身穿迷彩的士兵。這些人一邊用身軀爲他自己隔開人流,一邊還在用關切的眼神看着自己,讓他很是驚訝。
稍微解釋了一下自己的情況之後,這些士兵就一路小跑的離開了。
‘看來,是自己發呆太久,引起的不必要誤會呢!’
宮辰想了想,覺得還是盡量别掉隊比較合适,畢竟他可不是來郊遊的。
可正當他決定邁出新的步伐,好好的跟上大部隊的時候,他意外的發現了之前還相當整齊的隊伍,如今已經出現了不同規模的騷動。
雖說很快就安分了下來,但這樣的異常情況,還是足夠引起他個人的注意的。
于是,他加快了自己的腳步,試圖在迹象完全消失之前,趕到事發地點。
結果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等到他從擁擠的人群中穿身而過出現在發生過騷動的地方時,他什麽怪異的現象也沒有看到,除了有個跟他抱有同類想法的人以外。
而這個人,又恰好是他最不想見到的那一類。
“之前聽别人說你可能也在這次的行動,我還當是他們搞錯了。這麽看來,錯的那人,倒變成我自己了。”
額頭還貼着創口貼的宋先生看了一眼宮辰,就把目光移到了别處。宮辰注意到了他的右手好像還打着石膏。
“難道你不是一直在錯誤的道路上一錯再錯嗎?”
宮辰語氣不善的說道,他可沒有忘記這家夥之前是怎麽對待自己的。現如今居然再度碰面,自然少不了給他點顔色看看。
宋先生估計自己也意識到了宮辰對他有很深的怨氣,所以壓根就沒有打算跟他繼續在這裏待下去的打算。
隻見他草草的在附近搜尋了一番之後,就大步走開了。
臨走之前,他也不忘‘回敬’了宮辰一句。
“啊,差點忘記說了。我碰巧還聽說了有那麽一個人,居然淪落到需要自己的老婆親自出面求人幫忙呢!我真誠的希望,那個人不會是你。畢竟如果是那樣的話,就未免太過悲哀了。”
宋先生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還刻意營造出了一種他仿佛才剛剛知道的樣子,讓人感覺怪惡心的。
“總比你這種死在外頭,連個能幫你收屍的人,都找不到的要強上許多吧。别嫉妒哥了,你隻是需要一個願意爲你付出的人,僅此而已。”
論鬥嘴,宮辰可真沒有怕過誰。雖說他的确不喜歡别人拿這玩意說事,可嘴巴始終是長在别人的臉上,他既管不着,也不想去管。
就這樣,兩人在互相嘴碎了一番之後,發現誰都沒有從對方那撈到任何的好處。同時也很快就意識到了,如果他們繼續在這種毫無意義的話題上,浪費時間的話,隻會跟大部隊完全脫節。
真要到那時候,恐怕他們自己就必須得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跟上頭解釋清楚他們這麽做的理由是什麽了。
想到此處,宮辰趕忙從宋先生身旁快步走開。姓宋的打算繼續在這裏逗留,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他可不打算奉陪到底。
其實對于宋先生來說,他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呢。
于是乎,兩人像是在相互較勁一般,拼命加快着自己的步伐。
誰也不想落後,誰也不願意被對方給甩開。
就這樣,他們一門心思的在那裏比試着腳力,并根據地面上留下的些許痕迹來判斷到底該往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