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還跟他們關系不錯的萬婕居然會這樣和神父說話,這讓于思奇有些無法接受。
不過,就在他正打算追出去好好跟她理論一番的時候,神父卻伸出了手,想要拉住從他身邊走過的于思奇。
盡管安神父憑借自己出色的反應力,以及手臂肌肉的靈活性,成功的阻止了于思奇。可是,由于他自己上半身的幅度過大,椅子本身沒有撐住,倒向了一邊。
如此以來,一直坐在椅子上的神父自然也就毫無例外的跌倒在地了。
本來對于于思奇來說,自己的行動被提前給終止了,最多也就是産生點疑惑。可神父這一手摔倒在地的表現,着實把于思奇給吓壞了。
趕忙回身把神父扶起,于思奇一臉擔憂的看着這位曾經給予過自己無數幫助的老人,關切的問:“沒摔到吧?”
面對于思奇這麽重視的态度,安神父作爲當事人卻表現的很平淡。隻見他一邊借助于思奇的托力,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一邊擺了擺手,對于思奇說:“用不着去跟别人較真,現如今你我皆是别人彀中的獵物,勉強保住性命,就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聽到神父說出這等喪氣之話,于思奇這心裏,還是有些不太自在的。
他也坐到椅子上,看着神父說:“難道神父的意思,是讓我們坐以待斃嗎?”
“我可沒有這麽說過。我隻是覺得,你現在就算出去跟她理論,也未必能得到什麽好的回應。畢竟,同等的地位,才能換來同等的尊重。”
安神父像是擔心于思奇不理解他似的,還特意把環帶舉到了他的跟前,抖動了幾下。
于思奇當然能夠明白他的意思了,可是他還是有些氣不過。畢竟隻要一想起這一路上,如果不是神父在那裏拼死拼活,就萬婕自己的那點能耐,能不能活到現在都是個問題呢。
現在好了,僅僅隻是因爲自己原來的上司回來了,就一點情面不給,直接跟他們這些半道認識的人擺起譜來。
就在于思奇默默地爲神父叫屈的時候,費爾這家夥從房間的一個角落裏,鑽了出來。他蹑手蹑腳的爬到神父的邊上,用幾乎跟耳語無差的音量,問他們:“你們都還好吧?剛才可真危險呢,我本來還尋思着想要帶你們離開。結果稅務官大人出現了,隻好等她先出去了,再現身。”
“之前憋氣五分鍾的時候,你去哪了?”
盡管費爾的出現,讓于思奇的心情稍微變好了不少。可是,他還是對其沒有及時出現,頗爲介懷。
“啊...那個呀...是這樣的...我剛才肚子有點餓了,就去給自己整了幾條魚來。剛架好火準備動手,發現你們出事了。這才趕忙現身呢!”
費爾在解釋的時候,神色有些不太正常。這極大的引起了安神父注意,在神父的連番追問下,費爾才勉強擠出了幾個字:“自求多福吧。”
這幾個字到底代表着什麽,恐怕沒人會不知道。
所以,當費爾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安神父一把揪起他的衣領,問:“你又想跟我們耍什麽花招嗎?”
“我哪敢啊!”
被神父如此對待的費爾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随手就那麽一揮,直接把神父手上的環帶給割開了。
恰在這時,于思奇才注意到了他的指間,居然夾着一把細小的開信刀。
“你這是?”
安神父自己也被弄迷糊了,按照他的理解去分析的話。費爾應該是又做了什麽對不起他們的事情,這才會說出類似‘祝你好運’的話才對。
可從他眼下的表現來,卻又完全讓人猜不透他的動機是什麽。
甚至更誇張一點,假如他剛剛想要奪取自己性命的話,應該也不是什麽很難實現的事情。畢竟,自己居然一直都沒有察覺到他居然在掌中,藏着一把尖刀呢。
沒等其他人弄明白費爾到底是怎麽個意思,費爾已經如法炮制的把于思奇和神父身上的束縛給盡數解開了。
完事之後,他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留了一些令人費解的話,就退回到之前出現過的角落裏,消失不見了。
“該做的,我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就看你們的能耐了。”
安神父自言自語的琢磨着費爾遺留下來的這句話,表情有些出息。
好在,他并沒有像尋常時候那樣在思考的細節上,花費太多的時間。
事實上,神父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自己進行康複性的治療。
整個過程中,神父體内的黃光一圈又一圈的環繞在他的自身,讓神父的信條,都加快跳動了好幾倍。
當神父再度可以用雙腳直立行走的時候,于思奇甚至都忍不住給了他一個深深的擁抱。
“能夠重新站在大地之上的感覺真不錯。我得說,我們或許該正視自己總是用偏見的思維,去看待費爾這個人了。他确實有自己的想法,也有很多令人費解的操作。不過我想,他個人的作風,确實很值得讓人懷疑。”
重新恢複健康的安神父不光在身體上得到了修複,似乎就連他的那種精神和信心,也随之恢複了。
隻可惜,好景不長。正當于思奇還在爲安神父的康複而慶幸的時候,萬婕走了進來。她冷漠的眼神在于思奇等人的身上打量了一圈,接着停留在了安神父的身上。
嘴角輕撇的她,開口了:“我就知道不該對你們太過放縱了。這樣吧,看在往昔的情面上。我可以對你們重獲自由的行爲,視而不見。
但是,你們必須立刻給我一個答複。
要麽是打敗我,從這裏逃出去。
要麽就歸順我,與主母大人共創大業。”
“一定非得這樣嗎?”
安神父似乎不太介意萬婕這樣的态度,起碼他沒有于思奇那麽在意。
“你沒有選擇,我也沒有。如果我不這麽做,死的人,就會是我。”
萬婕背過身,用溫和的語氣說。
“既然如此,那我們去外邊較試吧。你也知道的,這裏地勢狹小,實在有阻你我的發揮。”
安神父非常細心的把自己的袖口給折了上去。
面對安神父的請戰,萬婕當然知道他給出了什麽樣的答複。
所以,她也沒有多說什麽,直接就跟了出去。
說實話,其實在神父離開的時候,于思奇是很想做點什麽的。
因爲,在他看來,隻要自己把萬婕的時間給凍結了。他們就可以在不傷害到她的前提之下,安全離開了。
可是,就好像神父偷偷在他身上做了什麽手腳一樣。
直到大門重新被關上之前,于思奇發現自己居然動都不能動,像是被變成了雕像一般。