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正在跟阿爾伯特聊天的于思奇收到了一個好消息。
‘神父已經被治好了。’
“這真是,太感謝你們了。”
于思奇激動的跳下了床,一把抱住阿爾伯特說。
這兩天的相處下來,他發現自己跟阿爾伯特特别合拍。他們彼此不論是交流還是共處,都非常的融洽,宛如一對認識已久的故友。
“還是多去謝謝仁慈的主母大人吧,她才是讓那位神父存活下來的關鍵。”
阿爾伯特輕輕地拍了拍于思奇的後背。不知爲何,他這種拍人的方式,讓于思奇有些倍感熟悉。于思奇總覺得自己曾經好像也被人這麽拍過,方式、角度和節奏,都一模一樣。
可惜不論他如何去回憶,始終沒有任何印象。
索性,便放棄了。
兩人在走出聖嘉特意爲于思奇準備的‘客房’之後,迎面就撞上了朝他們飄過來的威廉。
威廉的出現,并沒有讓于思奇感到意外。
事實上,最近這兩天的時間裏,于思奇經常看到威廉在他附近徘徊,卻從不說明理由。
偶爾逮着機會問起話來,最多也隻能從威廉那得知,他就是單純的有些無聊而已,不必太過介意。
可是,于思奇卻不認爲事情真像威廉所說的那麽簡單。
這是因爲,他在跟阿爾伯特稍微共享了自己的疑慮之後,阿爾伯特也相應的給出了一些他自己的看法。
“我敢斷定,威廉這麽做的目的,多半是受了某人的指使。”
這是阿爾伯特原話,同時也是敲定于思奇内心對其懷疑的一塊‘實磚’。
是啊,如果是從這方面去考慮的話,确實一切都說的通了。畢竟根據于思奇對其的了解,如果聖嘉要求他過來監視自己的話,那他肯定不會提出什麽‘異議’的。
“早上好呀,兩位。”
威廉在離他們還有五步的地方,頓住了自己的身形,然後用非常溫和的語氣向他們問了聲好。
“早。”
于思奇敷衍的跟他打了聲招呼之後,就繼續向前走去。如今的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趕到神父的身邊。
“你看上去有心事。”
被冷落的威廉迅速地跟上了于思奇,并在他的一側問。
“每個人都有想不明白的事情,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由于這兩天都在跟阿爾伯特交流的關系,于思奇從他那裏學到了不少關于‘溝通’的技巧。所以,當威廉這家夥居然主動找他進行搭話的時候。于思奇決定趁此機會,在正式和神父會面之前,好好檢測一下他自己到底學進去了多少。
“噢...顯然是這樣的。不過你或許可以說出來,因爲根據我多年的心理學經驗來看,憋在心裏遠比吐露心聲所帶來的後果,要嚴重許多。”
威廉居然會在這種時候提起他還懂心理學的事情,倒是令于思奇有一點點意外。可惜已經掌握‘技巧’的于思奇對這種程度的話術,幾乎可以說是很容易就能夠找到應對的言辭。
就比如這一段“如果你真的擅長心理學的話,應該很清楚,有些話是不能随便說的。那不光涉及到可能會引發的種種問題,也有一定的概率,把事情弄得更加糟糕。畢竟,言多必失啊!”反駁的話,硬是直接讓威廉看向于思奇的目光,都産生了些許的變化。
就在于思奇還在爲剛剛自己和威廉的一次交鋒中,暫且取得優勢而沾沾自喜的時候,聖嘉的身影突然憑空地閃現在了他們的正前方拐角處。
隻見身穿一身禮服的她,大步平穩的走到他們的身前,先是對這阿爾伯特行了一個大禮,然後才開口說:“主母大人說出了點新的狀況,希望你們能夠移駕到會議室。爲了讓你們盡快的抵達那裏,她特意派我過來接你們了。”
“會議室?又要開作戰會議了嗎?我還以爲她已經徹底打消了推動戰争的念想呢。”
阿爾伯特抽空用眼角瞥了一眼臉色不太好的于思奇,表情嚴肅的問。
“她确實放棄了。不過對方似乎并不打算善罷甘休呢。”
聖嘉伸出手,一些零碎的畫面本來還出現在了她的掌心處。緊接着,她又把手收了回去,說:“現在跟你們解釋這些無疑是在浪費彼此的時間。反正等下你們又要去會議室重新聽取一遍詳細的報告,不如即刻動身吧。”
“正有此意。”
阿爾伯特做好了準備,看着聖嘉。
白色的光柱很快就從天而降,把于思奇包裹在了其中。在他即将被傳送走的瞬間,他問了一句:“神父也在那裏嗎?我的意思是,他也被邀請到了會議室嗎?”
光芒消失了,聖嘉的臉重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說:“理論上來說,神父才剛剛恢複,不适合聽到這種可能會引起情緒波動的報告。但是萬婕向主母大人保證了,她會竭力勸說他不要太過放在心上的。”
聖嘉剛剛解釋完,白光又一次的聚集在了于思奇的周圍。
随着光芒一閃而過,于思奇的眼前一黑,他被轉移了。
睜開雙眼的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身穿睡袍的按神父。此時此刻的他,正坐在一張帶有靠墊的椅子上,讀着一些手寫的文稿。
“最近過得如何?”
安神父在于思奇朝他接近的過程中,悄然的擡起了頭,笑着問。
本來該是自己問出口的話,卻被神父給‘捷足先登’了。于思奇心裏暗道:‘神父果然還是有兩把刷子啊,直接上來就把話題的主導地位給拿下來了。’
可他轉眼又一想,‘自己也是有成長的,不能老是被他給牽着鼻子走。’
于是,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到神父的旁邊,抽空在神父的身上多看了幾眼。他發現了神父的睡袍下面,有些身體部位的繃帶,還沒有完全拆線。便想出了一個能夠把‘主動權’給搶過來的辦法,“整體來說還算不錯。倒是你,神父,他們不是說你已經好了嗎?怎麽還有些地方連線都沒有拆掉呢。”
“這是因爲隻要拿掉那些繃帶,神父就會面臨着傷口感染的風險。”
聖嘉把話頭給接了過去,這讓于思奇有點不太高興。本來按照他的計劃,隻要神父能夠接下他這些話,他就可以重新獲取‘主動權’。不過,由于聖嘉說了點比較令他在意的内容,他還是決定先不去糾結誰主導話題的事情了。
比起這個,他更在意神父的身體狀況。
“爲什麽會這樣?”
于思奇看了一眼神父,又看到正在朝他們走來的萬婕,直接沖着聖嘉問。
“你應該問一問你最敬愛的神父,到底是怎麽在自己身上,弄出那麽多難以愈合的傷口;而是不是對着我這種一心救人的好‘大夫’,質問理由。”
聖嘉雙手環胸,似乎不太滿意于思奇的态度。
“都是小問題,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
安神父含糊其詞的對于思奇眨了眨眼,似乎是在告訴他,别繼續在這上面糾結下去了。
與此同時,身穿白衣的萬佳棠也伴随着一道白光,出現在了會議室内。
跟她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個十分臃腫的身影,顯然就是失蹤多日的費爾了。
不過,從費爾如今的行頭來看,似乎吃了不少苦頭呢。
因爲不論是他披頭散發的造型,還是凍得發紫的嘴唇。都說明了,他的個人遭遇,應該不會是‘童話故事’裏的那般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